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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然记 (上)

作者:颜凉雨 时间:2017-09-07 14:24 标签:悬疑推理 武侠

 

文案

 

春谨然不混江湖,只是偶尔喜欢随风潜入夜,与江湖美男儿们“秉烛夜谈”,以获得精神上的愉悦。

直到遇见绝色倾城却信奉人心本恶的裴宵衣。

于是尸体来了,命案来了,恩怨来了,阴谋来了。

然后自带推理技能的“名侦探小春子”就非自愿地被卷入了这场席卷武林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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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逼(但是总失败)攻 VS 花痴(但是有节CAO)受

努力写一个读起来爽的正剧,希望你们喜欢壮壮の江湖!

 

主角:春谨然,裴宵衣  

 

配角:丁若水,祈万贯,杭明哲,郭判,林巧星,靳梨云 

 

其它:武侠,冒险,友情,爱情,阴谋,纷争

 

 

作品简评

 

春谨然不混江湖,只是偶尔喜欢随风潜入夜,与江湖美男儿们“秉烛夜谈”,以获得精神上的愉悦。直到遇见绝色倾城却信奉人心本恶的裴宵衣。于是尸体来了,命案来了,恩怨来了,阴谋来了。然后自带推理技能的“名侦探小春子”就非自愿地被卷入了这场席卷武林的动荡。本文布局精致,情节层层递进,推理抽丝剥茧,每单元独立成案,案与案又相互勾连,非到剧终掩卷,方能恍然大悟,迷雾尽散。作者文笔诙谐,生动风趣,尤擅塑造栩栩如生的群像,寥寥几笔,众多江湖少侠跃然纸上,也让作者笔下的江湖,透出温暖的人情味

 

 

 

 

 

    第1章 雨夜客栈(一)

    

    雨已经下了两个时辰,由黄昏渐沉到夜幕低垂,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所幸这入春的第一场雨不大,水滴轻打着窗外的树叶,倒也给这寂寞的夜平添几分趣味。

    然而,有几分趣味的寂寞,也还是寂寞啊。

    打在窗棂上的雨滴碎成几瓣,溅到春谨然的脸上,又被他随意抹去。然后,早已空荡荡的客栈大堂,响起一声长长叹息。

    角落里昏昏欲睡的店小二被这怨气冲天的哀叹生生揪了起来,遂发现那位夜猫子一样的爷仍精神抖擞,顿觉生无可恋。爷在,他就得伺候着,哪怕对方仅用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就企图忧思到天明。

    这是一间中原小镇上的客栈,地处交通要道,往来人流庞杂,说不清哪位就是商贾巨富,保不齐谁人便是武林高手,所以店家摆开八仙桌,笑迎四方客,谁都不敢得罪。夜猫子一样的爷傍晚走进大堂时,也并没有这般讨人嫌,相反,风度翩翩,谈吐文雅,开口便让人如沐春风,抬手便是散碎银子作赏钱。哪承想这人定了客房后不在屋里老实待着,偏往大堂里坐,而且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仿佛在等人,可等到万籁俱静也不见什么人来与他相会,于是春风消散,哀怨丛生。

    店小二也想叹息,又怕被夜猫子爷察觉,只能强忍住,内部消化,却不料还没等消化完,就见夜猫子爷猛地抬起头!

    店小二也激动地腾一下站起身来,刚想献殷勤地问“客官您是不是要休息了”,客栈大门却被人拍响!

    店小二被这声拍门吓得差点滚到桌子底下。夜深人静,早过了打尖住店的时间,门板更是一个多时辰前自己亲手上上的。要不是某位流连大堂迟迟不肯入房的夜猫子爷,他这会儿早去后面呼呼大睡了,哪还至于被这“夜半鬼叩门”吓去半条命。

    虽闷闷不乐,但雨夜行路不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况且客栈也还有空房。思及此,店小二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麻利卸下门板:“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来人衣着朴素,未着蓑衣,也没有包袱行囊,雨水已将他的头发打得湿透,他却似全然不在意,脸上神色自若,既无赶路的行色匆匆也没有风吹雨打的窘迫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月色正怡人,春风拂面吹。

    这是一个江湖客。

    店小二笃定地在心里下了判断。别看他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这个镇子,但见过的三教九流比吃过的粮食还多,虽然眼前的人两手空空,没带着任何兵器,长得也……太好看了一些,但没听说长得好看的不能混江湖,而且这人虽极力隐藏,眼底的戒备和肃杀,却是藏不住的。

    不过江湖客也好,老百姓也罢,与他都无甚关系:“好嘞,赶巧小店还有两间上房,我这就带您上二楼……”

    雨夜来客并不难伺候,进房后不要吃不要喝,只要了一盆清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便打发店小二下去休息。店小二哪里能休息,下面大堂里还端坐着一位……咦?

    走下楼梯的店小二愣住,用力眨眨眼睛,再睁开,终于确认,夜猫子爷不见了。明明刚才拎热水上楼的时候还坐在那儿,现在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当然,店小二不会真的以为对方凭空消失,只当他困了累了,终于熬不住得上楼休息了。

    如获大赦的店小二果断放下热水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安上门板,然后一溜小跑逃之夭夭。

    大堂一时三刻便清清静静,只剩下地上的一串雨水脚印,顺着楼梯,一直延伸到天字五号房。

    ……

    天字五号房在二楼的尽头,此刻房门紧闭,烛火已灭,无半点声响,显然里面的人已经休息。但这并不妨碍某人登门拜访。

    “困了累了终于熬不住”的春谨然这会儿就站在门前,神情肃穆,一丝不苟地整理衣冠,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位即将步入学堂的先生。但眼底压抑不住的喜悦之光出卖了他,这喜悦让他整理衣冠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明俊兄,对不住了。

    春谨然在心里对那位失约的友人真诚道歉。明明说好不见不散,自己却提前离开。哪怕对方迟到了两个时辰,并且很有可能继续迟到下去,自己依然违背了约定。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凭谁处在他的位置,都会这样做的,因为那人实在是……貌若潘安已不足以形容,总之就是哪怕这会儿明俊兄已经到了,只要看那人一眼,也一定会明白自己“想刨白薯却不料挖出了翡翠萝卜”的惊喜之情,并以广阔胸襟谅解自己,甚至很有可能鼓励自己做接下来的事情——

    叩叩。

    礼貌性地敲了两下房门,不一会儿,房内似有起身的声响,春谨然温柔一笑,打开折扇轻轻晃动,同时朗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没等他吟完整首诗,房门已开,投宿者仍是那身衣服,但头发已擦干并且重新梳过,脸更是洗得干干净净。月光被乌云遮住几乎淡得无影无踪,可春谨然却觉得这人自身就带着光,明眸皓齿,顾盼生……

    “你找错人了。”

    咣。

    啪嗒。

    门关得很快,而且落了锁。

    春谨然耸耸肩,显然对这种情景已非常熟悉。只见他收起折扇,走回自己的天字三号房,点燃蜡烛,打开木窗,然后足下一点,人与烛火都已消失在窗外。

    ……

    裴宵衣以为今晚可以睡个干净而安稳的觉,直到听见脚步声。那时来人还没有走到自己的门外,但裴宵衣已经警惕,并做好了应对准备,哪知来者在门外不知做什么磨蹭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终于叩响房门,又开始吟诗,这让本就在置之不理和出手御敌之间纠结的男人,最终选择,开门,但不接客。

    其实从踏进客栈的一瞬间,裴宵衣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因为那张散发着狂喜和热切的脸,想不注意,真的很难。半夜不在客栈里好好睡觉反而在大堂自斟自饮,已属异常,如今在尚有寒意的三月雨夜还要扇扇子……

    明枪好躲,暗箭能防,敌人可杀,但疯癫者,着实没有出手的必要。

    当然,如果疯人不走门改走窗并施展出了上乘轻功,另当别论。

    “兄台何必如此冷漠。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三两同好,秉烛夜谈,岂不快哉?”春谨然小心翼翼护着手中的烛火,将之稳稳当当放到了裴宵衣的桌上,末了抬起头,送给对方一抹温暖微笑。

    裴宵衣看懂了这个表情——果然,来者不善。

    “你看,光顾着飞檐走壁,都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春谨然,年逾二十五,尚未娶亲,略通琴棋书画,稍懂斧钺钩叉,好结四海之友……”

    见对方按兵不动,似乎没有赶人的意思,春谨然不禁暗喜,情难自抑地再度掏出折扇,想给自己的翩翩风采锦上添花。哪知道扇子刚打开一半,便凌空飞来一鞭,不偏不倚,正抽在扇面上,扇面随之断成两节,之后鞭梢更是狠狠扫过春谨然的手!

    折扇啪嗒一声落地,身首异处。

    春谨然捂着热辣辣的手指头,悲从中来:“这是我画得最满意的一副扇面啊!”

    许是哀号得过于悲切,裴宵衣差点就要相信了。

    然而,只是差点。

    迅速收回的九节鞭缠绕在棱角分明的手掌上,如果春谨然敢再动一下,下次身首异处的就是他自己。

    春谨然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只是干嚎,并无其他动作。

    裴宵衣看了一眼地上,确认那只是一把残破的扇子,遂抬眼,冷冽地看向对方:“暗器呢?”

    春谨然被问得莫名其妙,都忘了嚎:“什么暗器?”

    裴宵衣一副“我已经把你看透了”的表情:“你看似要扇扇子,实则是想对我施展暗器吧。”

    春谨然看看裴宵衣,看看地上,又看看自己已经肿了的手指头,觉得自己过往二十五年的委屈加在一起都没有此时来得让人心酸。

    裴宵衣见他不语,顿觉自己猜中,继续道:“想交手,我不会躲,但我自问没有什么仇家,所以我要知道你的来意。”

    春谨然想哭:“明明都说了,我叫春谨然,二十五岁,尚未娶亲,略通琴棋书画,稍懂斧钺钩叉……是的在这一点上我撒了谎……”

    啪!

    又是一鞭子。

    虽然这回没有抽到春谨然的身上,但执鞭者的不耐烦已然明晰:“我问的是来意,不是来历。虽然你确实来历不明。”

    “你我萍水相逢,能有什么来意!”春谨然也有些恼了,“不过就是看你长……咳,面善,故而前来谈谈天,喝喝酒,赏赏雨,论论道。虽说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有,但兄台的防人之心会不会太重了一些?”

    裴宵衣眯起眼,仿佛在思忖话中的真假:“我抵达客栈时已夜深,你却仍在独自喝酒,难道不奇怪?”

    春谨然:“我在等人啊!”

    裴宵衣:“那为何现在不等了,反而找上我?”

    春谨然:“……既然你步步紧逼,我只能实话实说。”

    裴宵衣:“洗耳恭听。”

    春谨然深吸口气,又慢慢呼出,不远处隐约传来男女的欢笑声,不知道是哪里的璧人在春风一度。烛台放得似乎有些近,烤得他脸发热:“人啊,生于尘世,总有一些喜爱的事物。有人喜欢四书五经,有人喜欢花鸟鱼虫,有人喜欢舞文弄墨,有人喜欢刀枪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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