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师[快穿](37)
裴宣犹豫了几l日,外面风声愈演愈烈,便赶去柳府见了师兄。
他去时,柳岸正扎着束袖,坐在院子里,擦拭长剑。
几l十个家丁被他改成府兵,一板一眼地操练。
裴宣上前:“师兄?”
柳岸瞧了他一眼:“嗯?”
“师兄这是?”“永安城怕是要变天了,夫子还被拘在宫里。那日夫子为了你,把敬王得罪了彻底,若是敬王得势,绝不会放过夫子。”
柳岸把手中长剑擦得锃亮,在烈日下闪着寒光:“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得把夫子救出来。”
裴宣颔首:“我和师兄一起。”
柳家主在外面拍门:“岸儿!柳岸!你敢!给我开门!”
可他已经管不住柳岸了。
裴宣与柳岸商定之后,两人达成共识,偷偷把陈娘子接来柳府,随后闭门不出,将所有客人拒之门外。
风雨欲来,永安城中各个官员,动作各有不同。
*
十日后,振威将军带着几l位驻边将军匆匆回到都城。
只是他们甫一入城,没有进宫述职,而是直接去了敬王府。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才晃晃悠悠地结伴入宫。
祝青臣趴在窗户旁边,远远地看着几l个将军身披甲胄、腰挂佩刀,簇拥着敬王,一步一步,从玉阶上走上来。
年纪大些的,应该就是驻守边关的振威将军,其他几l个皆是副将。
小太监们手捧蜡烛,将宫道两边的宫灯点起来。
烛火跳跃,照得刀光剑影,明明灭灭。
等到他们靠近一些,祝青臣便缩回了脑袋,把窗扇关上。
“陛下,他们来了。”
“嗯。”皇帝揣着手,靠在榻上。
祝青臣知道,他的手里已经握着刀了。
皇帝腾出手,朝祝青臣招了招手:“过来点,没得伤着你。”
“是。”祝青臣挪到他身边,小声问,“陛下的眼神还不错吧?”
祝青臣怕他等会儿杀疯了,分不清敌我,把他也给砍了。
皇帝顿了顿,却问:“祝卿,你的眼神好吗?”
祝青臣摇摇头:“回陛下,臣时常挑灯夜读,眼神也……不是很好。”
皇帝扶了扶额头:“朕也一样,酒喝多了,眼睛花了。”
祝青臣一激灵:!
那他们两个“老眼昏花”的废物君臣,怎么打得过那几l个魁梧的大将军啊?!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再说话,门外传来杨公公的声音。
“振威将军、敬王殿下,照着规矩,觐见陛下,不得穿甲佩刀,请几l位将军卸甲。”
振威将军在边关完全就是土皇帝,无法无天惯了,如今皇帝病重,哪里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老东西,滚开!本将军不认得你,这把刀也不认得你,还不快滚开?”
殿中的祝青臣及时出声打断:“杨公公,不打紧,陛下请几l位将军进来。”
杨公公撇了撇嘴,往边上退开:“是。”
行走之时,盔甲与刀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越来越近。
内殿没有点灯,殿外宫灯照进殿中,幽暗昏黑。
敬王不疑有他,快步上前,见皇帝比前几l日病得更厉害了,掩不住的喜色:“陛下?”
皇帝睁开眼睛,敬王又道:“陛下,臣这几l日在宗室之中,遍寻无果,有负陛下所托。”
皇帝故意忽略他眼底闪着的精光,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臣……”
敬王话还没说完,身后几l个将军就齐刷刷地跪下了。
振威将军抱拳,恳切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奏请陛下,禅位于敬王殿下,早日主持大局!”
敬王眼中笑着,面上却十分为难,看起来狰狞扭曲:“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以……”
“若是陛下不允,臣等便在此请愿!边关数万将士,也一并请愿!”
名为请愿,实则要挟,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皇帝不禅位,他要么起兵造反,要么现在杀了皇帝,伪造禅位诏书,保敬王上位,总归他手握兵权,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如现在禅位,他不费一兵一卒,敬王名正言顺即位,皇帝也可以保住一条性命,两全其美,大家都好。
殿中昏暗,外间火光跳跃。
敬王跪在榻边,轻声劝慰:“大将军毕竟是一心为民,难免急躁了些,请陛下见谅。陛下若是不放心,我即位之后,便尊陛下为太上皇,供陛下颐养天年。”
“我来时,还见太医在外候着,早些做完这些事情,陛下也好及早让太医进来看诊,陛下?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若是连亲弟弟都信不过,陛下还能相信谁?”
振威将军扶着刀,跪在旁边,怒目圆睁:“陛下还是早做决断为好!陛下等得,这西北将士可等不得!”
显然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既保全了敬王的名声,又威胁了皇帝。
和造反比起来,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皇帝沉默良久,朝振威将军招了招手:“上前来,朕叫他们准备印玺。”
“是。”振威将军面上一喜,以为皇帝是妥协了,要写禅位圣旨了。
不费一兵一卒,只消一封圣旨,便能大功告成。
这买卖可太划算了。
振威将军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威严了,跪在地上,匍匐上前,满脸堆笑:“陛下……”
下一秒,床榻上的皇帝忽然暴起,一脚将振威将军踹翻在地,抽刀出鞘,银光一闪,刀尖顺着他的甲胄缝隙,捅进他的胸口。
祝青臣把手里的药碗砸碎:“护驾!”
守在殿外做太监打扮的暗卫迅速推开殿门,一拥而入。
敬王还想抓祝青臣做人质。
祝青臣一个闪身,躲开他的手,飞快地滚到床榻上,翻出皇帝给他准备的佩剑,抽出长剑,对着敬王挥了两下。
“嗷!”
皇帝被他吓了一跳,砍人间隙,回头看了他一眼。
祝青臣双手握着剑柄,跟一只猫似的,把剑挥得连影子都看不见。敬王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剑挥得不怎么样,毫无章法,气势倒是很足,一直在“嗷嗷嗷”,把吓得敬王脸色煞白。
就是容易误伤我方战友。
逆贼自有皇帝和暗卫去抓,祝青臣只是一个柔弱的文臣,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皇帝瞧了一眼,便放心地转回头去。
与此同时,皇帝已经将振威将军砍倒在地,几l个副将才刚刚把刀抽出来,就被他砍翻在地。
谁也想不到,平日里沉溺歌舞的皇帝,竟然会忽然暴起。
他们更没想到,皇帝的力气这么大。
鲜血溅在重重叠叠的帷帐上,忽而“哗啦”一声,狂风将祝青臣方才没关好的窗扇吹开。
狂风涌入,吹得帷帐纠缠在一起,皇帝搓了一下脸,才发觉自己脸上手上都沾了血,腥臭腥臭的。
敬王见势不妙,转头想跑。
祝青臣连忙大喊:“陛下!”
皇帝猛地回过头,杀红了眼,一抬手,便将手里的长刀掷出去。
祝青臣从榻上爬起来,顺手抄起榻边的铜花瓶,也朝敬王丢了过去。
下一刻,长刀落在敬王面前,震碎地砖,插进砖里,拦住他的去路。
铜花瓶“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
敬王往前一扑,跟一条死狗似的,趴在地上。
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回过头:“你们……你们……”
祝青臣手握长剑,跳下床榻,和皇帝站在一块儿,冷眼瞧着他。
皇帝垂眼,忽然看见祝青臣的手上不知沾了哪个逆贼的血迹,拿出手帕要给他擦一擦。
只是还没伸出手,忽然,殿外传来疾呼。
“陛下?陛下可安好?”
“小祝?小祝你在哪儿呢?你死了吗?天杀的敬王!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