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拯救世界(224)
许榴看着男人已然整整齐齐衣冠楚楚的三件套,懵懂地掀了掀睫毛,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少年身体单薄,纤细骨骼裹着一层纤秾合度的匀白皮肉,宛若是凝固的牛乳,显出一种嫩生生的白。
于是显得上面横亘着的斑斑驳驳的红痕更加惨烈,像是素白丝绢上凭空被人涂抹上了凌乱血点。
加上许榴一头银白长发乱糟糟的,活像是被人糟蹋了的纯情少男。
兔子受惊似的动了动耳朵,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迟钝的脑袋勉强转了转,自以为凶狠地瞪了郎德一眼,“哧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
郎德看着鼓起的被子,伸手在那最圆润处拍了拍。
果然看见那圆圆的小山丘颤了颤。
郎医生伸手推了推金丝眼镜,淡定地衔着一点笑意道:“怎么这会儿还害羞了,小兔子?”
许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来:
“都怪你!”
郎德全然没有被人记恨上了的自觉,从未有如此好脾气的时刻,被骂了还是一副笑眯眯的狐狸相,却仗着兔子看不见他,做出委屈至极的声音:
“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得怪如意画舫里的下作手段,若不是他们下了药,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凑过去,这次不拍许榴屁股了,只是坐在许榴身边。
“我也委屈得紧啊,这也是我的第一次呢。”
被子里抖了抖,郎德几乎能想象出来被子里少年满脑袋凌乱的模样。
他低着眼睛得寸进尺地说:
“我这完璧之身可是全献给小郎君了,小郎君难道是那般……无情无义之人?”
许榴黏黏糊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当,当然不是!”
被子里露出一张被闷出了蔷薇色的漂亮脸蛋,少年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明明是再柔软可怜不过的长相非要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我才不是那种……提,提起裤子就,就不认人的,渣,渣男。”
他仰着脸看了郎德一眼,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丢脸,两颊滚着脂红颜色,很委屈地攥住了自己的一只耳朵,声音里裹着湿漉漉的哭腔:
“明明我也很疼的。”
他犹豫了一下,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决定要给这个犯罪嫌疑人看看自己这个受害者的惨状。
他掀开了被子,指着自己大腿上的斑驳痕迹,很心疼地说:
“都是你,你干的好事,都,都流血了。”
后面男人确实好像是丧失了理智,虽然承诺绝对不会让他疼,但还是没忍住几乎要蹭破了娇嫩大腿上的一层皮。
许榴的腿肉本来就嫩,这样看着确实是显得凄惨非常,好像遭遇了什么不测。
许榴余怒未消,看着自己腿间的惨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所幸知道自己这种草食性动物是完全打不过眼前披着人皮的肉食怪物的。
只好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小心地捧着自己红肿的腿肉,低着头很小声地嘟嘟囔囔:
“明明只有你自己舒服了,凭什么大家都中药了,只有我被欺负呢。”
兔子脑袋这么笨,小巧精致已经占了大半部分,当然是想不通其中关窍的。
这时候郎德又锲而不舍地凑上来,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罐药膏哄着兔子把腿打开让他好上药。
男人是个优秀的外科医生,这意味着他的手必须时刻保持灵敏,指尖并没有什么茧子,落在少年腿肉上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还有点舒服。
当然气头上的兔子才不会把自己有被舒服到的事实表现出来。
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沾染了一些深色的药膏,细细地在少年腿肉上推开。
许榴的大腿肉软嫩好似新出炉的豆腐,裹着一层亮汪汪的油脂,莫名叫人有种心念一动的饥饿感。
想在上面咬一口。
这算什么,水晶兔子肉。
是甜的吗?
想吃。
会把这娇脾气的兔子咬哭吧。
许榴看男人走神,皱了皱鼻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
男人突然凑近了他的脸,在少年雪白脸颊上亲了一口,一张清雅端方如玉君子的脸露出点偷腥狐狸似的坏笑。
“若是榴榴不高兴,那么我们再试一次,这次让你主动,好不好?”
许榴呆了呆,瞬间竖起了兔子耳朵,两颊红得好似打翻了胭脂。
他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郎德!”
兔子恼怒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打什么算盘!
我才不是那种轻易被人欺骗的蠢兔子呢!许榴气急败坏地想。
兔子都发话了,郎医生自然是认栽,只好老老实实地给人上完药,又贴心地给兔子找来合身的衣服。
当然他绝口不提自己那些为兔子准备的却被兔子翻得乱七八糟的性感旗袍什么的。
男人道貌岸然道:“你腿上受了伤,穿裤子要蹭着的,到时候药蹭没了不说,腿上还疼,还是穿这个的好。”
许榴狐疑地抱着那条雪白绸缎做的睡裙,完全是少女睡衣的制式,裙摆还有一圈可爱的蝴蝶结。
总觉得这家伙不怀好意呢。
兔子小心翼翼地试图把腿合拢,但是红肿的皮肉摩擦上的一瞬间就叫他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再度把腿分开。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许榴露出一点苦恼的神情。
可是这样子穿出去,一定会被嘲笑的……
郎德又做出一副好心好意的模样劝解道:“只要你不下楼,谁会知道你穿裙子呢,嗯?”
不得不说男人的低音炮还是有几分性感在的,许榴听得耳朵尖都麻了一下,脸上空白了一瞬,呆呆地点了点头。
奇怪,总感觉今天脑子有点不大对劲呢。
感觉转得比平时要慢了一点。
许榴绝对不会承认平时转得也不太快的。
许榴感觉全身都不得劲。
他赤着脚站在地板上,莫名有点焦躁。
去而复返的男人看到少年就这么光着脚踩在冰凉地板上,心里莫名一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捉着少年的脚给他套上一双羊绒袜子。
“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郎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好像也诧异了一瞬。
少年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将一双纤细伶仃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另一只还没着袜的雪白脚掌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他的肩膀。
少年足尖是粉色的,足弓弯弯如同新月,漂亮得像是一块晶莹的白玉。
郎德也没有生气,只是认命地叹了口气,把那只淘气的脚也捉进怀里。
我这下是完蛋了。
郎德心想。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一星半点恼怒的感觉。
就像是瘾君子,明知道是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沉沦下去。
“好了。”
郎德动作格外缓慢地给许榴套上袜子,有点依依不舍地松开他。
少年立即在床上打了个滚,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
郎德知道兔子这会儿还生他的气不想看见他,不想自讨没趣只好给他留个清静。
他刚关上门,身后圆鼓鼓的被子里却露出一张有点茫然的小脸。
感觉怪怪的。
许榴皱起眉。
又打了个滚。
郎德的床很大,许榴可以在床上滚个三四圈也不会摔下去。
他滚到第四圈,穿着白色短袜的脚堪堪悬空在床沿上。
兔子皱起眉,连耳朵都苦恼地耷拉下来。
太不对劲了。
他试图找出让他不舒服的地方在哪里。
为什么郎德走了,不觉得高兴反而有点难受呢。
感觉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
我生病了。
许榴激灵了一下,捧住了自己滚烫的脸。
难道是发烧了?
得找郎德这个专业人士给自己看看。
怎么看,都是他弄出来的破事,当然应该让他来负责。
但是兔子懒洋洋地又往回滚了圈,打了个绵长的呵欠,漂亮的眼睛里浮起一点亮晶晶的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