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8)
陈浔风微微皱了皱眉,却一下松了呼吸。
江川从后而来,边走边扯掉头上扎刘海的皮筋,笑嘻嘻的打招呼:“哟,校花妹妹。”
赵悦抬眼看了看旁边的陈浔风,作势要打嘻嘻哈哈的江川:“江川,你别乱说,也别乱叫。”
晚饭是在学校附近一家火锅店,包间在二楼,陈浔风靠着窗户坐,周围人闹哄哄的在点菜,他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直到屏幕上的数字跳到18:06,陈浔风偏头看向窗外,对街是校外的林荫道,他在心里默数5个数字,就看见视线尽头出现了周霭的侧影。
男生穿秋季的蓝白校服,脚上是双银灰的运动鞋,背着书包正安静走过对面的街,来往许多穿校服的学生,有落叶随风纷纷扬扬,但陈浔风的视线只定在那个人身上。
桌子上已经开始上菜,陈浔风目送周霭走出这条街,他转着头长久不动,旁边的赵悦好奇的跟着他的视线看:“到底是什么这么好看啊?你目不转睛的。”
陈浔风被打扰,有点不耐烦,他正要收回视线,却在半路凝滞。
他眯了眯眼睛,视线所及范围内,周霭后面一直不远不近的缀着一群人,那群人已经跟着他转了两个相同的路口。
陈浔风希望是自己敏感过度,但他没有侥幸心理,也不对任何人抱有善意猜测。
他迅速扯了椅背上的外套站起来,面对这桌抬头看向他的人说:“我有点事,先走了。”
第6章
放学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摆在路口的垃圾桶时,周霭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桶边,从兜里摸出手机,垂眸扫了一眼电量告急的屏幕和不停跳动的未读消息提示,直接用手指抠出电话卡,扔进了眼前的垃圾桶里。
他的联系方式可能被班里的人曝了出去,从今天中午开始,手机上就不间断的接收到各种信息、电话,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没消停,手机的电量几乎已经被耗尽。
手机的电话卡非常小,落进垃圾桶就再找不到,周霭没有犹豫,收了手机就要继续往前走。
但走之前,他的脚步却又突兀的再次顿了顿,垃圾桶前方靠边停了一辆车,周霭抬眼,静静看向那辆车的后视镜。
后视镜里映出一群人的身影,那群人个子很高,打扮的流里流气,他们也正透过镜子盯向他。
回家的路途已经过去了大半,离后方的学校越来越远,所以他们已经不屑于掩藏,甚至是挑衅、张扬的出现在了周霭眼前。
周霭的孤僻已经成为习惯,他的目光里放不进任何人,也居然到现在,他才发现身后跟踪的这群人。
前方是个分叉路口,向左走是他回家的大路,路灯和监控设备完善,人流不断。向右则是一条通向破旧住宅区的死路,路边老居民楼交错,安保设施年久破旧。
周霭只在路口停了半分钟,他的脚就再次动了起来,他保持和先前几乎相同的步行速度,往右侧路灯稀少的方向,平静如常的走了进去。
越往前走,路灯越暗,来往的人越少,身后嚣张的脚步声也就越明显。
周霭不着痕迹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但身后几个男生反而开始走的慢慢悠悠,像是胸有成竹,看准周霭已经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性,他们甚至在后方吹起了下.流的口哨。
马上就要到这条死路的尽头,目之所及是路尽头高高的墙体,但周霭突然转了个弯,他的身形快速融入了旁侧的一栋楼里。
这一片都是老城区的老楼,老楼建的高,也没有电梯,每一阶步梯都修得高又窄,几个男生不急不慌,边顺着楼梯往上走,边拆了旁边破旧的栏杆拿在手上当作武.器。
“这小子是慌不择路了,往死路跑?”有人在嘲讽的笑。
“没见过这么蠢的,逃命往高处逃,等会他腿断了怎么下来啊哈哈哈草,高材生的脑子只用在学习上吗?”
“这楼梯修的真他妈小气,走的老子好晕啊。”
一群人顺着楼梯不停的旋转向上,直到9层天台,几个人都被绕的有些眩晕,隔着天台和楼梯连接处,是一扇半开的铁门,他们看见里面蓝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领头的高个子很不耐烦,他重重推开破旧的铁门:“没想到你一哑巴还挺能跑?”
天台上的半块墙体暂时遮挡视线,他们如同气定神闲的去捉那只瓮中的鳖,慢慢绕过去:“别躲了小哑巴,我都看到你了…”
但转至视野开阔处,目之所及却只有一根细长的晾衣铁丝,铁丝上挂着件六中秋季特有的蓝白长袖校服,天台上风大,校服吊在铁丝上,正在随风飘荡。
除此之外,空旷的天台上再无其他。
“操——”领头的人迅速回头,但他们进来的那扇铁门突然在他们眼前重重的阖上了,他们都清楚的听见了门外锁匙撞击的脆响。
“操!你给老子把门打开。”铁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拉,在寂静的楼道里哐当作响。
周霭提起旁边的书包,慢慢的往楼下走。
身后的铁门响声混合着男生们的谩骂,周霭将声音甩在身后,转头上了隔壁那栋楼。
老居民楼修建的紧凑,周霭陡一出现在隔壁楼顶,那群扒拉着铁门的人就迅速察觉到,然后转换了目标。
天台上风大,将周霭的头发全部吹起来,头发随风绕成柔软的弧度,他身上的校服短袖也被风吹起漂浮的波浪,他的脸在月光下被映的几近剔透,额际有一滴被风吹干的汗。
周霭站在风里,书包放在手边的凳子上,平静的看向对面那群人。
“你是不是找死?”那些人站在天台的边沿上,隔着楼宇间长达两米的空隙,凶恶的问。
“不想死就快点滚上来给老子把门打开!快把钥匙给我们!”
“哥,他是个哑巴,你跟他说的懂吗?”
“他哑巴他脑子又没问题!”
“那谁说得准?那谁不是说他…说他精神有问题,说他不正常吗。”
“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精神有问题怎么他妈的考第一?”
周霭站在月光下,看着他们的焦急暴躁,慢慢像是欣赏够了,才从包里拿出纸笔,他低头在草稿纸上写了两个很大的字,然后举起来,展示给对面的人看。
纸页上两个大字——“胡成”,因为是笔画相当简单的两个字,所以对面的人在晦暗的月光下也能看清楚字体轮廓。
周霭只是举起了这张纸,并没有多做别的,对面的人就急促的否认道:“胡成是谁?我不认识,”他回头问身边的人:“你们认识吗?谁认识胡成?”
一群人摇头。
周霭的手心里捏着一枚钥匙,钥匙在月色里泛着银色的光。
那个人看见这把钥匙,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然的笑了下:“你想知道是谁让我们来弄你?那你直接问啊,反正说了也没事,毕竟在你们六中,这也不是秘密。”
“陈浔风你认识吗?”那个男生前伸脖子,像是要拉近他和周霭的距离,他说:“就是他,是他找我们来收拾你,他在你们学校作风挺嚣张啊,他看不惯你你居然自己都不知道吗?听说…有人只是在他面前提了一句你,他直接发火砸人啊,看来他还真是…很讨厌你啊。”
天上逐渐飘起细碎的雨,周霭低头往书包里装纸笔,他上来一趟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验证结束,他就不想再浪费过多的时间,准备直接离开。
走前,对面的人急了,纷纷吼他,周霭像是想起什么,微微用力将手掌心里的钥匙抛到对面楼顶去,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台。
走到下楼的楼梯上,他仍旧能听见那些人迟缓的反应——“哥,钥匙、钥匙,靠,我们从里面怎么开门啊!”
周霭再走回到刚刚那个交错的路口时,雨已经下大了。
他很不喜欢淋雨的粘腻感,所以他抬头望了望四周的方向,准备找家便利店买把伞,毕竟这里离家还是有段距离。
“周霭!”突然的,有道男声焦急的从远处叫他的名字,男生的声音掩盖在雨幕里,显得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