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232)
“这话不是我说的,朝中就是这么传的。况且,公公所做之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怎能说是灾星,应是福星才对。”
“听刑大人这么说,咱家都觉得臊得慌。”
两人正说话,就听外面有人大喊,“开门!”
杨清宁仔细一听,竟是凌南玉,不禁微微一怔,随即不确定地问道:“刑大人可听到了?”
“听到了,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杨清宁急忙站起身,却因起得太急,眼前一黑,双腿一软,靠在了墙上。
见他脸色煞白,刑值关切地问道:“公公,没事吧。”
杨清宁晕得厉害,暂时不能说话,只能摆摆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睁开眼睛道:“刑大人,还得劳烦你搭把手。”
两人合力将桌子移到一边,杨清宁刚打开房门,便落入了一个冷冰冰的怀抱,并不强壮的手臂勒的他有些疼。熟悉的龙涎香直往鼻子里钻,即便不去看他也知道这人是谁。感受到凌南玉的不安,杨清宁没有挣扎,而是轻拍着他的后背。
“对不起,我的错,我太蠢了!”凌南玉的声音有些哽咽。
杨清宁听得一阵心疼,安慰道:“殿下还未成年,经的事少,难免思虑不周,这不是错,这是成长的代价,是好事,殿下只需从中吸取教训便可。”
“若你出了事……”
“殿下这是不相信奴才?”杨清宁故作轻松地说道:“就算殿下不回来,奴才也能从容应对。您也看到了,不仅奴才毫发无伤,就连营骁卫也伤亡不多。”
“我赌不起!”凌南玉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赌得起,殿下只管向前走,后面有奴才帮你兜着。”杨清宁拍了拍凌南玉,道:“好了,刑大人还在呢,殿下这般哭哭啼啼,可要被笑话了。”
凌南玉闻言直起了身子,抬头看向刑值,道:“刑大人也在。”
刑值见状行礼道:“臣刑值参见殿下。”
刑值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难免触动,凌南玉待杨清宁好,绝不是当年他救了他的命,而是相依为命培养出来的深厚感情,将心比心,若是自己也有这么一个人陪着,那将来的路定一往无前。
“免礼。”凌南玉转头看向杨清宁,道:“这院子毁了,我们另选一个院子落脚。”
杨清宁并不关心这个,而是问道:“殿下回来,双龙山那边……”
凌南玉明白他的担忧,道:“我只带了部分营骁卫回来,双龙山有白鹰和于荣指挥。”
杨清宁点点头,道:“外面还乱着,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另寻住处。”
“你还在病中,实在受不了寒,若不找住处,那就先去马车上待会儿,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凌南玉担忧地看着他。
“好,那就先去马车上待会儿。”杨清宁不想他担心,便顺了他的意。
凌南玉让人点燃了马车上的炉子,又多备了几个手炉,全部塞进了马车里,杨清宁这才上了马车,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别看他方才云淡风轻,其实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只是他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不能先乱了阵脚影响军心。这短短一个多时辰,他身上的冷汗就没断过,再加上为了应对火箭,他们曾盖上湿透的被子,外面的衣服也被浸湿,若非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早就冷得发抖了。
杨清宁换好衣服,刚要叫凌南玉上车,就听外面传来小瓶子的声音,“殿下,路占城等人已被抓获。”
“把他们送进地牢,待有功夫再行审讯。”
“殿下。”杨清宁打断凌南玉的话,接着说道:“事不宜迟,还是即刻审讯为好。”
凌南玉沉吟片刻,道:“那便把人带过来吧。”
小瓶子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凌南玉抬脚上了马车,伸手摸了摸杨清宁的额头,道:“又烧了,我让吴乾军去给你熬药。”
“殿下不必担忧,就是风寒而已,多吃几日的药也就好了。”
“嗯。”凌南玉闷闷地应了一声,起身下了马车。
杨清宁看着被放下的车帘,总觉得凌南玉有些不对劲,想想之前两人的不愉快,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孩子不会还在生气吧。”
凌南玉吩咐人给吴乾军传话,让他去给杨清宁熬药。吴乾军接到命令,不好耽搁,直接去了药房,好在这里没被破坏,他抓了药,便又去了厨房。
凌南玉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路占城,眼中的杀意尽显,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死个痛快,否则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路占城抬头看向凌南玉,冷哼了一声,并未回话。
“很好。”凌南玉嘴角勾起一抹笑,命令道:“把他的下巴卸下来。”
小瓶子上前一步,不待路占城反应过来,便完成了指令。
凌南玉看了小瓶子一眼,小瓶子会意附耳上前。凌南玉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叮嘱道:“派人看着,千万别让他轻易死了。”
小瓶子领命,“是,殿下。”
路占城听不到凌南玉在小瓶子耳边说了什么,却被他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弄得毛骨悚然。仅问了一句,便不再问,这哪里是审讯,分明就是想找个由头折磨他。他的心渐渐被恐惧占据,只是他不能开口,一旦开了口,那路家的一家老小就完了。
小瓶子拽着路占城的衣领,拉扯着走了出去。
杨清宁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不禁有些好奇,便掀开帘子往外看,恰巧凌南玉上车,他顿时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不过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道:“人呢?”
“这事交给我便可,你只需好好养病。”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熟悉,却不应该出自凌南玉之口,不禁让他有些恍惚,感觉面前的人是凌璋。
杨清宁犹豫片刻,出声问道:“殿下可是在生气?”
“我为何生气?”凌南玉进了车厢,将车门关上,又放好了帘子。
杨清宁仔细瞧着凌南玉,道:“之前奴才与殿下有过争执,殿下是否还在生气?”
凌南玉与他对视,“你觉得自己错了?”
杨清宁摇摇头,道:“奴才自问并未做错。”
“那你为何觉得我生气了?”凌南玉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凌南玉的言行举止十分反常,杨清宁不禁皱紧了眉头,道:“殿下说话的语气以及神态,都在告诉奴才,殿下很反常,若不是生气,那又是为何?”
“那我怎样才算正常?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你,赖着你,抱着你撒娇,事事听你的?”
若之前只是猜测,那现在杨清宁已经确定,凌南玉在生气,或者说在伤心,可能是他无意间的话语或者举动伤了他。
“殿下心里有什么话便只说,不要憋在心里。”
看着杨清宁眼底的心疼,凌南玉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甚至没出息地红了眼眶。他撇过头去,道:“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
杨清宁叹了口气,道:“不说便不说,殿下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奴才明白。”
听杨清宁叹气,凌南玉心下一紧,本能地转过头去,即将出口的话,在触及到杨清宁苍白的脸色时,又吞了回去。
“殿下不必纠结,您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全凭自己的心意便可。”
凌南玉没说话,车内安静了下来,杨清宁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随后闭上了眼睛。
凌南玉看着他,眼中有情绪翻涌,既心疼又委屈,胸口闷闷的,有些窒息的感觉,他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难受,明明一刻也离不开他,却偏偏嘴硬的不说出来。
“公公,药熬好了。”车外传来吴乾军的声音,打破了车内长久的沉默。
杨清宁想要起身去端,被凌南玉推了回去,掀开帘子,打开车门,将药端了进来。
“有劳吴统领了。”杨清宁扬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