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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缘(172)

作者:只雀 时间:2023-11-15 10:05 标签:甜文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轻松 惊悚

  “时清,你说什么?”
  苍白俊秀的青年声线像是才被冰水浸过,“你不是哥哥。你只是一只,正好有他的样子的恶鬼而已。”
  如果一个人从某一天开始,自身体到灵魂,没有一处与前一天相似,那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宋时清倦怠地朝后靠上冰冷的墙壁,不想再开口说任何话。
  谢司珩笑了起来,他似乎在思索。
  片刻后他闲散地开口问道,“你觉得‘谢司珩’这个个体的意志,完完全全地被恶鬼的欲念取代了,所以我才会做出某些事情,比如说——把你绑在床|上往死里|操?”
  宋时清偏头躲开他的目光,想要离开。
  谢司珩一把拉住他,将他拖了回来。
  “为什么?你会对我产生感情,为什么不许我对你产生情感?为什么你会认定我后来做的那一切和我本人无关?还是说,在你心里,那个时代对你产生爱意的‘谢司珩’,不符合你心中光风霁月的形象?”
  这些话问得尖刻,生生将宋时清逼到了绝境。
  “哥哥就是从来都没对我产生过爱意。他一直想将我送走,从没想过让我留下来。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只是为了让我留在谢家,因为你知道外面有百年的战乱,所以本能保护我而已。”
  谢司珩被气笑了。
  “我大大方方赶你走,是因为我早八百年就半死不活了。我从找回谢家的那天开始,就应该是个死人了,只是谢家人用手段给我续了命。我但凡有本事留下你,你就是现在这种下场。”
  谢司珩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他在宋时清眼里原来一直都是个冒牌货。
  凭什么?
  难怪宋时清那么恐惧,难怪他后来从来不再叫自己哥哥,他还当这是情趣……是当时神志不清,但也不该不清楚到这种程度。
  天大的笑话。
  谢司珩气得咬牙切齿,缓慢而冷静地,“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
  宋时清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记忆从头到尾还不那么连贯,谢司珩说的话在他这里真假参半。
  ……又或许不是参半。
  反正那些事情他没看到,而且谢司珩还有给他制造虚假记忆的前科。
  谢司珩看明白了他的所思所想,一时间脸色非常精彩。
  宋时清垂下眼,“有什么好问的,你又不是本人。”
  谢司珩低声,“我就是。恶鬼命连轮回都没有,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
  宋时清淡淡,“是吗?”
  谢司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故意为难了。
  但也不是很确定。
  毕竟不太敢现在试探。
  怎么办?
  谢司珩:(德牧转圈)(焦急)(烦躁)(咬沙发)
  宋时清:(抱膝盖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不看他)(伸手保护沙发 )(看谢司珩暴躁去咬其他地方)(哼)
  不出意外的话,明儿完结(砸碎键盘)(振臂高呼)(芜湖!)


第一百一十章 平静的一天
  一大早。
  付聂套上卫衣下楼,一手拿着手机,翻看博客下粉丝的流言,一手整理衣领。
  “下楼别看手机,小心摔跤。”付英兰叫道。
  付聂被吓得一踉跄,差点真摔。
  “看吧。”付英兰叉腰教训,“等摔断了腿,你就知道改了。”
  付聂没敢顶嘴,讪讪走到桌边。
  任由付女士这么唠叨下去,她很快就会翻起以前的旧账,不知道要讲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得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付聂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他指着桌上已经打包好了的一大袋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付女士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这是你下午带去谢司珩家的零食。前天我去给你外公扫墓,人家送了一大束菊花和国内的饼子,说是让老人尝尝家乡的味道。你当时就在旁边站着。”
  付聂嘿嘿笑,心里心虚得不行。
  这段时间,他和社区篮球队的运动员成了朋友,天天在外面野。如果不是付英兰提醒,他都忘了自己今天下午还要给宋时清上课。
  不过——忘了上课这事也不能全怪他。
  宋时清和谢司珩自从搬来以后,就成天悄无声息的。自己这大半个星期,根本没见过他们出来过。
  ……是对国外的生活还不习惯吗?
  大概是家庭教育注重落叶归根的华人家庭出来的小孩,都对不认识的同胞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付聂一边拍着球往社区球场走,一边思考下去要不要邀请宋时清和谢司珩融入这里的社交生活。
  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雪佛兰轿车。
  付聂没在意,径直走过。
  “嘿!”车窗降下,一个带墨镜的男人伸出头,朝他招了招手。
  付聂茫然,指了指自己。男人点头。
  他走过去,“你好,什么事?”
  走近了,付聂才发现,车里原来坐了整整四个人,有男有女,后座脚下放了两个金属箱子,好像连着电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男人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偏身挡了下,“我们是保险公司的,请问谢司珩谢先生住在这里吗?我们有一份文件需要找他签字。”
  付聂愣了下,随即点头,“对,就是后面那栋。”
  男人了然地点了点头,合上车窗朝前驶去。看样子是要绕大路向上,去谢司珩家大门那拜访。
  付聂不觉有异,继续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突然想,不如现在去找谢司珩和宋时清好了。邀请他们一起去社区篮球场认识几个新朋友。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明媚灿烂。付聂走到别墅后院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围栏边移栽了很多蔷薇科植物。
  才被移栽过来的灌木看着不太精神,但能想象它们被精心照料一年以后,攀满铁栅栏,将院子里的情形密密实实全部拦住的景象。
  上面会长刺,会开花,又漂亮又危险,像极了主人对自己爱人的桎梏。
  付聂只是觉得这些月季种的有些密,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摇了摇栅栏门边上的铃铛,想把宋时清和谢司珩叫出来。
  但就在他抬头的时候,二楼窗户边的人映进了他的眼底。
  那是宋时清。
  他好像睡着了,头靠在窗玻璃上,手里还拿着书。距离有些远,付聂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感觉他穿的白衬衫好像有点太大了,松松垮垮的,下摆搭在大腿上,贴着裸露的皮肤,透出种难言的暧昧来。
  付聂一惊,第一反应是挪开目光,好像冒犯到了什么一样。
  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付聂有点纠结,朝后退了两步。
  就在此时,他看见谢司珩走到了窗边。
  谢司珩似乎没发现在后院外偷看的他。
  那人弯腰,就着宋时清屈膝的姿势将人横抱了起来。宋时清的手从身上滑到一侧,手上拿着的书也随之砸到地上,响声一下子将他惊醒。
  他茫然了几秒,然后开始挣扎。
  付聂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他看着只上身穿了白色衬衫的宋时清,觉得自己在看一只落在泥潭里,不断挣扎的白鸟。
  谢司珩就是那一潭会将人往下拽的污泥,漆黑粘稠地粘在宋时清的翅膀上,将他坠得飞不起来,羽翼只能精疲力竭地耷拉着,还只能吃他送过来的食水。
  然后在一日一日被迫的相处中,白鸟会明白,泥潭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很久很久,永远不分开……
  付聂脑中的怪异念头像是疯长的野草一样,恍惚错乱。
  但没等他彻底消解明白那些突兀升起的情绪,他就看见宋时清拽起旁边的抱枕,往谢司珩脸上气恼地砸了两下。
  谢司珩无法,只能放下他,任劳任怨地弯腰捡书捡枕头。
  一下子打破了刚才冰冷粘稠的氛围。
  这不就是小情侣之间正常的打闹嘛,自己刚才在想些什么?歌剧看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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