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死你了,我的角儿!(61)
江野对他翻了个小白眼。
“那就好,那就好。”老唐说:“我和各科老师说一下,明天开始做课堂直播吧。你们那个病房我留意了,添张桌子什么的也没富裕的空间,再说你俩也不能久坐,不如各躺各的床上,到时候叫高格发个群聊视频……”
江野灵机一动,立刻打断:“用两个手机看?那多吵啊,信号好不好、传输快慢的,音频不同步多影响学习!”
“你这一说还真是。”老唐想了想,说:“不行你俩躺一张床上,挤挤,用一个手机看。”
正中江野下怀,他憋着坏,心想你不是不理我吗,那我就挤着你,挤到你理我为止。
老唐真是个小天使,哦不,老天使。
“可以用耳机。”汪橙迎头浇下一瓢凉水。
老唐:“对对对,看我这脑子,不常用耳机一时真没想起来。”
江野:……
欲哭无泪。
“那就这样定了,今晚早点睡,明天开始上课。至于作业嘛,汪橙伤的是右胳膊,能写多少写多少。你伤的左胳膊,不碍事,一定要按时完成。”
受个伤都不能平等对待,我命怎么这么苦呢!江野关了视频,为自己默哀了三分钟。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刚吃完饭,两人的微信同时响了起来。
“嘿桃哥橙哥,这里是高格直播平台,来,大家给桃哥橙哥打个招呼。”
高格拉远了手机,从最后一排往前排走。
一排一排的同学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桃哥橙哥早日康复啊!”
“桃哥,这两天你不来学校,班里少了什么似的,整个氛围都不对了呢。”
……
镜头扫过前两排时,江野看见吴昊转脸避开了镜头,在一群挣着露脸的同学里头,唯独他给了个后脑勺,很显眼。
江野心说:这人……
江野还有小计划,没顾着深究。
高格把镜头对准教室中间走廊上的单人桌,桌上放了个卡手机的三脚架,“哈哈,桃哥看见了吗,这里暂时是我的办公桌了,我就坐这里给你直播……”高格话还没说完,发现江野挂了视频。
“诶?”江野开始了他的表演:“我手机怎么没电了?明明充了呀……我充电器哪儿去了?”
汪橙不动声色,瞥眼瞧着他又开始新一轮的作妖。
“汪橙,要不今天咱俩先挤挤吧?”江野露出了狐狸尾巴,说着就要下床。
汪橙随手甩过来只充电器,没说话。
我操!看不出我给自己找台阶吗,这么无情?!
江野捡起充电器砸了回去,“汪橙你到底要怎样!不行我给你磕一个?”
李清芬和汪雅梅正巧推门进来,看见了这一幕。
她俩这两天都瞧出不对来,李清芬板着脸问:“桃桃你干嘛呢!你是不是和橙橙闹别扭了?橙橙这么乖的孩子肯定是你惹了人家。”
汪雅梅道:“宝宝这孩子脾气也倔,桃桃他要惹你了,你跟姑姑说。”
江野撇头瞧了汪橙一眼,那人余光瞧见了,把头偏了过去。
江野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
看起来关系贼差。
“呦,这怎么话说的?”李清芬看了看汪雅梅,汪雅梅摊摊手,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江野扬扬下巴,不屑道:“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就是这样,非常硬,他硬我也硬,看谁能硬到最后!”
汪橙呛得咳了一声。
李清芬和汪雅梅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
不就是冷战吗,搞得谁不会似的。
江野气呼呼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根本没心情听课。
心里憋着一口气,出又出不来,咽又咽不进,闷了一整天,导致的后果很严重——当天的作业,他写得很吃力。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江野心里暗暗焦急。
江玉堂做事周到,下午送来两张床上用的小桌子。医院的床可以摇起来,这样靠在那里上课写作业都很舒服。
汪橙伏在小桌上用左手写字,写得不快,却从未停顿。江野扫了他一眼又一眼,暗暗较上了劲。
可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憋了半天还是那个解字。
心里也埋怨,楚大美不是要过来补课吗,人呢?
他拉下了几天课程,明显觉出了差距,焦急慢慢变成了恐慌。
江野有资料书,都在家里。他想让老妈给送过来,老妈今晚难得回家睡一觉,大半夜的他不忍心折腾人。
到了十一点,汪橙收起桌子,不声不响地躺了下来。
他写完了?江野单方面较劲败下阵来。
江野还是会心疼人的,他把小夜灯打开,关了病房的大灯,不想影响汪橙休息。
汪橙抬手又把大灯打开了。
江野:……
“你干嘛?”这是憋了一天后,江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汪橙想说用小夜灯对眼睛不好,但这人给点好脸就会得寸进尺,他闭着眼没说话。
江野也不再理他。抓耳挠腮了一会,想给高格发微信问一下,但从来都是别人请教他,叫他请教别人却一时拉不下脸,也不知道“这道题怎么解”如何说出口。
自己给自己较劲。
不知过了多久,江野以为汪橙早睡着了,汪橙突然说:“有两道题涉及的知识点,超纲了。”
我的妈呀,我没听错吧!江野怀疑自己幻听。
三天了,这人终于找他说话。江野有些感动,正要组织词汇表达一下,汪橙又说:“但是,孙老师今天讲过。”
江野:……
汪橙问他:“明天能好好听课吗?”
原来是要借机教训。眼看等不到回答的汪橙要闭眼睡觉,江野忙说:“能。”
不管怎么说,人家总是递过来个台阶,那就别在意台阶陡不陡了,不下来还等什么,就是出溜也得出溜下来。
汪橙慢慢坐了起来,还是显得有点吃力。比了一天硬度,这会儿江野很快就软了:“你坐着,我过去吧。”
汪橙没理会,下床走了过来,带着他的黑皮笔记本。
江野扎实的底子摆在那里,看两眼笔记就会明白过来。汪橙还是给他讲了一遍,讲得很仔细很认真。
江野早搞懂了,只是不忍心打断他,或者说想听他说下去。
汪橙讲完了,问他还有哪里不懂,江野摇摇头。
看着他解完了题,汪橙起身要走,江野叫了声:“汪橙。”
汪橙站那里没动,江野半是告饶半是试探地说:“咱俩算讲和了吧?”
三天过去了,这人根本没明白汪橙为什么生气。
“算。”汪橙不想再较劲了。
江野乐了。
“哎汪橙。”江野蹭着背,说:“我后边好痒够不着,憋半天了,你给我挠挠呗。”
这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江野不管人答不答应,当时侧着身就说:“中间靠上一点。”
汪橙坐了回去,伸出手。
江野热体质,隔着病号服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汪橙轻轻挠了两下:“这里么?”
“往上一点,对对就这里,用点劲儿。唔……”江野哼哼咛咛:“嗯……嘶……好舒服呀……”
汪橙停住了手的同时,江野也愣了愣,大半夜的这声音……
病房中的气氛开始凝固,寂静得有些怕人。
汪橙撤回了手,江野回头偷瞧却正撞上他的视线,马上扭过头去留给他个背影。
背影上都写着几个大字“我又丢人了!”
江野清清嗓子说:“可能,可能该洗澡了吧……浑身痒。”
汪橙嗯了一声。
这些日子,都是江玉堂或高大柱给两人擦身子,隔靴挠痒一样。江野原本只是为了打破沉寂随口一说,却把自己说动心了。
“你觉得咱俩现在能不能洗澡?”江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