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师[快穿](457)
这回李钺要收养旁支家的孩子,自然也没有人反对。
最后,李钺选中了一个名叫李端的六岁孩子。
人看着挺老实,也还算机灵。
把人接到宫里的第一天,李钺就按着这孩子的脑袋,让他靠在墙上,用匕首沿着他的脑袋,在墙上刻下一道划痕。
李端不解,迟疑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问。
李钺用匕首加深划痕,又微微抬起手,低声道:“等你长到这里,我就可以去见祝卿卿了。”
李端小声问:“是……祝皇后吗?”
“是他。”李钺颔首。
“那我应该叫他……君后?”
“叫他太傅,他才不想忽然当爹。”
“是。”
李端不甚聪明,但是胜在勤奋。
在他看来,皇宫的日子是很不错的,有许多夫子教他念书,父皇偶尔也会教他骑射。
在这些夫子之上,还有一位祝太傅。
夫子们偶尔教完他功课,也会跟他说一些祝太傅的事情。
在他们的口中,祝太傅温柔大方、才高八斗,是世间顶顶好的夫子。
李端捧着脸,听得很认真。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几天晚上,他就梦见了祝太傅。
他跟父皇说,父皇便细细地问他,祝太傅跟他说什么了、祝太傅是什么神态。
可是他全都忘了,只说祝太傅人很好、很温柔。
一向明察秋毫的父皇竟也没有看出来,只是微微颔首:“祝卿卿是很好。”
在皇宫里,唯一不好的是,每隔几个月,父皇就会让他站在那面墙前面,看一看他的身高。
看见他没长高多少,父皇板着脸,有点嫌弃:“跟小鸡仔似的,根本不长,滚蛋!”
于是李端麻溜地滚蛋。
直到他十岁的那天,父皇又一次让他量身高,他忽然福至心灵,说了一句:“父皇,祝太傅不让你说‘滚蛋’。”
父皇的神色马上和缓下来,他清了清嗓子,甩下一句:“你让他亲自来找我。”
这件事情之后,父皇对他说“滚蛋”的次数越来越多。
李端知道,父皇其实是想激祝太傅和他见面,这叫“激将法”,兵法书上有写的。
为了让父皇满意,李端只能勤加锻炼,多吃肉食,每天的补品也捏着鼻子往下灌。
终于,他长高了不少。
在他又一次挺直腰板,靠在墙边,自己握着匕首,往墙上划的时候,父皇没有再让他滚,而是背着手,转身离去。
李端很高兴,可是很快的,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随着他一天一天长高,父皇的身影也越来越寂寥。
直到他十六岁这年。
开春之后,李钺病了。
李钺将他召到殿中,让他背书,又让他耍了一套拳法。
李钺皱眉看着,勉强还算满意,于是对他说:“朕十三岁就跟着父亲上战场了,你已经十六岁了,朕还宽限了你三年。”
李端跪在榻前,眉心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父皇?”
李钺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低声道:“朕要去找君后了,我要去找祝卿卿了。”
李端愣了一下,随后扑到榻前:“父皇!”
隐约之间,他似乎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你好,我是控制中心的系统1号,它们都管我叫‘恋爱脑’系统,我觉得你很适合去小世界做任务。”
随后是父皇的声音:“你是什么鬼?我要见祝卿卿!”!
第186章 番外一
他死以后+前世走向论坛体
永嘉十七年,山陵崩。
临终之时,李钺特意换上了一件二十年前的新衣裳。
从前家里长辈约定好了,等两个小孩二十岁的时候,一起给他们办加冠仪式。
可是,等到他们二十岁那年,天下尚且动荡不安,家中长辈早已不在,李钺在外面打仗,祝青臣在凤翔城镇守,两个人也是聚少离多。
后来李钺在攻城的时候,在敌军库房里得了两匹好料子,便让人捎回去,让祝青臣找人裁两身衣裳。
两个人又约定好,李钺抽空回去,他们把加冠仪式办了。
结果前线战事吃紧,这件事情又从年头拖到了年尾。
直到祝青臣过世,这两件衣裳还好好地放在祝青臣床尾的衣箱里,用香袋熏着。
祝青臣原本想把这两件衣裳都带进棺材里,但李钺留下了自己那件。
这是所有人都早已忘记的事情,皇帝李钺活到四十岁,根本就没有办过加冠仪式。
长辈们都说,没有办过加冠典礼,便不算是长大。
所以,李钺想,这样他死了,也一定是二十岁的模样。
这二十年来,李钺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身材,也是为了这个。
他要确保祝卿卿一眼就能认出他,他要和祝卿卿一起束冠,再一起长大。
就和他和祝卿卿的前二十年那样。
李钺穿着早已过时、对皇帝来说并不算华贵的衣裳,平躺在床榻上,面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神色。
耳边新帝的哭喊声已经隔得很远了,他缓缓闭上眼睛,去赴一场迟到的加冠典礼。
李端大喊一声:“父皇?!”
守在殿外的朝臣,听见他这一声喊,都是悚然一惊。
一个不好的念头齐齐涌上所有人的心头。
但就算再急切,他们也只能候在殿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子的贴身太监从殿中把门打开,面上难掩悲痛。
“诸位大人,太子殿下请诸位进去。”
“是。”
得了旨意,朝臣们这才起身进殿。
满殿寂寥,皇帝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
太子跪在榻前,俯下身去,将额头贴在地上,喊着父皇,整个人微微颤抖。
朝臣们还想请太医,但是转过头,看见太医早已经跪在旁边,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们来到太子李端身后,一拂衣摆,也一同跪下,行了大礼。
不多时,有朝臣挪到太子身边:“殿下节哀,陛下驾崩,朝野震荡,还需要殿下主持大局。”
“孤知道。”李端抬起头,抹了把眼泪,“传孤的口谕,召文武百官入宫。”
“是。”
又有官员提出,是不是该给皇帝换上殓衣?
李端却道:“不必。”
“可殿下……”
从古至今都是这个规矩,要是等死人身上的热气散了,肢体僵硬,那就不好换衣服了。
礼部那边应该一直都预备着陛下的殓衣。
李端正色道:“这身衣裳是父皇早就选好的,也是父皇自己换上的。若是换了,只怕违逆了父皇的意思。”
“可这未免太过简陋……”
“这是祝太傅留给父皇的。”
众臣一顿,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原来是祝太傅,那就不能再说了。
若是他们执意反对,要给皇帝换殓衣,只怕皇帝会从棺材里跳起来,把他们全都砍了,再爬回棺材里安安静静地死去。
不多时,停灵的宫殿便收拾好了,文武百官也入宫了。
十来个朝廷重臣,亲自将皇帝的尸首抬进棺材里。
礼部那边又着手准备皇帝的陵寝和陪葬物品。
陵寝是早就完工的,在南边的梧桐山上,二十年前建造的时候,皇帝特意下旨,不必封死墓道,给他的棺材留下进去的通道。
祝太傅的棺椁已经在里面停放了二十年,就等待皇帝的到来。
至于陪葬,礼部几个官员简单参考前代的例子,拟定了一些陪葬品,呈给李端查看。
李端看了一眼,便道:“这些东西你们看着办,找几个官员,把父皇寝殿里祝太傅的东西都整理出来。父皇临走之前,再三叮嘱,要把祝太傅的所有东西带走。”
“是。”
李端是朝中唯一的太子。
这两年,李钺让他试着处理朝政,朝臣们对太子十分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