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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镝(235)

作者:凉蝉 时间:2020-08-04 09:58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宫廷侯爵  

  岑融上位后撤走了水军的资金调往南境。三十多艘军船如今仍是骨架,不仅不可使用,因为疏于养护管理,甚至有不少已经坏了。
  没有军船,杨河城的将士便不可能越过大江,抵达江北。
  这问题十分棘手,岑煅苦思多日不得要领,跟靳岄提出的时候,靳岄几乎不假思索:“借船。”
  “从何处借?”
  “列星江水帮。”
  “水帮是江湖帮派,怎么可能把船借给朝廷?”
  “北境大战不仅是朝廷的事,还是大瑀百姓人人相系之事。”靳岄说,“碧山盟订立之时,我在碧山城中,亲眼见到城内百姓如何痛苦,甚至以身殉国。官家若是有兴趣,不妨找来杨河城城守问一问,在这几年间,列星江水帮与江北的北戎军队有过多少冲突。”
  这些都是岳莲楼在列星江畔看到的事情。他虽然日夜饮酒,胡言乱语,但在停留列星江的一个多月时间中,把列星江水帮的各处细节全都看在眼里。
  水帮多是义气儿女。岳莲楼虽不大喜欢水帮的人,但回来之后,没再说过水帮一句坏话。
  “水帮与江北的民军有联系,北军若想拿下此战胜利,不可不依赖民军。我们撤离北境这么久,城中布防如何变化,北戎军队行军作战什么风格,只怕没有人比一直在北境活动的民军更清楚。”
  靳岄说完后,岑煅与建良英交换了一个眼神。建良英一声长叹:“子望,你真的不愿入朝为官?”
  靳岄毫不犹豫:“不愿。”
  贺兰砜听靳岄讲到此处,忽然问:“你不做官,莫非要天天在这儿喂鸡扫地么?”
  靳岄摸他下巴粗糙胡茬:“我和你还有十万件该做的事情,有那么多可以去的地方,你真想我当官,困守在这儿?”
  “那不行。”贺兰砜握住他的手又问,“我到时候也领着莽云骑,去杨河城坐船过江?”
  “那倒不必。”靳岄笑道,“你忘了封狐北城么?”
  贺兰砜立刻想起,封狐北城与南城之间隔着一道江面,而江面下便是粗大铁索。只要将铁索拉紧,搭上木板,便是一座可让马儿通过的木板桥。
  大瑀与金羌对峙结束后,金羌撤了军队,不久后北戎也从封狐北城撤兵。如今的北城又成废城,实在是潜行偷渡的绝佳地点。
  两人越说越兴奋,直到听见院中鸡鸣。和衣睡在床上,靳岄缩进贺兰砜怀中,仰头问:“你怕么?”
  “不怕。”贺兰砜平静道,“若北战能逼出阿瓦,我高兴还来不及。他害你落了个奴隶印记,这件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摸索到靳岄手臂的伤痕,低头轻吻。
  “你说不定会在战场上遇见虎将军,还有浑答儿。”
  “那正好。遇到他们,我就跟他们狠狠打一架,让他们还有整个烨台都晓得,当年的高辛邪狼,如今已是大瑀的狼面将军。”
  靳岄又是困惑,又是好笑:“怎么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是天下不值一提的小事?”
  “与你相关的才是大事。”贺兰砜顿住了,思索挺久,才轻声补充,“我想做的也是大事。除此之外,都不算什么。”
  靳岄心里那点儿担忧被他压了下去。他在渐渐浓厚的睡意里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似乎也不怕了。他有过一个同生共死的诺言,他给了贺兰砜。
  没睡太久,院子里鸡飞狗跳,把两人吵醒了。阮不奇新养的两只小狗常见靳岄在院中喂鸡,天天一早就从明夜堂偷溜出来,钻进靳家院子学着撵鸡。贺兰砜睡得不够,靳岄让他继续安躺,自己则披上衣服出门。
  院里不仅有狗,还有陈霜。陈霜惦记着昨夜贺兰砜的神情,特意来问问是否有什么明夜堂能帮上忙的地方。
  然而不仅是靳岄,就连岑煅也不想再麻烦明夜堂了。他想把明夜堂从庙堂里摘开,靳岄却知道,许多事情并非天子一人就能决定。
  他告诉陈霜,自己想让白霓和章漠拜个义姐弟。江湖人崇敬勇武之士,白霓一介女流,武艺卓绝,又是女将军,江湖中但凡提起没有不佩服的。章漠与她成了义姐弟,江湖人不会认为明夜堂和朝廷勾结,而来日若朝中真有人想对明夜堂不利,翻出宫变旧事,也可因为白霓北军将领的身份多几分忌惮。
  陈霜对此无可无不可,答应转告沈灯。
  靳岄端了碗粥,坐在他身边边吃边问:“我过几天得去一趟杨河城。为的什么事儿,暂且不能跟你讲。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陈霜一愣:“我?”他看着自己的拐杖和左腿,笑道:“你问错人了吧?”
  “我从北戎回到大瑀,有哪一天是你不在身边的?”靳岄说,“我不是要你服侍我,陈霜,我当你朋友。”
  陈霜沉默很久:“我仿佛一个废人,何苦拖累你。”
  靳岄喝完粥,把碗一撂,抓住他肩膀:“听好了陈霜,我现在不问你能不能去,也不问你腿还疼不疼,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你若想,我就带你去。这一趟或许我得在杨河呆上大半年,为一桩大事,贺兰砜过两日便回封狐,若是没有你,我这大半年跟谁聊天说话?况且我只是觉得,你不会愿意永远呆在梁京,呆在明夜堂的后院,天天光看这些树啊花啊鸟啊雀啊。”
  陈霜还是不吭声。靳岄笑道:“阮不奇都告诉我了,你天天晚上不睡觉,坐在床上练功。之前不能行走的时候,沈灯和堂主也发现你偷偷练功,骂了你好几次。”
  陈霜:“……”
  靳岄:“风报柳下一重是什么?你练成了么?”
  陈霜看着他:“小将军何必为我这么执着。”
  母鸡带着小鸡,在院子里东奔西跑,狗子追得不亦乐乎。靳岄朝狗子扔去一块石头,回头说:“你是陈霜啊。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陈霜。以往都是你保护我,这次我想护佑你。”
  贺兰砜两日后便离了梁京,带着圣旨和御史台的信启程西去。白霓没有离开,到家里见了岑静书和靳云英几次。她带着锦儿,岑静书母女喜欢得紧,抱上了就不舍得松手。纪春明这日来时,靳家门户紧闭,他转入明夜堂,熟门熟路地找陈霜。
  原来岑静书又去找锦儿玩儿了。靳云英仍三不五时上堰桥寺,求见比丘尼长净。她与新容自小相识,情同姐妹,但新容始终不肯见他。靳岄与靳云英一块儿去的,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回来。
  天色尚早,纪春明这日带来的不是酒而是茶。他与陈霜在树下煮茶说话,阮不奇远远走过,扔下几声坏笑。纪春明平时在朝上说话条条有理,偏偏在这件事上脸皮奇薄无比:只要有人拿他和陈霜来取笑,他一张脸立刻通红,支支吾吾。
  陈霜觉得他实在有趣,一杯茶喝完,忽然说:“春明,我要去杨河了。”
  纪春明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去?你腿还成么?”
  陈霜:“坐马车,不必走路,没有关系。”
  纪春明怒道:“是靳岄让你跟着他?靳岄也太、太……”
  陈霜见他着急,微微一笑,轻声问:“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纪春明登时噎住了似的,陈霜忙拍他背脊,让他舒出一口气。纪春明结结巴巴:“我、我、我吗?”
  “嗯。”陈霜撑着脸看他,“去杨河,或者去其他地方。我喜欢随处乱走,打算跟灯爷一样,也写个《侠义事录》,把天下的江湖事都记一记。”
  纪春明虽然常来和他吃酒聊天,但很少和陈霜眼神对上。他今日怔怔望着陈霜眼睛,终于明白,陈霜并非开玩笑,也不是取笑自己。他的心事早被陈霜知道了,也被陈霜拒绝过,但,此刻,陈霜仍给了他一个邀约。
  “……现在吗?”纪春明忽然问。
  “我明日启程去杨河。”陈霜伸指弹去他肩上一片雪色花瓣,“你若和我同去,就过来吧。”
  第二日清早,陈霜起来时,心里也并未抱着什么期待。拎着收拾好的包袱,他拄着拐杖拖着脚出门,开门时便见纪春明已经站在后院。杏花被夜里的风吹落了一半,纪春明头上肩上都是花片,鬓发沾湿露水,不知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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