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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上)(22)

作者:肉包不吃肉 时间:2018-07-31 21:41 标签:重生 虐恋情深 仙侠修真 年下

  俩老王八关起门来争了个面红耳赤,吵到最后都没力气了,隔着桌子喘着粗气。
  陈员外问:“怎么办。要不咱们把县令回了吧。”
  陈夫人说:“……不能回。咱们陈家就指着姚千金发家了。”
  陈员外怒道:“那姚家千金能做妾吗?能吗?咱们儿子屋里头不已经有一个了,还怎么塞进去?你看那小俩口恩爱的!”
  “……”陈夫人没吭声,半晌,她眼里忽然泛起了光,喃喃着,“老陈啊,我琢磨着,罗纤纤和咱们儿子这档子事儿,除了咱们家里头的人,没谁知道啊……”
  几许沉默,陈员外楞了一会儿,顿时明白了老伴儿的用意。
  他有些发抖,一半是惶恐,一半是激动。
  “你、你是说……”
  “没人知道,就不算是结了婚。”陈夫人说,“咱们想法子把她赶走,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十里八乡都知道咱们儿子尚未婚娶,你还记得她小时候偷橘子那件事吗?只要咱们所有人都一口咬死,她就是张了十七八张嘴巴,也叫一个有口难辨!”
  陈员外大步走到门前,确认房门已经关紧了,忙凑过去,刚刚还吵得犹如斗鸡的俩人,这会儿又窝在一起,悉悉索索地压低声音,商量了起来。
  陈员外道:“你这法子,我怕是不行。”
  “怎么了?”
  “咱们儿子不会同意。他打小喜欢罗纤纤,你让他跟人家翻脸,他怎么会答应?”
  陈夫人想了一会儿,拍了拍老伴儿的手,说道:“你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
  过了一阵子,陈夫人忽然害了重病,病的古怪,郎中差不出原由,但她就是整日发癫,满口胡话,神神叨叨的说自己是鬼上了身。
  陈员外心急如焚,请来个道士,道骨仙风的背着个拂尘,掐指一算,说陈家有东西冲着陈夫人了,要是不解决,陈夫人活不过年关。
  陈伯寰最是孝顺,当时就急了,问道:“什么冲了我母亲?”
  道士故作玄虚地绕了半天,说是个“不见光的美人儿”。
  一屋子人都呆住了,陈家几个儿子,都纷纷回头去看站在边上的罗纤纤。
  罗纤纤也呆住了。
  她打小其实已经被人说了很多次,命硬,天煞孤星,一出生就克死了娘,然后克死了哥哥,后来克死了爹爹。
  眼下,她又被指着,说她要克死她婆婆。
  陈家的人急了,几个兄弟轮着跟她说,让她离开陈家,反正外头没有人知道她成了亲,名声清白,他们会给她银两钱财,让她再另寻一个好人家。
  罗纤纤又急又怕,真的担心是自己克了陈夫人,成日里直掉眼泪。
  陈伯寰心痛之余,见母亲日渐憔悴,也是两边为难,他既不愿意纤纤离开,又不忍母亲受苦。人迅速瘦下去一大圈儿。
  陈家那几个兄弟不干了,有一天,趁着老大不在,他们找到嫂子。罗纤纤正在暖房里调着百蝶香粉,他们冲上去就打翻了她的器皿,香粉落了她一身,馥郁的味道,像是瞬间浸入骨子里,洗也洗不掉。
  几个兄弟先是围着她,说了一通大道理,什么“妇德”“什么“妻女为卑,父母为尊”可是罗纤纤这个人韧性大的很,虽然胆小,但是很固执,哭着说自己不愿意离开,求他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陈家老二急了,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巴掌,跟她说:“咱娘都要被你这天煞孤星克死了,要有办法,你爹会死吗?你妈会死吗?你哥会生死不明吗?”
  他一打,其他几个人都冲了上去,围着罗纤纤拳打脚踢,口中呼着“快滚”“害人精”“丧门星”。
  这几个儿子都是和娘一条心,其实早就知道了娘亲的主意,此时趁着老大不在,合力把罗纤纤逐出了家门,并且威胁她,要是胆敢回来,就天天打她,反正她没有娘家,被打死了,都没有人替她声张一口气。
  那是个大雪夜。罗纤纤浑身青紫地被丢到雪地里,脚上的绣鞋,还掉了一只。
  她慢慢往前爬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地哽咽,像是幼兽濒死前的低嚎。
  夜深了,这样的雪天,没有几个人会出门,她在茫茫天地间爬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可以去。
  陈家那几个兄弟说的对。
  她没有娘家,没有父亲,没有哥哥,没有人可以替她出头,没有人可以收留她。
  这一片洁白的浩然红尘,竟无一处容身之所。
  她身子骨本身就不硬朗,被扔出来的时候穿的又单薄,冻冻瑟瑟地,很快腿脚就变得麻木,毫无直觉。
  一路爬到城郊,来到供奉着鬼司仪的土庙,她蜷在庙里躲雪,嘴唇冻得青紫,心中更是悲凉。
  仰头看着那艳丽红妆的泥塑神像,眼泪就禁不住滚滚而下。想起下修界的规矩,夫妇结婚,应有司仪见证。
  而她当时,不过是鬓边簪一朵红花,笑妍妍地,与陈伯寰相对磕下。
  这一场闭门婚姻,究竟是不是一场大梦,那一天昏黄铜镜中的红颜如画,到底是不是她醉梦深处的一响贪欢。
  她跪在鬼司仪前,拖着越来越沉重冰冷的身子,三跪九叩,又哭又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
  她逐渐觉得眼前发晕,视物越来越模糊。
  眼前好像洒下一层薄薄月色,昔年小院里,她哭着说:“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橘子。”
  然而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没有人会信她的一面之词。
  时至今日,她知道即使自己去拉着人哭诉,说自己真的是陈伯寰的结发妻子,也必然没有人会信她,她依然是当年土墙边,那个无处伸冤的小姑娘。
  什么都没有变过。
  只是当年尚有一人,翻过墙垣,揣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白馒头,塞到自己掌心中,跟自己说:“饿了吧,快吃个馒头垫垫饥。”
  而今……那个人,又在何处呢……
  他回来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还是会因为母亲终于不会再被她克,而暗松一口气?
  罗纤纤蜷在土庙中,淌着渐渐干涸的泪,小声道:“司仪娘娘,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是他的发妻……我们拜堂的时候,旁边没有一个司仪,您是鬼司仪,管不到活人,但是我也……我也只有和您……和您说一说……”
  她支离破碎地呜咽着,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声音:“我没有撒谎……”
  我没有撒谎。
  大雪无声,长夜寂静。
  第二日,路过城郊土庙的镇民,发现了罗纤纤已经冰冷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阿阿的地雷,akikok的营养液~
  楚晚宁:别拦着我,让我把他们全家都打死,尊主问起来算我的!
  墨喂鱼:(一把抱住)法官请冷静,法官请回到法官席!


第22章 本座的师尊,要怒了
  楚晚宁听到此处,已是怒极,恨不能立刻撤了柳藤照着陈氏夫妇二人身上狠抽过去。但他不能睁眼骂人,一旦睁眼,归真幻境就会立刻消失,归真结界锁同一个鬼魂只能锁一次,如果中断,罗纤纤接下来的话,他也再不能听到。
  因此他只能忍着滔天的火气,继续听罗纤纤讲下去。
  死后,她的灵魂先入地府,浑浑噩噩,毫无知觉。
  唯一的印象,就是有个披红戴绿的女性,眉目间很像庙宇中供奉的鬼司仪,那鬼司仪站在她面前,和声细语地问她:“你与陈伯寰,生不能同床,死,可愿同穴?”
  她仓皇答应着:“我愿意……我愿意的!”
  “那便让他即刻就来陪你,好不好?”
  罗纤纤几乎冲口而出,就想说好,可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愣:“我是死了吗?”
  “是。吾乃地府鬼司仪,可赐尔等良缘,了却尔等夙愿。”
  罗纤纤怔怔的:“那他来陪我,他……也会死吗?”
  “是。然而天若有情,死生亦小,不过一合眼而已,又有何区别?”
  楚晚宁听到这里,心中道,果然这鬼司仪会诱使别人向它许下索命愿望,这仙,倒真是个邪仙了。
  罗纤纤虽然死的冤屈,此时却并未化作厉鬼,因此连连摆头:“不,不能杀他,不是他的错。”
  鬼司仪恻恻笑道:“你如此仁心,又换来怎样回报?”它也不勉强罗纤纤,作为一个仙,诱导旁人许下歹毒心愿可以,但逼迫却是不行的,它的身影渐渐变淡,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七日回魂,你头七返回阳间时,自去看看陈家景象,那之后吾会再来问你,看你,是否依旧无悔。”
  七天后,还魂日到。
  罗纤纤的魂魄回归神识,重返阳间。
  她沿着昔日老路,怀着急切的心情飘然而至陈宅,去看丈夫最后一眼。
  谁知陈宅内张灯结彩,院落外火树银花。聘礼行头摆满了花厅,堂前贴着大大的“囍”字,陈夫人容光焕发,哪里有半点病容,正笑盈盈地指点家仆,吩咐他们给聘礼扎花,披上红帛。
  是谁……要办喜事?
  是谁……要纳聘出礼?
  是谁……三媒六聘,好不风光。
  是谁……
  她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听着阳间的喁喁人声。
  “恭喜陈夫人啊,令郎和姚县令家的千金订婚啦。何时办酒啊?”
  “陈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姚千金果然是陈家的福星,这才刚定下亲,陈夫人您的气色就好多啦。”
  “令郎和姚千金金玉良缘,天作之合,好令人羡慕,哈哈哈哈。”
  令郎……令郎……
  是哪个郎?
  是谁要与姚家千金成亲?
  她愈发疯狂地在熟悉的堂前院后穿梭,在笑语喧哗中寻找那个她熟悉的身影。
  然后,她找到了。
  在后厅的牡丹花丛前,陈伯寰负手而立,面容憔悴,脸颊深陷。然而却一身红衣,虽不是吉服,但却是彩蝶镇习俗里头,准女婿上门提亲时,应该穿的蝶戏花红妆。
  他……要去提亲了……?
  那满堂彩礼,金银珠玑,都是他……都是陈伯寰,她的丈夫,为姚家的千金小姐,备下的聘礼么?
  她忽然想起了他们成亲的那个时候。
  什么都缺,除了两个人,一颗心,什么都没有。
  没有司仪,没有傧相,没有彩礼。陈家那时候还不富裕,甚至没有一套像样的珠宝首饰,他去院子里,在一株两人同栽的橘子树下,采来一朵娇嫩的橘子花,小心翼翼地簪在她的发鬓边。
  她问他:“好不好看?”
  他说好看,沉默了一会儿,有些难过地摸着她的头发,跟她说:“就是委屈了你。”
  罗纤纤笑着抿嘴,说没有关系。
  陈伯寰跟她说,三年之后他娶她,一定要补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宴,要请十里八方的人物,要用八抬大轿迎她,要给她披金戴银,聘礼停满整个花厅。
  当年誓言犹在耳边,如今花好月圆,高朋满座。
  他要娶的,却换做了旁人。
  一股滔天的怒焰和悲哀汹涌而来,罗纤纤在屋子里撕心裂肺地喊叫,去撕扯那满屋子的红绸锦缎。
  可是她是鬼魂,她什么都没有碰到。
  陈伯寰隐约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愣愣地看着无风而动的纱帛,眼神茫然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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