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修(103)
花彩行不理他,在供台面前坐下,专心把台上的蝇头小字一个不漏地抄下来。
关灵道环视四周,突然说道:“师父,你看。”
周围有八个青色大门,各占了八卦的一个方位,方位便刻在门上。刚才他们从深不见底的地洞里沿着阶梯爬上来的地方,便是其中的震门。
颜無的画,竟然只是这里其中的一个地洞。那其他的门下面是什么?
计青岩走到乾门前推了推,纹风不动。关灵道以魂力开了,笑着说道:“师父在外面修为高深,这里却比不上我。”
往下探头一望,一道台阶蜿蜒而下,黑沉沉深不见底,与他们刚才上来所行的路不相上下。他又陆续把其他的门也开了,说道:“全都是阶梯,想要知道下面有什么,得分别去看。”
计青岩沉吟不语。附近有灵源,八个方位各有连绵悠长的台阶地道,互不打搅。这里的用途他多少猜得出,是个叫人闭关修行的所在,最多可让八个人同时修炼。
关灵道刚要沿着乾门里的台阶往下走,花彩行却在石碑前站了起来,把一张张写满了字的纸小心收起:“上来要半个多时辰,只怕下去也要半个多时辰,今天没时间,先出去为是。”
计青岩也道:“先出去吧,以后想看再进来。”
关灵道看着这左右的清净,心中毕竟有些不甘,但花落春等得急了,花彩行又在旁边看着,他也不敢耽误时间。他重新把震门开了,说道:“花公子请。”
“你请。”
来时满心忐忑,回去时却是顺顺当当,三个人沿着原路而下,又回到来时的山洞当中,关灵道引着他们出去了。
一落地,便看到花落春在一丈远处看着他,目光沉沉,看得人心头发凉。关灵道笑也笑不出,哼了一声站起来,花彩行捧出抄下来的纸张走到花落春面前:“家主,任关翎把养画补灵之术刻在了画里。”
花落春把他手里的纸接过来,呼吸似有些轻微紊乱,倏然抬头道:“这是魂术?”
竟然是魂术。
关灵道干声笑着:“此是道术和魂术同修者才能使的术法。魂术比寻常之术高深些,以我的聪明才智,琢磨上个把月怕才能学会,但我不修道术,须得有人从旁相助。”
他说这话是想让计青岩帮他,可他还没开口,花彩行却毛遂自荐道:“我愿助他一臂之力。”
关灵道被他噎住,闭上了嘴。
“彩行懂画,让他帮你吧。” 花落春把手上的纸收起来,脸色平静下来,眉目舒展,像是多日来头次生出些若有似无的喜色。他一眼不语地望着关灵道,忽然说道:“关灵道,你能把画救回来,我花落春欠你一个人情。”
关灵道勉强笑了笑:“花家主当说话算数。”
“休息一夜,明日清晨开始修炼。” 花落春把几幅画收起来,吩咐人为关灵道准备房间,带着花彩行出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四周忽然间冷清,夜色也早已降临,关灵道心神疲惫地转头看着计青岩,笑了笑:“师父。”
计青岩走到他身边,手轻轻摸他的头:“走吧,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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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在一张床上休息,血气方刚,总归是要生出点事来的。
床幔拉下来,计青岩把徒弟的亵衣脱了,舌头贴上他的背。关灵道的身形有些瘦,却也不是没有丁点儿肉的瘦,骨骼匀称,看着很是顺眼。
可是在他眼里,关灵道自然不会只是顺眼而已。
他的手顺着腰摸到前面,抓住慢慢揉动,关灵道的头埋在被子里,捂着左眼叫起来:“师父,师父。”
这沙哑的叫声让他周身火热,他想听他叫得再响点。他对关灵道不只是心里的喜欢,有些话他说不出,也不敢说,此时此刻,他是不想控制什么的。
“师父,我想冲个澡。” 关灵道转过脸来疲倦地笑着,“我好多天没洗,身上脏得要命,不然我们在澡盆里也可以。”
计青岩抬起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东西早已经蓄势待发,现在片刻也难忍,可是关灵道想洗澡,他总不至于不管不顾地强迫他。况且在澡盆里……
他站起来披上衣服,一开口,喉咙又干又哑:“我叫人打水。”
出去吩咐了一声,澡盆和清水不多时便送过来了。关灵道睡眼惺忪地爬到澡盆里,笑着把亵裤也脱下来,又来到计青岩的身边,轻手轻脚地去解计青岩的裤子。
“你做什么?” 计青岩站在浴盆旁边,忽见他低下头用嘴巴含住,心头猛动,耳朵尖顺时红了。
关灵道的身上升起一片红云,说不清是被水汽蒸的,还是不好意思,只是低着头吸吮。计青岩浑身如同过电,摸着他的脸一声不响地看着,慢慢闭上眼仰起头。
喜欢一个人,总归是爱欲难分。他再怎么柳下惠也好,还是经不起关灵道半点儿的引诱。
动作不知不觉逐渐慢下来,计青岩垂头看着关灵道,忽见他揉了揉眼睛趴在浴盆边上,少顷,又半开双眼过来含住。计青岩静默了一会儿,看他困得连头也抬不起,不觉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抽开说道:“你睡觉吧。”
关灵道怔了怔,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拽进水里,笑着说:“师父,我想看着你睡。”
计青岩被他弄得不上不下,却见关灵道痴痴迷迷地看着他,目光里透出些叫人难懂的情意。这情意看似经年月久,他的心头倏然柔软湿润,揉着关灵道的头,拉到自己的怀里:“你睡吧,我今晚搂着你睡。”
“师父,你真好,对我真好。” 关灵道笑着趴在他怀中,抬头看着计青岩的侧脸,抬手摸了摸,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睡在师父怀里,连睡觉时都是欢喜的。
“是么?”
“嗯。” 眼皮沉重,关灵道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楚,模糊中只觉得有人紧搂着他,往他的身上撩水。
睡得天昏地暗,连梦也没做。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间醒了过来。
天色还是黑的,看不出时辰。他躺在床上,半闭着眼随手一摸,身边正躺着个人背对他而眠。这人身上的味道熟悉,他不问也知道是谁,关灵道睡了一觉清醒许多,慢慢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腰,轻声道:“师父,你醒着么?”
计青岩的喉咙有些紧。他自从把关灵道放在床上便睡不着,睁着眼发了大半夜呆,此刻正是清醒无比。心爱之人躺在身边一丝不挂,又时不时要翻身乱蹭,他能睡着才奇怪。他却不知怎的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睡,扶着头,装作被他吵醒似的半转过身来:“还半夜呢,怎么现在醒了?”
关灵道睡一觉有了精神,手在计青岩的腰上抚摸,又不敢过于放肆,笑道:“师父,我下面有点硬,想问师父能不能帮忙。”
计青岩暗自深深吸气,转过头来。
两人的唇合在一起,舌头也随之搅动,计青岩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双手按住他的腰。
第129章 主线剧情
床晃到清晨才停下来,计青岩低着头擦拭身体。他不想看起来过于急色,他喜欢关灵道主动靠上来,因此他只是不声不响地擦着,等着。
关灵道掏起被子胡乱擦一遍,像是管不住自己的爪子,笑着捏计青岩的腰:“师父越来越厉害了,昨晚弄得我差点哭出来。”
计青岩像是没听见,捡起床上散落的衣服,关灵道抱起膝盖,又半红着脸看着他笑:“师父,我——”
说不出口,默默吞下后面的三个字。
计青岩低着头穿上亵裤,还是没说话。
死要面子的师父,不肯说他也知道,师父也喜欢他,不喜欢昨夜怎么抱着死不放手呢。前前后后做了几次,三次,四次?就连休息的时候也要紧紧搂着他,轻声喊着“灵道”,鼻尖在他的肩膀上缓缓地蹭。
师父爱死他了,却说不出口。
关灵道晕晕乎乎地靠上来,涎着脸去亲他的嘴角:“师父亲我一下,昨晚没亲够,师父——”
越说越不堪入耳,计青岩却不说不动地任他摆布,关灵道捧着他的脸慢慢地顶进去,勾着他的舌头吸吮纠缠,引得他津液满口。正吻得天旋地转忘乎所以,门外适时地传来不急不缓的敲门声,迫使他不得已停下来。
“三宫主早,花家主让三宫主、灵道过去。”
宋顾追来叫门了。
关灵道扭过脸喘口气,勉强笑道:“宋执事就怕我把师父给糟蹋了。” 他推着计青岩想要爬起来,却见计青岩的睫毛动了动,箍在自己腰间的力道收紧,嘴唇忽得被人狠狠咬住了。
“师、嗯、师父——” 关灵道轻声嘶叫。
嘴唇被咬得出了血,满口咸涩,却不知为什么叫人的心跳加速,引得周身身体发热。两人有默契地不再说话,拉下床幔倒在床上,管不了外面究竟多少事,只是吸吮亲吻。
身体交缠,贴得密无缝隙。
许久,计青岩把他松了开来,神色似有些愧疚后悔,指尖泛起一道白光,在关灵道破了皮的嘴唇上轻轻抚摸。
关灵道笑着舔他的手指:“师父弄痛我又心疼……我喜欢师父,师父怎么弄痛我,我也喜欢。”
“以后有你受的。” 计青岩竭力克制着。
关灵道又红了脸,眼角的笑意更深。师父白天疏远得像是无人能打动的冰山,拉下床幔来,却化身成炙热无比的烈火,烧得他无处可去,只能含糊叫着“师父”,让他带着自己飞上天,去他从没去过的地方。
花落春的画有着落了,他的命说不定能保住,或许再过几个月便能回上清宫。一切都看起来叫人向往,可是就在这无尽的欢喜中,却时不时有片阴影掠过他的心头,让他有些难受心疑。
究竟任关翎为什么在颜無的画里将那本书刻下来?
“师父,你说我哥是什么开始打算把我交给你的?” 关灵道有些发怔。
计青岩没说话,半晌道:“你在想什么?”
关灵道笑了笑:“没想什么。”
“说吧。”
“……花落春的修为如此之高,偏偏对古画执着至此,我哥要是能把那幅画救回来,花落春必定对他心有感恩,对过往的事也就既往不咎。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他不肯做,偏要背着被花落春追杀的风险,把书刻在颜無的画里?”
颜無的画,魂力不高者根本无法走到石碑之处,也就看不到台上的刻字。他把刻字留在那里,究竟是为了谁,为了什么?
花家护送八个听魂之人,任关翎借着计青岩把人弄走了,偏把关灵道留给他。花落春听说任关翎来了,势必不会善罢甘休,那时便要逼着关灵道解决古画之事。如今关灵道找到了刻字,花落春反倒欠他的人情,计青岩又死命相护,这其中怎么看、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是——
“师父,你说我哥是不是故意的?他之前不肯把书交给花落春,是没有打定主意,到底是要让画落春欠谁的人情。”
魂修在这乱世里难以活命,更何况是在道修中生存的魂修,堪堪命悬一线。任关翎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是要让弟弟活得好好的?
把他送给计青岩,既能换取八个听魂之人,又能让他灰心失望,让他死心塌地地留在计青岩的身边,一石两鸟,的确是任关翎会做的事。
如今关灵道有上清宫和花家两个大派撑着,计青岩又对他拼死相护,将来就算有人想要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想到这里已经是痴了。
他哥哥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把弟弟的事安排好了,自己呢,是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