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从无限流穿回来了(106)
顾茂恒沉默。
季宵说:“医疗组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顾茂恒深深地看一眼我们,回答:“每天受伤的人仍然在减少。”
季宵说:“这就行了。我理解,认为我们是骗子的一部分人,也是担心我和邵佐把基地的大方向带偏,导致后续出现更大的损失。但目前来看,一切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种情况下,顾副组长,”他说着,握住我的手,“我的确不愿意再让邵佐遇到危险了。”
顾茂恒没有回答。
季宵笑了下,说:“也许是我已经‘自愈’了呢?我从那条船上下来以后很惊慌失措,认为‘游戏’是和病毒一样的存在。可以‘传染’,会牵连到我身边的人。因为这个,我当时想要离开邵佑,但是——他已经被我牵连其中了。
“我们搬了家,住在山上。的确,生活没有之前那么方便,但我可以安心很多。到现在,两个多月,快三个月过去。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如果说给完全不知道之前那些情况的人来说,他们会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我们疯了。
“这很正常,如果把这些告诉九月之前的我,我也会觉得,说这些话的人疯了。”
自始至终,季宵的嗓音都非常冷静。
顾茂恒听到这里,神色略有不同,说:“特案组刚刚成立的时候,我们跑外勤,也遭受了很多这样的目光。”
这是我们此前就知道的事情。
季宵微微笑了下,说:“说不定,‘游戏’、‘病毒’……这是个比之前认为的更加恰当的比喻。既然是病,就有概率痊愈。也许‘游戏’带给我的影响已经消失,而在我之后,其他玩家只要像是之前一样坚持,他们也可以‘醒来’。再花上两个月、三个月时间,彻底摆脱烦恼。”
顾茂恒承认:“你说的也有道理。”
季宵笑一下,说:“当然,我们还是会继续配合基地工作的。”
潜台词是:直到基地不需要我们的那天。
这场对话就进行到这里。
顾茂恒离开后,我们未再迎来新的客人。
虽说如此,我和季宵却都知道,我们的一言一行,依然在其他人的目光之下。
出于诸多考虑,基地并未拆掉我们房间里的监控。这给我们带来了一些烦恼,但总得来说,季宵不算太挂心,还有工夫问我:“你觉得顾茂恒是哪一派?”
他讲话的时候,我们两个在盥洗室里。这里也有镜头,对着门口方向。季宵拧开了水龙头,讲话的同时,还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帮他拿旁边的洗面奶。
我将洗面奶递给他,同时说:“他表现出来的是前面一派。”
季宵耸了耸肩。
我说:“你不信?”
季宵想一想,回答:“信不信,好像都没什么不一样。”
这天之后,我们又在基地停留了三周。
元旦的前一天,第二个“三周”过去时,顾茂恒代表基地,来和我们告别。
他客客气气的,还是带着一点笑,说:“我们这边的飞机会送季先生、邵先生回青山市。”
季宵问他:“现在死亡率算是降到最低点了吗?”
顾茂恒踟蹰一下,没有直面回答,但是说:“情况的确比夏天那会儿乐观很多。”
季宵听了,笑一下。
我们来的时候,季宵是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到如今,我们坐在飞机上,飞机起飞。
一阵失重感传来,季宵扣住我的手。
我侧头看他,见他看着窗外。
我心头浮起一点浅淡的不满。不过很快,季宵侧头来看我。
他的头发更长了。在基地的时候,顾茂恒曾经问过季宵,要不要请理发师傅来帮他剪掉。季宵想一想,只说不用。
这会儿,他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小的揪。小揪的位置很靠下,即便靠着座椅,也不会被蹭开。
他说:“如果……嗯,下一次,下下一次,咱们都没有遇到什么问题的话,那会儿正好是要过年的时间。到时候,和叔叔一起过吧?”
我说:“好。”
季宵就笑一笑,凑过来亲我。
这是一个很轻的吻。说到底,我们依然在基地的“注视”之下。
但在亲吻之余,季宵的手指和我轻轻摩挲,带着一种难言的□□意味。明明只是普通的触碰,却能让我心绪起伏。
在短暂的吻之后,他重新靠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外间的光照着他的面孔。这会儿又是下午,绵延的山脉已经离我们很远,我们来到云间。
我始终看着他。
两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青山机场。
我们的车子原本就停在这里。如今,我们开车离开。
一路上山,山上的雪比此前更大一些。
开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停下来一次,给车轮加了防滑链。
季宵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往一边看。
我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一只在雪中蹦蹦跳跳,时不时地啄一下雪面的山雀。
我拿着工具钳,问他:“元元。”
“我想到一个问题。”季宵严肃地看我。
我一怔,挑眉,“怎么了?”
季宵沉痛地:“咱们家里没有吃的吧!”
我:“……”
我“呃”了声,难得被问住:季宵此前忘记此事,不曾提起,我便也跟着忘记。
如今左右无人,天色昏昏。季宵长叹一声,说:“难不成要去钓鱼?”
我笑了下,说:“开车下山去买吧。”
季宵说:“可是……”
我看他,见季宵咬了一下下唇,看起来非常、非常踟蹰。
我心有所感,有意问他:“你想要快点回家吗?”
季宵看我,说:“对。”
我逗他,问:“为什么?”
季宵不说话。
他靠近我,亲吻我。
“老公,”他低声叫我,“我好像不只是肚子饿。”
我眼睛眯了眯,慢吞吞说:“那就没办法了。”
季宵叹一口气。我失笑,抬手,捏捏他的脸。
他面颊被我拉着,轻轻“哼”了声。
我说:“乖,咱们去山下买点吃的再回家。”
季宵注视我,一言不发。
我的手顺着他的侧颊滑下去,挠一挠季宵的下巴。再往后,解开他绑住头发的皮筋。
季宵的头发落了下来,到现在,已经到了下巴略下一点。
并不显得女气,只是更添一重俊秀。
我看他片刻,说:“好了,干活儿吧。”
季宵叹了口气,老实下来。
有了这个小插曲,我们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
我们不止在山下吃了饭,也粗略地采购了一些东西,好塞进冰箱里。
屋子空了两个月,但大约是始终闭好门窗,其中未有很大灰尘。
等把冰箱塞好,关掉厨房、餐厅、客厅的灯,季宵小小的欢呼了声,再抱住我。
他像是无尾熊一样,挂在我身上。
这会儿,倒是已经很信任我的腰力。
我也的确可以轻松地抱住他。一边上楼,一边问:“有多想我?”
季宵亲一亲我的侧脸,再来亲我的嘴巴,说:“你还感觉不到吗?”
讲话之间,我们终于到了卧室。
我把季宵放在床上,他迫不及待地将我拉下去,再一翻身,跨坐在我身上。
我心情顿时微妙,但必须要说,这样似乎也不错。
须臾之后,我们的衣服落在床上、地上,到处都是。
季宵俯下身看我。
他还是朝我笑一下,用一种类似于“宣誓主权”的态度,说:“我要吃掉你了。”
我说:“好……唔。”
这种感觉阔别已久。
像是浑身上下,都浸没在温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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