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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个夜晚中的水上灯与梦(2)

作者:凯奥斯 时间:2021-09-08 07:17 标签:快穿 强强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蓝衣裙的女人摇铃唤来女仆,对她吩咐下了什么。她的声音诚然非常悦耳,使用的语言却不同于以往我听到的任何一种,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从后面的结果看,应该是叫她打盆热水来给我擦脸。
  温热的绢布擦拭我的面庞时,我紧闭双目,以为这不过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当我决心醒来的时候就可以觉醒,而结果不如我意,我的睡眠像个正常的婴儿似的超乎正常的多,月亮几度落下太阳重新升起,我还是困在襁褓里,束手束脚,停留在这个世界。
  在此之前我听说过庄周梦蝶的故事,黄粱一梦醒后不知道是蝶梦人还是人梦蝶,在我这里倒是没有太多疑问,比起一个婴儿梦见我的十四年,远不如我梦见成为一个婴儿来得现实。问题在于,我开始怀疑是不是真正处于梦境。因为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太过真实,室内鲜花的香气,牛奶的清甜,手指浸入热水的触感,女人身体的温度和她轻盈的呼吸声,这所有现象都在劝我接受这是个真实的世界。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我会到这里来,我看过许多故事,有一些主人公也会越迁进某个不知名的国度,然而他们要么是被告知怎么做,要么是有野心这么做,他们总有自己的宿命。相比较而言我的生活太平常和漫不经心,甚至都乏有个人欲望。我没有要实现的命运,也不想被命运干涉。
  不论如何,我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显现出这其实是一片广袤的庄园,而那位蓝裙的女性是我的乳母。虽然事实上有其他的女性为我提供奶水,她承担的其实只是照顾抚育我的义务。天气好的时候她会抱着我出去到晴朗的天空下散步,范围止步在花园以内,几乎不到庄园外去,也不许我出去,据她说庄园外有许多沼泽和森林,对于我们来说太过危险,因此最好不要出门,一直待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最好。这是在我开始学会说他们的语言时她对我的告诫。
  语言。我基本掌握它时早已经学会行走,相比较普通幼儿而言,先一次做人的行走经验相当有所裨益,在骨骼长成之后,我几乎相当轻而易举地就完成了这一步骤。乳母很为我骄傲,她是个单纯且善良的女性,对幼小的我简直满怀怜爱,我是她亲手抚养大的孩子,理所当然对我有的保护欲时常叫我感到困扰,下雨时她不允许我坐在关闭的窗前,因为“外头阴郁的景色对我的心情不好”,同样也不许太晚睡觉,这“不利于我骨头的生长”,有时她是正确的,有时她的神经质叫我感到太受干涉而有些厌烦。
  但我认同她是真心实意地想为我好,才试图从我身边隔绝那些阴森压迫的一切。有些深夜我醒来,看见她就着昏黄的烛光伏在桌案上写信,我想是写给她的雇主,也就是我的家人,我试图问过她这些问题,她为了不叫我受伤害,努力拼凑出一个和美的假象:我是父母爱情的结晶,我的母亲花费生命也想要留住我,而父亲哀毁过度弄坏了身体,没法照顾我,才把我委托给了她。这个故事差一点就像是我在现实世界身世的翻版,不禁让我自嘲或许真的没有父母缘分,事实是我很快反应过来实际不是这样,或者不全是这样,她一直在回避谈论我的父母,假如他们真的有写信问过我,她一定会高高兴兴地举信来念给我听,是她一直在单方面写信而没有收到回音。
  这样的猜测没有让我太过沮丧,既然我本身的情绪波动微乎其微,为了使自己显得正常,我还是迎合她的猜测在得不到父母的问候时黯然神伤,这让她心碎,为了弥补,给我找来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来逗我开怀。其实她不用这么费心,我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毫无拘束惯了,真给我一对父母也未必会相处舒适。
  在我平安无事长到六岁的一天,我可怜的乳母不得不心碎地迎来和我的离别。看样子不知怎的我的父亲给她来信,写道将于六月十三日接我回主宅,这消息叫我的乳母既高兴又心酸,在她流着眼泪给我收拾行装时她叫我坐在一边,时不时抬眼看一看我的方向,好像从这其中能汲取什么力量似的。
  马车停在庄园门口,她一直禁止我出来的外界看起来没有那么危险,甚至可以称得上相当漂亮。六月的风吹绿了原野和森林,深深浅浅的令人惬意的绿色一直延展到地平线,我不知道她说的沼泽在哪里,应该是在森林很里面的地方。她还穿着那套蓝色的衣裙,眼眶通红蹲下身来直视我的眼睛,悲伤地问:“你会记得我么?”在我点头之后她嘴唇颤动着,几乎情绪过控,但是她还是立刻站起身,用温热柔软的嘴唇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当我坐上颠簸的马车掀开小小方窗的帘子向后看,乳母还站在那里向我挥手,这样看去她显得很单薄,裙子的蓝色像我见到她时的第一面,除了这一次我是要离她远去的。直到马车走了很远时,我从车窗看去还是能见到有一个模糊的黑点站在那里。

3、公爵 02
  我的父亲萨瑟兰出身于这个王朝最为显赫的贵族世家之一——菲茨杰拉德,在他的父亲老菲茨杰拉德公爵逝世后,作为长子继承了他的公爵头衔、富可敌国的财产和广袤的领地,成为菲茨杰拉德公爵五世。据说他是个虔诚的信徒,严谨且深于克己,是一名将法度与宽容拿捏十分出众的领主,同时又博爱、多学,精通诗歌和艺术,虽然话语稍显冷淡,但这更凸显出他的高贵威仪。
  这些近似吹捧的话出自我亲爱的乳母,不知怎的她对我那六年间未曾谋面的父亲怀着一种深深的崇敬之情,从她无数次溢美之词中叫我拼凑出现在这样的一幅形象。不,我看得很清楚这并非由女性对男性的恋慕而发出的爱语,她是真真正正打心眼儿里这么说的。这不禁叫我困惑起来,不光对她描述的这位仁慈公爵,哪怕从整个世间来言,把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交由别人抚养并在六年间未谋一面,着实听起来太过严苛而不近人情。
  马车一路颠簸不停,随从照顾我是个年仅六岁的幼童,吩咐车夫行进速度放得慢之又慢。我看得出他们一举一动充满尊重,不光因为我是他们主人的孩子,同我的乳母一般,他们在谈论到父亲时也用满怀敬意的口吻,对我讲起曾经抵御外敌时,公爵使用怎样精妙的法子击退那些蛮荒佬,叫他们落荒而逃。因为男性和女性视角的不同,他们的叙述与乳母的故事略有不同却不相悖,那是一个人的两个面。我必须得承认,越听他们谈论,就越对于即将见到那位我的父亲产生一些好奇与期待之情。
  我离开从小生长地方是在新绿渐染的六月,到达公爵的领地时是七月中旬,真正抵达我所谓的“家乡”图兰朵时已是酷暑八月,最后的路要经过一条繁华喧扰的街道,我半掀开窗帘向外看去,金色的阳光洒满整条道路和人们,每个人的面容都如此生机勃勃。货摊上琳琅满目的摆放着瓜果、手工艺品和商人们从异域带来的稀奇玩意儿,染坊的楼顶上晾晒着新染出来鲜红的布匹,马戏团搭起一个帐篷在为晚上的演出作休整,有哪家房子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开始做饭,饭菜的香气吸引一条野狗趴在他们窗口,稍微冷落些的角落里盘坐着流浪汉,耳边别了朵金色天竺葵,在吹一支竖笛,清越的声音一路传到我走出很远。
  金色与红色,这是我刚进入这座城市时印象性的颜色。在许多情绪之间做选择,我会说我此时的感情偏向于快乐,这样的街道给了我轻快愉悦的氛围,我觉得这感觉不坏。但是这样干稻草一样轻飘飘而干燥的情绪在我真正踏入萨瑟兰的庄园后就迅速消减,在那其中是另外的氛围,更厚重,更优雅,甚至带有一些纤细的忧郁。精细修建的草坪植物,随处可见的异域鲜丽的花朵,风格奇异的各式雕塑,古朴的城堡建筑,美丽的同时自然而然营造出距离感,你可以一照面就清清楚楚地明悟这种美是不为普通人拥有的,它属于一个风雅而思想鲜明的人,并且必得为富人权贵。
  而我第一次与公爵见面不是在书房、会客室之类的地方。侍从将我送至庄园门外时自动就由管家接手,他们可以去喝水休息,给马喂草料。管家告诉我公爵早上就得到我今日抵达的消息,用过下午茶后正在花园小坐。公爵嘱咐过不必通报可以叫我直接过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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