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苗疆少年后,我被种情蛊了(85)
另一个人听后犹豫道:“可是…大祭司不是跟那个外人……”
“哎呀,你怎么不想想,那个外人对大祭司都做过什么,大祭司还能爱他?你没看到这几天大祭司对他多冷淡吗,这次带他回来,只为了咱的神树。”
另一个人觉得挺有道理的,“好像还真是。”
两人歇够了,重新抬起物件,“走吧,阿喜婆婆肯定会在临终前把他俩的事给办了的,说不定阿喜婆婆现在正在给他俩绣婚服呢,到时候我们都去喝喜酒。”
两人的说笑声渐行渐远。
沈决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两个寨民的话。
阿喜婆婆会把南知托付给祭雁青,祭雁青会和南知结婚。
那他刚刚没有听到的祭雁青的回答。
是答应吗。
他答应阿喜婆婆了吗。
沈决的心犹如被一个木锤,不轻不重敲击了一下,从心脏处传来的震颤,蔓延到四肢百骸。
下一秒便是疼觉,从心脏处传来的,前所未有的痛觉。
疼得他弯腰跪在地上,死死攥着心口,冷汗直冒。
他本能地想去口袋中拿抑制子蛊的药,可他早在离开高塔时,就已经吃完了。
没有药,痛感无限放大,沈决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
昨夜沈决一整晚没有回去,他在夜露深重的外面坐了一整夜。
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光辉洒在他沾着露水的睫毛上,他才慢吞吞从地上起来,往回走。
等他走后,沈决刚刚待过的位置上,被一个欣长的身影覆盖,风撩起他身上的银饰,叮铃作响。
那个身影一直注视着沈决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回到住处时,沈决看到祭雁青在关门,是要出门的意思。
瞥着他被露水打湿的衣服和头发,祭雁青蹙眉,“昨晚怎么不回来。”
“我…我迷路了。”
祭雁青盯着他的有些苍白的嘴唇和发烧泛红的脸颊看了一会儿。
重新推开篱笆,祭雁青让沈决进去。
沈决机械地听着祭雁青的指令,祭雁青让他回到房间坐下他就回到房间坐下。
昨夜受了风寒,这会儿头重脚轻,也很晕,大脑失去思考能力,只有浓重的倦意,席卷着沈决全身。
他浑浑噩噩坐在凳子上,头上忽地被罩了一块干毛巾。
沈决扯掉毛巾,看到祭雁青拿来一套干净的苗服。
“去换。”
沈决迟疑了两秒,接过衣服,他的眼皮很重,手脚像灌了水的棉花,又重又沉,每一个动作都像上锈的发条,卡顿缓慢。
忘了怎么浑浑噩噩换掉衣服的,也忘了怎么昏昏沉沉睡过去。
醒来后,他的身上压了很厚一层被褥,像裹粽子一样裹了个严严实实,被子里的身体捂出一身薄汗,昨晚受的风寒这会也被捂得好全乎了。
他怎么不记得睡前自己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沈决艰难从粽子似的被子里挣扎出来。
外面天光大亮,已是晌午了。
接着他一愣。
今天是第三天。恢复神树的最后一天。
门被推开,祭雁青走进来,清冷的眉眼睨着沈决,视线落在他不再病态潮红的脸颊上一秒,很快移开。
“醒了,跟我走。”
祭雁青是要带他去最后给神树放血。
到达后山,沈决望着被从泥土中连根拔起,用红绳一一仔细捆住枝干的神树,茫然,“这是……”
“神树要移栽到别处。”
移栽……
祭雁青并没有解释移栽到哪里,只是让沈决过来,最后在他掌心划了一刀,将血滴在树根处。
神树所有新长出的嫩叶,逐渐舒展开,彻底恢复了从前的样貌。
神树,恢复生机了。
沈决盯着掌心那三道整齐的伤口愣神。
祭雁青说:“神树已复原,沈决,我会兑现给你陨石的诺言,跟我走。”
第102章 情蛊已解
祭藤寨天气多变。
晌午还阳光明媚,下午就下起了朦胧细雨。
雨丝细细密密飘下湿润了大地,将远处的树木洗的碧绿,泥土的腥味混着草木的清香,弥漫在雨雾笼罩的寨子。
离开寨子,两人踏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迎着细雨一路向前。
祭雁青撑伞走在他前面,沈决打着伞在后。
沈决抬头看雨中的祭雁青,他的背影挺拔,脚步稍快,沈决跟在他身后,渐渐被拉出距离。
他不由自主加快脚步,想要追上祭雁青的步伐,可祭雁青始终与他保持着几步追不上的错距。
他们来到一处窄旧的吊桥。
吊桥是木与绳子连接起来的,时间的沉淀下,有几处已经破损,吊桥连接的那头是另一片森林,桥底被雾朦朦胧胧遮住,乍一看高度直叫人心底发凉。
沈决胆怯的几秒钟,祭雁青已经走上去了。
沈决望着摇晃的吊桥,和祭雁青不停留的背影,一股难言的委屈袭上心头。
他觉得自己病得更严重了。
在断药之后加重的病情。
又或者,是在他再次回到祭藤寨见到祭雁青之后。
祭雁青的冷漠会让他感到难过,他的疏离会让他心酸难忍。
他站在原地,望着祭雁青行走的背影,心脏紧成一团。
视线被雾模糊,祭雁青的身影看不见了。
沈决有一瞬的慌张,他刚要走上吊桥,那抹紫色的身影便又从雾中折了回来。
“怕就牵着。”
沈决错愕看着去而复返的祭雁青,眼眶不受控地发热。
他将发颤的手递到祭雁青手中,被祭雁青紧紧握住,牵他行走。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在一起,从手心传递而来的,属于祭雁青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决跟着祭雁青的步伐,两人重新走上吊桥。
沈决抬眸,盯着祭雁青乌黑,沾着雾珠的青丝。
祭雁青的脚步不快,像是有意放慢好让沈决能跟上。
沈决心中没由来萌生一个荒唐的念头。
这座老旧摇晃的吊桥,在他们相握的手间,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他想让这座桥再长一点,他们好走得再慢一些。
可路总是有尽头。
他们抵达了吊桥的终点。
相握的手被松开,掌心残留的温度随着风一点一点逝去。
沈决低着眼睛,怔怔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
祭雁青继续向前,沈决垂下手默默跟上。
他们进入了一片新的森林。
森林中有条长长的曲折小道,四周绿色葱郁,因为不常走人,所以小道四周长满了杂草。
越往里深入,雾气就越浓。
浓稠缭绕的雾,吸入鼻腔有些轻微的刺鼻,与外面潮湿的雾气有些许差别。
雾太浓了,浓到看不清路,祭雁青的身影很快隐匿在雾中消失不见。
沈决心慌,他怕跟丢祭雁青,忙加快脚步想要追上他。
可他好像在祭雁青背影消失的那一刹那就进入了一个迷宫,迷宫中到处都是雾,他在原地打转,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四周寂静,耳边忽地传来银饰的叮铃声,沈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循着那银饰的脆响追寻而去。
他终于走出了那片雾海。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藏在雾与森林后面的,是一片长满芦苇荡的平原。
枯黄色的芦苇荡中,有片清澈见底的河流,河流倒映着天空的蓝色,呈现出碧蓝的镜面,微风拂过,芦苇荡的种子,飘落进河面,被河流缓缓带走。
祭雁青站在芦苇荡前,青丝飞扬,深紫色的苗服与身后浅色的芦苇荡颜色形成鲜明对比,身上银饰随风声声脆响,他就站在那里,遥遥与沈决对视着。
景与人,美得都像幅画。
沈决所有动作都失去了,眼前没由来地开始发晕,四肢也逐渐失去力气。
他摇晃两下,站不稳地跌跪柔软的芦苇地面上。
刚刚那白茫茫的不是雾,可能是某种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