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师[快穿](448)
他收回手,随手拽过挂着的一块白布,使劲擦了擦手,然后再去碰祝青臣。
凉的。
比他在外面冻了几天几夜都凉。
李钺俯下身,捧着祝青臣的脸,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认真观察。
直到他看见祝青臣的下唇上有一个淡淡的牙印,刚被咬过的记号。
李钺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狂喜之中,紧紧地抱着祝青臣,疯魔一般,大笑出声:“祝卿卿!祝卿卿!成了!成了!”
旁人都以为李钺疯了,想要上前劝慰,却又怕惹得他更疯。
只有祝青臣站在旁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嗯,他的魂魄都被李钺咬出一个记号来了。
李钺把祝青臣的身体从棺材里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他一边大笑着,喊着“成了”,一边用力揉搓祝青臣的手臂,贴着他的脸颊,试图把自己的热气传给他。
就像他在梦里无数次做的那样。
“祝卿卿,该回来了!该回来了!”
忽然,不知道是谁,从背后猛地推了一把祝青臣的魂魄。
祝青臣没站稳,直直地朝李钺怀里扑去。
天旋地转,仿佛陷在无尽的深渊之中,祝青臣不住地往下坠。
头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李钺喊他“祝卿卿”,让他快点回家。
祝青臣奋力挣扎,划着双手,试图控制自己的魂魄往上飞。
在李钺的一声声“祝卿卿”中,他努力往上划。
李钺的语气一开始是激动笃定的,一炷香后,开始发颤,微微动摇。
“祝卿卿,怎么还没反应?系统呢?系统呢?为什么祝卿卿还没活过来?为什么没有?祝卿卿呢?”
祝青臣努力往上,越是靠近深渊洞口,他的身体就越来越重,控制不住地往下坠。
直到李钺的声音带了哭腔:“祝卿卿呢?我的祝卿卿呢?不见了,不见了!我的祝卿卿到哪里去了?”
泪眼朦胧之间,李钺看见怀里的祝青臣睫毛动了动。
李钺屏住呼吸,生怕是自己惊扰了祝青臣的重生,也怕是自己吹动了祝青臣的睫毛。
供案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祝青臣的睫毛忽闪忽闪。
李钺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紧紧攥着的双手,好似有了热气。
殿中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说话。
他们不信人会死而复生,但李钺的表现太过笃定,他们被李钺带着,不由地信服。
蜡油滴落,在供案上凝成小小一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一点点泛起亮白,檐上积雪融化,一滴一滴落下。
李钺始终抱着祝青臣,不曾放松。
终于,在“滴答”一声,雪水落下的时刻,祝青臣缓缓睁开眼睛。
祝青臣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李钺凝重严肃的脸。
他有心逗他笑
,便玩笑道:“让我看看大周战神有没有哭。”
“没有。”李钺不笑反哭,紧紧地抱住祝青臣,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一滴滴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衣服上,“没有哭,大周战神没有哭。”
祝青臣抬起僵硬的手,也抱住他:“我也没有哭。”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祝青臣才抬起头,看向殿中众人。
他的朋友、他的同僚、他帮过的侍从。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才像还魂一般,有人振臂一呼,随后所有人齐声喊道:“小祝大人乃文曲星官下凡!老天有眼!苍天开恩!”
祝青臣忍不住朝朋友们笑了笑:“我没事,假死而已。”
但朋友们还是坚持,他是神仙。
系统曾经问过他,他要是破棺而出,他会不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烧掉。
祝青臣很笃定,不会,他的朋友们,会一致说他是神仙下凡。
不管他身上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他的朋友们都会帮他圆过来的。
李钺紧紧地抱着祝青臣,回头道:“好了,不要胡言乱语,是我从外面带了一颗丹药回来,祝卿卿原本就是假死,吃了药便好了。”
所有人心照不宣,点头称是:“将军说的对。”
李钺转回头,捧着祝青臣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眼看着他要狂亲自己,祝青臣连忙按住他,小声道:“现在是古代,不是现代!”
还有这么多古代人在,不可以亲嘴!
古代人们会意,纷纷转过身去,退到殿外。
能主事的官员吩咐道:“快去请大夫来。还要派人去城里澄清谣言,小祝大人没死,让城中百姓都别难过了。”
“是。”
侍从们欢天喜地,领命下去。
根本没有人觉得祝青臣死而复生有什么不妥当。
李钺看了一眼,笑着贴住祝青臣的额头:“祝卿卿,可以亲嘴,他们都看出来了。”
祝青臣鼓了鼓腮帮子,鼓起勇气,往前一探脑袋,在他冰凉的嘴唇上快速贴了一下:“可以了。”
做完这件事情,祝青臣便红着脸颊,
迅速缩回去,准备从地上站起来。
大概是因为他刚刚复活,腿脚还有些僵硬,他刚站起来,就不由地腿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祝青臣扶住自己的棺材,勉强站稳。
李钺抄起他的腿弯,稳稳地抱着他,朝殿外走去,吩咐亲卫:“把灵堂拆了,晦气。”
“是。”亲卫抱拳领命。
李钺抱着祝青臣,跨过门槛,凝视着东边破晓的天光。
他想起,前世也是这样,他骑着马,从千里之外的战场赶回来,看见的只有躺在棺材里的祝卿卿。
前世祝卿卿没有复活,他抱着祝卿卿吐了血,吩咐亲卫给祝卿卿换一个厚重的棺椁,把殿中的白布全都换成丝绸,把寻常蜡烛换成长生烛。
他给祝卿卿办了一个无比风光的丧礼,可也只有丧礼。
现在不一样了。
朝阳初升,万物重生,他的祝卿卿也回来了。
*
像是经历过无数次排演,李钺稳稳当当地把祝青臣抱到房间里。
房间里点起了好几个炭盆,温暖如春。床上铺着柔软的驼绒毯子。
祝青臣被放在床上,脱掉厚重沉闷的殓衣。
李钺拧干巾子,走到他面前:“抬头。”
祝青臣抬起头,让他帮自己擦脸,又举起双手,让他帮自己擦擦手。
简单擦洗一下,祝青臣便换上兔绒的中衣,裹着被子,躺在床铺上休息。
李钺陪在他身边,手指始终放在他的脸颊上。
祝青臣抬起头,问:“你不把盔甲卸下来吗?”
李钺掐了一把他的脸颊:“等会儿再去。”
没多久,侍从便带着大夫过来了。
大夫给祝青臣把脉,惊得瞠目结舌:“这……这……这这这……”
祝青臣眨了眨眼睛,接话道:“这真是人类医学史上的奇迹啊。”
老大夫收回手,起身行礼:“小祝大人脉象平稳,身体康健。前日应当是假死,所以……”
他越想越不对,连忙要下跪请罪:“老朽有罪,老朽医术不精,竟然没有看出……”
李钺让侍从把人扶起来:“不关你的事,他康健就好。有
劳大夫再开两剂补药。”
祝青臣从被窝里举起手:“我不要喝药。”
老大夫哄他:“那就开一点药膳,不难吃,很好吃的。”
“嗯……好吧。”祝青臣勉强点了点头。
“老朽这就下去准备药膳,小祝大人饿了两天,不宜吃太多东西,也不宜吃太过油腻的东西,我下去准备。”
李钺颔首:“有劳。”
老大夫离开房间,推开门时,祝青臣看见外面站满了人。
都是他的朋友,想要进来探望的。
祝青臣露出笑容,刚准备和他们打招呼,结果李钺抓着他的手,塞回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