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苗疆少年后,我被种情蛊了(68)
忙了一整天,沈决腰酸背痛,此刻只想回去躺下好好睡一觉。
然而下一秒,他想起什么,忍不住懊恼了一下。
今天光顾着树苗计划的宣传,忘了买帐篷。
抬腕看表,晚上快九点了。
这个时间,店铺差不多刚好快关门了。
沈决折返,往贫民区唯一一家东西较全的店铺走去。
他走后,刚刚待过的地方探头探脑露出一个身影,那身影目光隐忍痛恨,尾随着沈决,也来到商店门口。
买完帐篷,沈决一无所察出了店铺准备回营地。
他低头翻看着手机信息,忽地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他被撞的后退两步。
熟悉的草药香气钻进鼻腔,沈决一抬头,看见了祭雁青。
“阿青?你怎么来了?”
祭雁青目光穿透沈决,落在他身后某一处阴影。
他收回视线,说:“你一直没回来,我担心你。”
沈决心脏一跳。
“我又不是小孩子,能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身体好些了吗?”沈决问。
祭雁青轻嗯了一声。
连绵的阴天,一直未露出来的月亮,在一片云翳飘散后,渐渐露出圆亮的一半。
谁也没有注意到,头顶逐渐显露出来的玄月。
两人正说着话,沈决背后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身影,那身影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红着眼向沈决扎过来。
沈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祭雁青扯到了身旁,祭雁青徒手握住刀刃,从他掌心淌出的鲜血在黑夜中散发着奇异香气。
“阿青。”
借着月光,沈决看清了冲过来的身影。
正是今天一直跟踪他们的小男孩。
祭雁青握住小男孩的手,灵巧向上一翻,小男孩吃痛,手中那把没有刀尖的小刀,叮当一声落在地上,被祭雁青踢远。
小刀在地上转着花,滑行一段,撞上墙壁一声脆响后停下。
小男孩捂着脱臼的手腕,挣脱祭雁青拔腿就跑。
祭雁青眼底沉沉一片,杀意在他眼底弥漫。
他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小刀,在刚刚受伤,却止血的掌心再划一刀,然后另一只手两指并拢,沾了掌心的血,指尖轻弹在地上。
那血滴一接触地面,立刻滋滋生起道道烟,接着变成了十几只赤红色的蜘蛛。
蜘蛛循着小男孩跑掉的方向,飞快爬行追去。
沈决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以血化蛊。
祭雁青什么时候想起来这个的?
小男孩并没有跑多远,那群蜘蛛很快追上了他,领头的那只最大的爬上小男孩脖子,张开尖牙就要咬上去。
沈决忙喊:“阿青,不要!”
祭雁青眼底的墨色一淀,与此同时小男孩身上的赤红蜘蛛皆如血雾般悄然散去。
小男孩被吓傻了,瘫软在地上爬不起来。
“别杀他!”
祭雁青的眼睛让沈决浑身一震,那种嗜血冰冷的感觉,让沈决一瞬间以为从前的那个祭雁青回来了。
“他想伤你。”祭雁青不解看向沈决,眼底嗜杀感丝毫不在,好像刚刚只是沈决的错觉。
沈决本能地畏惧祭雁青,他的脸不可遏制的有些苍白,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腾升起来。
“你刚刚,是用血变成的那些蜘蛛吗,你想起什么了,为什么突然会这个……”
祭雁青茫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还在淌血的手心,“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肌肉记忆,条件反射自己做出来的。”他抬头望着沈决,表情无措:“我的血,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些?”
沈决沉默。
祭雁青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的血为什么能变成蜘蛛。
表情很茫然,无措又有些慌乱。
他没有恢复记忆。
沈决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三人头顶上的圆月尽数显露出来,月亮清冷明亮的光辉洒在大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银纱。
第81章 当还你的
等沈决察觉四周因月亮而明亮的景物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向祭雁青看去,祭雁青眉心紧皱,脸上迅速褪去血色,身形踉跄不稳。
他的掌心虽有止血,却没有愈合。
沈决忙扶住他,碰到祭雁青的手是滚烫的,他的皮肤温度像逐渐加温的沸水,一点一点传递给沈决。
祭雁青死死咬着牙,身子在发抖。
沈决抬头看月亮,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扯开祭雁青领口的衣服,果然看到祭雁青肩胛骨处,那变得血红的蝴蝶刺青。
祭雁青说过,每三月一次的,蛊毒反噬。
“你……”
心脏砰砰作响,祭雁青的脸色越来越白,冷汗大颗大颗往外冒。
不远处瘫软在地上的小男孩爬起来,踉踉跄跄跑走。
祭雁青痛苦地闭着眼,背上犹如刀割一般,连带着五脏六腑被万虫啃咬的剧痛让他站不稳,半跪了下去。
沈决顺势扶他。
他靠在沈决肩膀,短促地喘着气,汗珠顺着他的下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痛苦呢喃:“阿决…疼……”
沈决从混乱中心绪中找回清醒,他扶着祭雁青,拿出手机呼叫队员去抓逃走的小男孩。
小男孩受了伤,跑不远。
挂掉电话,沈决扶起祭雁青,带他就近找了一间废弃的空房子。
房子以前是个教堂,后来废弃了,成了很多流浪者们遮风挡雨的地方。
再后来因为教堂破败,不再能遮风挡避雨,流浪者们便另寻他地。
坍塌一半的屋顶露出那盘亮得近乎刺眼的圆月,月光透过屋顶,斑驳洒进教堂。
教堂内,偌大的雕像落满灰尘,月光自雕像头顶打下。
远远望去,那尊破败的雕像仿佛正在悲悯地怜视着这座教堂曾经的信徒。
教堂很大,沈决找到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这里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以前堆放杂物的,上了锁,锁因为年代久远自动绣断,沈决扯开铁链推门进去,里面还没有流浪者居住过的痕迹。
祭雁青现在这个情况肯定不能带回营地。
他扯下一块窗帘铺在地上,让站不稳的祭雁青坐上去。
“你还好吗?”
曾经沈决也见过祭雁青的蛊毒反噬过一次,但那次给沈决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祭雁青身上烫得厉害,他似乎是太痛,身上一直在控制不住地战栗着。
沈决不知道怎么帮祭雁青,祭雁青没有跟他说过,蛊毒反噬的时候要怎么解决。
但下一秒,沈决忽然感受到身体里,那休眠的蛊虫苏醒的感觉。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在那暗无天日的吊脚楼里,祭雁青曾无时无刻不在让沈决体验。
不能自控,失去自我,彻底沦为没有思想的被蛊虫操控只知道求怜的模样。
他捂着发热发麻的心口,仓惶看向祭雁青。
祭雁青的瞳色比外面的夜还要黑,月光打下来的阴影,落在他眼睛里,给他的眼珠折出一道竖直的光影。
乍一看,宛若蛇的竖瞳。
那与人类背驰的竖瞳里,掺杂着让沈决心惊胆颤的可怕欲色,他像锁定猎物一样直勾勾盯着沈决,好像下一秒就要将沈决吞吃入腹。
那些吊脚楼里的记忆疯狂重现。
沈决牙齿开始打颤,身体不自觉往后缩,“祭雁青……”
月被云半遮,祭雁青被照得,像蛇一样的竖瞳不见了。
他开始剧烈咳嗽:“咳咳……!”接着猛然呛出了一大口鲜血。
“阿青!”沈决下意识去扶祭雁青,被祭雁青用力推开。
祭雁青急促喘着气,身体双重痛苦带来的折磨让他眼底腥红一片,那可怖的眼底只剩下一丝理智。
“离我…远点。”
沈决怔愕。
余光不经意看到祭雁青刚刚吐出来的血中,有一只比血的颜色更深的,黑褐色虫子。
那只虫子,与曾经杜康给他的那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