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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个夜晚中的水上灯与梦(97)

作者:凯奥斯 时间:2021-09-08 07:17 标签:快穿 强强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我仔细瞧了瞧,他的眼睛平静得像玻璃珠子,或许那就是珠子,只是材质与技术比较高级。
  “你愚弄我五年。”
  他静静地看着我,一无所知的模样。
  所以我冷笑,叫他继续。
  他端着电锯割向左臂根部,斜斜地大块削掉表面皮肉,像是做饭前刨去土豆的外皮。他毫不心软地换着花样对自己下手,刻意表演给我看,所有的猩红的肉被削去后,白花花的骨骼外露,他如法炮制,依旧将它们拆断。
  大量的血液流失,他的皮肤开始发青,不过血液对机器来说不是必需品,只要脑部的芯片没有毁坏,他依旧还能活着,如果说它也算是活着。疼痛显然已经到达某个境界,他不会像人一样疼到休克,他没有那种身体保护机制,所以哪怕是超过限度的、究极的痛楚,他也只能清醒地煎熬。这一点取悦了我。
  “痛觉两百。”
  我站起身来,走近几步,向他伸出一只手,他关掉电锯,刀刃对着自己,将把手部位递给我。
  我启动锯子,挨近他仅剩一条的胳臂切割下去,和着电锯可怕的嗡嗡,让血肉四溅齐飞,我刻意避开,仍然免不了有一些沾到脸上。艾伦的脸色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但我知道他不会。
  我慢慢地一点点将刀刃刻进人造的假肉里,刻意延长折磨的时间,要是可行我想就这样锯断他的骨头,但是电锯的硬度毕竟不够,所以我也只能像他那样,先刮肉,再断骨。
  造出来的血徒有颜色而无功能,自然也没有寻常人血的血腥气。即使很有迷惑性,我心中十分清楚被我破坏的这个东西并不是一个人,可是通过对他的拆毁肢解,长久以来积聚在胸中的块垒终究得以一消。
  我曾决定给找到的那个与我关联的人痛快的死亡,然而首先艾伦不是人,他是属于我的财产,其次显然他的身份并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机器管家,我苦苦寻找了五年的角色居然就在我身边,这让我颇为光火。器物的背叛比人的背叛要令我惊愕更多,因为挺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他是独属于我的。
  直到把他炮制成一个仅有头颅的方块,我才暂时放下电锯,给了他解释的空间。
  他一时踟躇,没能开口。
  “太痛了吗?”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汗渍,温度也没有变化,只有紧紧皱着的眉头揭露他的苦痛。
  “只要您高兴。”
  “何必再伪装呢?”我收回手,用手帕擦了擦。“你又不是真的忠诚。”
  “我仍旧是忠诚的。”他坚持道,“我只想告诉您,这不是个无辜的世界,所以不要怕伤害到别人。无论什么事,只要您想做,您就可以做。”
  “你是以何种身份说出这番话的?”
  “作为您的管家。”大概我怀疑的神色过于明显,他又补充道:“同时也作为监控这个世界的机器。”

94、机器 09
  在尽善尽美的世界,自由、富足、缺乏竞争,只要人们愿意,就可以自由地长到死去。可是在人类这个种群中,或是遗传,或是受到刺激,或是天生变态,总有人犯罪。这些罪犯成为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影响到大众的安危,于是高尚的人们认为必须得把这些不安定份子隔绝出去。
  所以他们创造了一个微型世界,把所有刑事罪犯都关进去。为了小世界的稳定,其中每一个罪犯的记忆都被修改,用过往经历做基础,为他们重新设置身份、架构人生,在潜意识中设定永远不会怀疑世界的真实性,他们就成了崭新世界土生土长的居民。
  这项工作工程量很大,但是一旦成功,就能一举消灭六成以上的犯罪,甚至更多。为了无辜的大多数的利益,他们费尽心思,创造了这里。
  ——以上就是艾伦所说的真相。
  “你讲的那些故事是什么?”
  “是发生过的真实。”
  “我查不到一点消息。”
  “让那些信息消失比您想象中还要容易很多。”他调整呼吸频率好缓解疼痛,其后说:“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假如您找不到要杀的那个人,全都杀掉也没关系。”
  “至少这里的孩子不是生来有罪。”
  “他们本质上是罪犯基因混合的产物,对外面那个世界来讲,本身就不该存在。”艾伦说。“放进来的人都有缺陷,不能长久循规蹈矩,在地上压抑得越厉害,在地下越是放浪形骸。所以在地下,我总是尽量避免您在外逗留。”
  “按你所说,我也是有罪的一员。”
  艾伦笑了笑,“我很怀疑您是否真有罪。就算有,对于我您总是无辜的。”
  因为我给他的那个设定。
  “你血把这里弄脏了。”血到处都是,走一步就是一个鲜红的脚印。
  “我会把它收拾成原样,要是您允许的话。”
  我瞥了他一眼,为他接上一只断臂,他礼貌地道谢,组装好了自己。
  他似乎确然没有理由欺骗我,可我一时间无法完全信服,便让他将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展现在我眼前。
  于是艾伦带着我行走在道路上,过来过往的人没有一个往这边投来目光,如同游鱼破开水流,人们经过,永远在快要撞到我们时闪避开,各自继续说笑、行路。
  我固然一直觉得这是奇怪而不招人喜欢的世界,却从未怀疑过它的真实性。我没有否定一个世界的想象力。
  我知道在地下的三个月从来是自由的,只要不引发公众恐慌,人们私下里堪称为所欲为。这条规则从来没有明文写在法律或任何一部书上,但是人们就是自然而然知道,像是脑子里的一个烙印,也许这本身就是对艾伦的话强有力的佐证。在以前从来没有我继承身体记忆的情况,可见如今我接受的记忆和身份,都是种植到我脑海中的种子。
  “暴力、情/色、杀人、犯罪、失常,”我低声念着,“我很少亲眼见到太多这样的景象。”
  “蜈蚣避免暴露在日光里,您需得知道翻动哪一块石头。”
  艾伦任我随便走进路边的店铺,频繁撞见纠缠在一起的人们。歌舞厅、酒吧、旅店、各种娱乐设施,在机器的运营下,穷极无聊的人到这些地方发泄欲望,无论是何种方面的。天黑了,我厌倦了见到满脸怔忪微笑的□□的人群,走到外界来。在关闭了灯光的黑夜,中央广场的厕所、喷泉、雕像旁也有难言的响动,深巷中有人沉浸在致幻的药剂中,有人进行着杀戮的勾当。
  我们沿着大路前行许久,直到地下都市末端的一小片空地,那里还没有竖起建筑。此刻中央照明熄灭,我们在黑暗的栖息处,眺望都市里数不尽的格子间中的点点灯光。
  “这一切,我以前从没见过。”我双手插进口袋中,抬头望着一片黑乎乎的天空。而我们在地下,看不见天空,仰头所见的只有地下黑暗的穹顶。“你一直在保护我吗?”
  “这个世界总要比您想象中疯狂得多,”艾伦低下头,“我想尽可能地不让您见到这些。”
  啊,又是一个危险的讯号。自以为是的保护欲,很容易衍生出试图掌控的欲望。我几乎确定了此世界的那个人就是艾伦。即便“人”这个说法有待商榷。
  我叫他趴在地上,从背后牢牢踩住他的脖子,动了拆毁他的芯片的念头。假如他完全听从于我,这能够省一大番工夫;假如不从,我也对可能发生的一切后果安之若素。这种检测不是很有趣吗?既然他直到如今也坚称忠诚。
  我就快要动手了,要不是他突然说:“您的数据发生过一次改变,但从数值上看,我会以为您和五年前是两个人。”
  他半张脸被踩在地上,发音难免变得含糊,可意思很清楚。
  我放开他,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起身跪坐在地上,仰头跟我说话。“进入这里每一个人的数据都清楚地储存在我的大脑。您在某一天突然醒来,从此不再是原本的您。”
  “所以你变成我的机器管家,来评估该对我采取何种措施。你想要杀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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