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41)
选好后,他轻拍了下陈浔风的胳膊,示意他走。
陈浔风的思绪像是稍微有些凌乱,路过包间的门口,周霭拿起进门时放在门边的东西时,他也提起来刚刚放在那边的包,这时他才刚想起来似的,以商量的口吻跟周霭说:“我们把东西放过去,先去房间休息会。”
周霭跟陈浔风轻点了下头,然后推开包间的门,他的手腕仍旧被陈浔风牵着,他就着这个姿势带着陈浔风往外走。
穿过来时的走廊,再转弯到电梯前,周霭摁了电梯。
他们并排站在电梯前,周霭从光可鉴人的梯门上看见站在自己旁边的陈浔风,从外观来看,陈浔风只是非常沉默,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醉酒的迹象。
但他的行动却比以往迟钝,周霭带着他走他才走,周霭停他也自然就停下。
周霭没接触过醉酒的人,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陈浔风,电梯停在楼上一直没下来,周霭看着梯门,他放在陈浔风身上的视线有些久了,然后旁边的陈浔风动了动,转头看向他,声音微哑的问:“怎么了?”
周霭唇角轻抿,但是摇了摇头。
陈浔风突然低头,他像是有些看不清楚,所以凑很近去看周霭的脸,他们的鼻尖几乎要对上,周霭看见陈浔风瞳孔里自己放大的脸,他的呼吸间是陈浔风身上那股偏冷的香氛混合着潮湿的酒气,陈浔风的喉结轻动,周霭听见他终于慢慢出声问自己:“周霭,你是不是笑了?”
他们两个人都提着东西,空出来的那只手拉在一起,陈浔风脸上没什么表情,凑过来的距离实在太近,周霭感受到从他身上发散而来的某种压迫感。
但凡换个人,靠近周霭半步之距他就会远远退开,但周霭没有避开陈浔风,陈浔风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人。
但被长久的、极近的直视着,两个人的呼吸像是都在相互摩擦,周霭觉得有些热了,他抬起胳膊碰了碰陈浔风让他直起身体,然后下一刻,电梯门终于“叮咚”一声打开来。
陈浔风反应迟钝的依旧望着他没动,但是电梯里却有人迟疑的出声叫陈浔风的名字:“…陈浔风?”
周霭又碰了碰陈浔风让他站好,然后他自己侧过脸去,看见了站在电梯里的两个女生,他只眼熟其中的赵悦。
周霭没有过什么朋友,更没有过和眼熟的人打招呼的习惯,他只看了赵悦一眼,就带着陈浔风往旁边走,给要出电梯的她们让开路来。
赵悦和挽着她手臂的女生慢慢从电梯里出来,陈浔风在此时已经直起身体站直了,他不发一言的跟着周霭往电梯里面走,身后的赵悦却又犹疑着再次叫了他的名字:“…陈浔风?”
陈浔风这次像是终于听到,迟钝的给了反应,他回过头去,脸上还是刚刚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脸色比往常白,冷淡的睨过去一眼,就让赵悦误以为他在生气,成功的顿在电梯门外噤了声。
进电梯后,周霭摁了13楼,电梯门很快在赵悦她们眼前阖上。
而从头至尾,到他们离开,周霭只在最开始看了她们一眼,之后便像是完全忽略她们的存在,甚至他也没有理会她们和陈浔风之间的单向交流。
电梯已经在上行,但赵悦依旧停在门口没有动,她微微垂着头,脸色恍惚要比刚刚的陈浔风更白。
她旁边的女生挽着她的胳膊看手机,见她半天都没有动,抬头摇了摇她的手臂:“怎么不走了?”
赵悦望着自己脚踩的地面,刚刚周霭就是站在她这个位置,而陈浔风侧站在周霭旁边,弯着脖子垂着头,那姿态…与周霭几近是鼻唇相贴了。
赵悦缓慢的出口问:“…你刚刚没看见?”
女生摇了摇手机:“我刚刚一直在回消息啊,你说看见什么,”她促狭的笑了笑:“哦哦哦哦,我自然看见陈浔风了。”
赵悦摇了摇头,突然看向她问:“你觉得…周霭这个人怎么样?”
“周霭?”女生皱眉想了想,然后小声说,“他长得其实比陈浔风还要符合我的审美,不过…他好像比陈浔风还不好相处,而且他和我印象里的那些…有缺陷的残疾人还不太同。”
赵悦打断她没说完的话:“你觉得周霭长得好看?”
女生点头,理所当然道:“是好看啊!”
赵悦问她:“那男生也会觉得周霭那种长相好看吗?”
…
山上的雨一直在下,最后在外界的低温下结成浓重的白雾。
周霭选的这间房是个带着落地窗大阳台的双床房,但外面的光线暗淡,就算透过宽大的落地窗,也并不能把房间内部照亮。
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暗光和安静里,只有周霭身边开了盏壁灯,他坐在房间一角,手边放了杯水,在平板上无声默题。
陈浔风睡了一下午,只在中途醒过来喝了两杯水。
直到六点多的时候,外面的天彻底黑了,而床上的人也终于传来动静,听见声音,周霭抬头看过去,然后就隐约与那边正侧身盯着自己的人对上视线,但光线太暗,他并不能将陈浔风的脸看清楚。
“你怎么不开灯?”陈浔风在黑暗里出声问,他喝了许多水,但声音仍旧有酒后的干。
周霭转头,摸到旁边的总控开关,然后将房间里暖黄的顶灯打开了。等他再抬起头时,陈浔风已经从床上下来走到了他面前,周霭坐着的是个独人沙发,旁边没有其他位置,陈浔风过来,直接就微屈着腿坐在了他面前的地毯上。
陈浔风抬手搁在周霭的膝盖上,突如其来的光让他刚睡醒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他将额头也抵在了周霭的膝盖上,像是还没有从困意中彻底清醒,周霭听见他瓮声瓮气的声音:“我睡久了,本来说下午带你去泡温泉。”
周霭低头看陈浔风睡乱的头发,在平板上点开新的备忘录,顶格顶行打了句话,然后抬手拍了拍陈浔风的肩膀。
陈浔风抬起头。
周霭将平板的屏幕转向他:我不太想泡温泉。
陈浔风看看屏幕,再看回周霭的脸,他问:“怎么了?”
周霭从第一行的那句话里删掉了某个字,又转回去:我不想泡温泉。
那次从楼梯上摔下来,周霭的小腿也被锋利的台阶剐蹭的严重,即使现在伤已经完全好了,但小腿上却留下了明显的疤痕,周霭不想给陈浔风看到这些伤,追究下去,就是他现在的家庭状况,而这些东西,着实没有太大意义。
陈浔风没再追问,他看着周霭点了点头,轻声说:“好,不泡。”
陈浔风没在周霭的膝盖上贴太久,很快他就彻底从睡意和晕眩中清醒,就探手将包从旁边拿了过来,他边从包里往外拿东西边问周霭:“现在饿吗?”
周霭轻摇了摇头,中午他在陈浔风旁边,陈浔风在喝酒,他在吃东西,所以他现在并不饿。
陈浔风从包里拿出两套睡衣,将其中那套浅蓝色的连同一个白色的袋子一起递给了周霭:“这是睡衣和洗漱的。”
睡衣的布料偏软,透着股陈浔风身上常有的香氛味道,周霭看着面前的陈浔风站起来,他抬手摸着自己的后颈,偏头看周霭:“睡得有点热,我去洗个澡,洗完我们就下楼吃饭,可以吗?”
周霭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旁边,看了陈浔风一眼。
房间里的地暖开得有些高,周霭脱了外套,里面只是件稍显宽松的纯黑中领打底,打底的领边恰好卡在周霭的脖颈中央,陈浔风扫了眼周霭仰头时,领边凸起的喉结轮廓,他微弯腰抬手去捏了下周霭的后颈:“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陈浔风的头发半干,房间里很热,他并没有穿上衣,只套了条宽松的短裤,他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往那边安然坐着的周霭走:“周霭,有水喝吗?”
周霭起身给他拿了瓶纯净水,陈浔风刚接过水,放在床那边的手机就开始一刻不停的震动。
陈浔风又转去那边拿手机,接起电话他叫了声:“舅?”
他站在两架床中央,边拧开瓶盖边听电话,喝过水他又拿着毛巾转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