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213)
吴乾军虽然粘了胡子,王秀春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不过他在宫中多年,早就修炼到了处变不惊的地步,只是在心里猜测,为何堂堂禁卫军统领,会来这个小小的南田村。但想到路大有之死,他又好像明白了吴乾军的来意。
王秀春客气地笑了笑,道:“我既收了张老爷的银子,自然就要为张老爷办事。”
“那就里面请吧。”吴乾军招呼着两人往正房走,突然想起炉子上还熬着药,又顿住了脚步,道:“小人还熬着药呢,就劳烦张老爷带人进去吧,待看完诊再来小厨房找小人。”
“成,你忙吧。”
张财没再多说,带着王秀春便走向正门,正巧碰上小瓶子从门里出来。张财见到小瓶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瓶子就当没看见,行礼道:“见过张老爷。”
“不必多礼。”张财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道:“你们家少爷情况如何,我请了大夫过来,希望能帮上忙。”
小瓶子自然也认出了王秀春,相较于吴乾军,他们更为熟悉,眼中均闪过惊讶之色。王秀春十一年前便离开了皇宫,对小瓶子的事并不了解,在他印象里小瓶子是福禄的心腹,是张明华亲信之人,张明华夺权失败,小瓶子定然在被处死的名单之列,没想到今日竟又见到了他,还和吴乾军在一起,那这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小瓶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有随行大夫,就不劳烦张老爷了。”
张财闻言急忙说道:“王大夫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让他给你们家少爷瞧瞧,说不定就能治呢。”
小瓶子沉默地看向王秀春,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道:“你们等等,我去禀告少爷。”
“应该的,应该的。”
方才小瓶子的眼神分明没有情绪波动,可张财本能的心惊胆战,好似被凶兽盯上了一般。
小瓶子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张财和王秀春则等在门外。
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王秀春心里便已然有了数,心中也更加惊讶。他抬头看向张财,试探道:“张老爷,这里面的病人是何身份?”
张财敷衍地答道:“沧县来的,据说家里经商。”
等了没一会儿,帘子被掀开,小瓶子看向两人,道:“我家少爷请两位进来。”
王秀春跟着张财进了正房,一眼便认出了躺在床上的杨清宁。十几年未见,他还是当年那副模样,丝毫没变。小瓶子应该跟他说了,所以在他眼中看不到惊讶,平静得如死水一般。而最让王秀春惊讶地是凌南玉,虽然十几年未见,但凌南玉与凌璋长得太像了,很容易便能猜到他的身份。
太子、禁卫军统领、御马监掌印……这么大的阵仗,难不成朝廷发现了双龙山的秘密?
方才小瓶子进来,便和杨清宁说了王秀春的事,他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在这种场合下再遇,不过他并不担心王秀春会卖了他们。
杨清宁看向张财,淡淡地问道:“这位就是张老爷吧。”
张财打量着杨清宁,虽然他靠坐在床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但他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正是。杨公子现下感觉如何?”
“劳张老爷挂心,病情已稳定。”杨清宁说完,捂着嘴巴咳了两声。
“这位是王神医,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我专门请来给公子看诊,希望能帮到公子。”
杨清宁抬头看向王秀春,道:“那就劳烦王神医了。”
王秀春微微躬身,“救人是小人职责所在,公子不必客气。”
凌南玉让开床边的位置,“你就坐这儿看诊吧。”
王秀春道了谢,随即坐了下来,拿出脉枕给杨清宁把脉。
杨清宁咳了几声,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王秀春方才松了手,斟酌片刻道:“抱歉,少爷的病小人治不好。”
凌南玉眉头紧皱,道:“真的没办法吗?”
王秀春摇摇头,道:“小人无能为力,还请见谅。”
相较于凌南玉的激动,杨清宁眼底十分平静,似是早就猜到了结果,道:“无妨,这本就是强人所难。”
杨清宁看向张财,道:“麻烦张老爷了。”
“公子不必客气。”
“小瓶子。”杨清宁叫了一声。
小瓶子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两百两银子,递了过去,道:“这是少爷给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待少爷病情稳定些,我们便会离开,到时竟有重谢,还请张老爷笑纳。”
张财看着银票,脸上闪过犹豫之色,推据道:“除了这住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更何况我给少爷行方便,是因为我在积累功德,一旦收了钱,那性质就变了。少爷正在病中,我也不便打扰,告辞。”
杨清宁见状出声说道:“小瓶子,替我送送张老爷和王神医。”
“是,少爷。”
小瓶子拿着银票,和两人一起出了门,张财见状忙说道:“你不必出来了,照顾你们家少爷要紧。”
“张老爷,这银票你务必收下。”小瓶子将银票往前送了送。
张财又给推了回去,道:“我真不能收。你忙,我们先走了。”
张财拉着王秀春紧走了几步,刚要出院门,就被吴乾军给叫住了。
“张老爷、王神医,少爷的病如何?”
王秀春叹了口气,道:“杨公子已病入膏肓,药石罔顾,我也无能为力。”
吴乾军眼中难掩失望,也随之叹了口气,道:“唉,少爷的命可真苦!”
“你别太伤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张财敷衍地安慰了两句,随后便拉着王秀春走了出去。
第98章 城南皇庄(5)
张财拉着王秀春出了落梅园, 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路占城正在书房等着,心不在焉地看着面前的棋局。
“老爷。”门外传来家丁的声音。
路占城猛地回神, 将手里的棋子扔进棋盒,抬头看向门口,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张财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王秀春紧随其后。
路占城看向王秀春, 直截了当地问道:“那杨公子的病如何,能治吗?”
王秀春辞官后, 便在南留村落了脚, 开了个回春堂, 距离南田村很近, 也就走上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王秀春毕竟曾是太医,医术高明,时间一久,名声也就传了出去, 这附近的人都会寻他看病,十几年下来都混了个脸熟,包括路占城。
王秀春答道:“那公子的五脏皆已枯竭,小人才疏学浅, 治不了。”
路占城追问道:“你确定?”
“错不了。”听他怀疑自己的艺术, 王秀春变了脸色,道:“路爷若是不信,可以再找个大夫过来看诊。”
路占城见状出声说道:“王大夫莫要误会, 我并非是怀疑你的医术,只是习惯性地随口问了一句。”
这附近现在就只有王秀春一个大夫, 且医术高明,上次路占城得了痢疾,差点没了命,还是王秀春救的他,所以对王秀春还是要给几分颜面的,毕竟人吃五谷杂粮,总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王秀春缓了脸色,道:“路爷,那少爷的寿数不出三月,吃再多的药也没用。”
“三月?”路占城有些惊讶,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这次麻烦王大夫了。”
“路爷客气。”王秀春顿了顿,接着说道:“若路爷没有其他吩咐,那小人便先退下了。”
“张老爷,替我好好酬谢王大夫。”
张财忙应声,送王秀春走了出去,塞了五十两银子给他,随后便重新回了书房。他走到榻前坐下,道:“路爷这下总该放心了吧,他们就是被那个道士骗来的。咱们要防的不是他们,是别院里的那些人。”
路占城点点头,道:“为了保险起见,盯着的人不能撤,务必保证他们的行动在咱们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