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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乱臣(191)

作者:归我庭柯 时间:2023-09-06 09:18 标签:重生 破镜重圆 双向暗恋 权谋

  孟凛看了眼孟明枢紧闭的双眼,他抽出一根银针,屏住呼吸般地将其刺进了孟明枢的少商井穴。
  “第二穴,商阳。”
  孟凛跟着将银针刺了进去。
  “第三穴,合谷。”
  ……
  时间缓缓过去,周遭静音之下,根根银针被缓缓地插进了孟明枢的穴位里,待钟太医指示下扎完最后一道穴,孟明枢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剧烈咳了几声,庄阙替其舒缓地拍了背,一口淤积的血块被孟明枢咳了出来。
  “醒了醒了!”周遭的人也才舒了一口气。
  孟凛因为聚精会神地施针,额角流了许多汗,他慢慢松了口气,然后自觉地避开众人的目光往旁边去了。
  孟凛看着众人一股脑地聚上去,他冷漠地偏过了头,他“啧”了一声,原来只要有权有势,孟明枢这样的人也有这么些人关照。
  孟凛一声不吭地往门外走了,人都进了屋里,这屋外反倒冷清,但他忽然被身后叫住:“四公子在这府上,似乎没有如今在朝中得意。”
  孟凛转身时脸上就换上轻松的笑,“严大人怎么出来了?这世间的道理一直如此,嫡庶有别,我若不在朝中经营,这府上怕是更没有我的位置。”
  出来的是首辅严牧,他走了几步和孟凛并排,“四公子说得有理,但老夫看你今日一副不贪不图的样子,倒还真以为你是个低调庶子了。”
  孟凛的目光狡黠落在身前,“严大人,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就不必说这些了吧?”
  “你明明知道我对父不敬,对兄不尊,对君嘛……”孟凛的话停在此处,他与严牧一道往栏杆边走,声音愈发变小了,“严大人就不必再来试探我了,你我各取所需,对谁都好。”
  严牧声音狠了些,“孟凛,你如今说得这么轻巧,可是你一早先来威胁我的,你明明知道,我可以悄无声息地做掉你,不过是王府里死了个庶子,要做得不露踪迹又有何难。”
  “可严大人并没有如此做。”孟凛揉了揉方才施针有些疼的手腕,“因为首辅大人本来也想要如我所说的一样……”
  孟凛一字一句撞进严牧的耳朵,“挟天子以令诸侯。”
  “……”严牧沉默了半晌,他脸上的威严散了些,“四公子若是成为老夫的对手,可是有些难缠。”
  孟凛轻松地笑了笑,“严大人不必担心,届时,你可以再悄无声息地杀了我。”
  严牧冷冷地笑了一声,不再与孟凛并排,而是转身走了。
  孟凛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一直等到他的身影消失,而他的思绪一边往前翻转着浮现——
  “严大人从前于朝堂之上一向支持宁王殿下,怎么如今宁王已故,立刻就倒戈了恒王,哦如今该称太子殿下了,但大人是不是觉得,宁王一死,你的处境就安稳了?”
  严牧正在屋中看着折子,房门忽然给推开了,是早先跟在杨清誉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这人还是孟明枢新领回来的儿子,他的话说得好生锋芒外露,严牧却并未喊人把他轰出去,“你想说什么?”
  孟凛像个知礼的下属,“下官不才,早几日拿到一本账簿,好像是出自宁王府,其中有些东西,好像和严大人有些许关系。”
  严牧看折子的手一顿,但他冷笑了番,“你拿到了我的把柄,但是年轻人,你和宁王孰轻孰重,你自己不会掂量吗?”烟衫庭
  “人贵在自知之明。”孟凛不慌不乱,还往屋子里走近了两步,“筹码如何我自然是会掂量的,宁王死了,但是严大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失踪的宁王妃,可是怀了身孕。”
  “孟瑶在你手上?”严牧撑案而起,“你……”
  孟凛已然先打断了他,“我观大人从前作为,定然不愿屈居人下,而今有个机会摆在面前,恒王心思深沉,疑虑颇多,往后会提携谁是个未知,但初生的婴孩可不一样,以严大人的资历,当一当这个婴孩的老师,也是够格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严牧面色凝重地望着孟凛,“本官若将你这番话告知陛下,就是一万个明亲王爷,也保不住你。”
  “大人尽管试试。”孟凛轻松地靠在门上,“今日我方才从宫中出来,使了些小把戏,让陛下对我有了些信任,想要将事关严大人的账簿递上去,这点事情我还是办得到的。”
  严牧捏了拳,“你在威胁我。”
  孟凛朝他拜了一拜,“下官不敢。”
  窗外的视线折射进来,孟凛虽是弯下了腰,但那眼里却没有谦卑,他是一种平视的姿态看着严牧。
  那日的对峙以沉默结了尾。
  而在三日之后,严牧重新找上了孟凛。
  这同盟像是以把柄缔结,并不牢靠,孟凛如今得了朱殷信任,朱启明离京,而明亲王就此病倒,这朝中被内阁插上一手,孟凛和严牧竟是轻易地就能搅动风云。
  倘若此时朱启明也死于边疆,那么唯一下一个有资格坐上皇位的,就是孟瑶腹中的孩子。言删亭
  作话: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去看了大运会所以现在才更,但是比赛很有意思!
  晚安~~~


第129章 搅局
  “四公子留步。”孟凛在长廊尽头被叫住了。
  隔着一条道的距离,庄阙抱剑站在尽头,若非他动作恭谨,孟凛想过他是来杀自己的 。
  庄阙道:“王爷召见。”
  孟凛转身,他瞅了瞅庄阙的脸,玩笑道:“庄护卫见我,怎么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近日对父亲可是敬重之至。”
  庄阙皱了皱眉,神色并未缓和多少,他只偏开身来,没接孟凛这话。
  孟凛走过去时摇了摇头,他目光扫过庄阙手上的刀,孟凛曾让陈玄探究过庄阙的实力,他是孟明枢千挑万选放在身边的,就连陈玄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这一切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孟凛直接回到了孟明枢的房里,孟明枢醒来之后让人都退出去了,庄阙往孟明枢身侧走,孟凛行了礼,“拜见父亲。”
  孟明枢随意地给了孟凛一个目光,喝了一口庄阙递过去的茶,“你过来吧。”
  “是。”孟凛抬手时看了一眼孟明枢的脸色,他生了病,孟凛竟和他的模样更像了些。
  孟明枢等孟凛到了身前,把喝过一口的茶杯递给了他,“听钟太医说,今日是你给我施针?”
  孟凛把茶杯接过,那底托稍微有些发烫,孟凛就这么拿着,“是,当时情况危急,才斗胆为父亲施针,倘若父亲怪罪,孟凛甘愿受罚。”
  “我罚你做什么?你是有功,我应当赏你才是。”孟明枢盯着这个恭谨的儿子,“但你老实交代,今日的事情,你掺和了几分?”
  孟凛一怔,他不可置信地抬了下头,“父亲为何如此作想?”
  孟明枢盯着他的目光满是怀疑,他把一只手抬起来搭在孟凛还在握着的茶杯上,仿佛是要偏出那滚烫的水倒在孟凛手上。
  “父亲……”孟凛不想受这滚烫的茶水,他沉下了眼,“父亲难道没有早料到这一天吗?”
  孟凛好似垂头丧气地低头道:“钟太医碍于众人,应当并未说什么,但是父亲心里,难道不明白吗?”
  孟明枢的手一顿,他把那杯子抬起来,又示意庄阙接过去,他沉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凛坦然道:“此前求见父亲,为父亲诊脉之时,就已经知道了。”
  “那你那日竟然没有说?”孟明枢转而一只手抓住了孟凛的手腕,他即使病了,曾经领过兵的手也比孟凛力气要大,他抓着孟凛的手往下按,示意他在自己面前跪下,“你在我面前也不必装出这幅假意恭敬的样子,哦——你是从那日开始,才对我转了态度?”
  孟凛的膝盖挨着地,手被孟明枢按在床板上,孟明枢说到此处,孟凛也不藏着掖着似地,他声音冷静下来,“父亲心里有了答案,为何还要来问我,难道你要让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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