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除了他还坐了另外五个人,队伍里唯二的女生扎着干练高马尾,坐在离怀姣最远的那一边。
刚才跟怀姣搭话的,是稍有些胖的一个男生,和怀姣面对面坐着。
怀姣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又慢慢收回视线。
“哑巴?”胖子见他不理人,小声嘀咕了句。
怀姣皱了下眉,还没打算开口,旁边就有人忽然接了句,“人家叫小娇,没听到吗。”
“哪个jiao啊?女字旁,娇里娇气的娇?”
怀姣:“……”
“你管人家哪个娇,没见人都不想理你吗。”
说话的男生语气不太客气,引得怀姣忍不住朝他看去。目光所及,是白皮肤,眼尾微微上挑,长相十分俊美的一个男生。
“单驰,我们干嘛不开自己车呀,我都要晒死了……”上挑眼男生看也没看怀姣一眼,反而拖着声音,抱怨又不似抱怨地朝怀姣身旁的男人递着话。
名叫单驰的男人起先连话都不回。
在男生第二次再开口时,才略有不耐地,冷声道:“要开自己去。”
怀姣趁他们说话的功夫,快速抬眼扫了周围人一圈。
坐在车上的六个年轻人,两个女生一个短发一个马尾辫很好区分,剩下四个男人,坐怀姣对面的是一个胖子和上挑眼的俊美男生。
身旁坐着的冷脸帅哥,就是男生口中的‘单驰’,最边上靠里面那个,是从上车后就全程闭着眼没说过话的,一个戴口罩的黑衣男人。
怀姣之前以为这群人大概和第一个世界的那群富二代差不多,至少表面关系应该挺不错才对,哪知道从刚才车上几句对话就能听出,队伍里除了对面胖一点的男人还比较健谈以外,其他另外几个人不知道是关系差还是压根就不熟,一路上连话都不怎么说。
因为路途比较远,皮卡车在半中途停过一次,让大家解决下生理需求什么的。
两个女生结伴去了离停车处稍偏一点的林子里,另几个男生却没有这么讲究,除了仍闭眼坐在车上的口罩男和冷脸帅哥之外,其他两个人都下车随意寻了颗树就就地解决了。
怀姣腿有些麻,让黑皮男人扶着跳下车。
男人拿手背碰了碰他的脸,皱眉道:“都晒红了。”
“热不热?”
怀姣白嫩脸蛋被晒得红红的,听到问话,老实点点头。
再启程时,脑袋上就多了件衣服挡太阳。
怀姣扯着盖在头上的衣服角角,闭上眼睛刚算休息会儿,莫名其妙就忽地被人碰了下手肘。
怀姣转过头,看到身旁眉骨锐利的冷脸帅哥,正侧眼看着他,对方微挑着眉,语气稍显怪异的,朝他开口道。
“小娇,是哪个娇?”
第60章 溶洞怪影
怀姣一视同仁,拿衣服包着脑袋,假装没有听到。
但显然单驰不是个好相处的,他见怀姣躲他,眉毛一挑,伸手就扯了他头上衣服。
“听不见?”
动作有些大,后座几人都诧异朝他们看过来。
怀姣:“……”
他白嫩脸蛋被晒得红粉一片,恼怒拽着自己衣服,皱眉道:“干什么?”
单驰不知怎么顿了一下,说:“我以为你是哑巴。”
怀姣捏紧了拳头。
单驰:“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
——你管得着吗,我老婆想说话就说话,想装哑巴就装哑巴!
——呵呵,还不懂吗,臭直男吸引老婆注意的小把戏罢了。
——味儿太冲了家人们,老沈承遇了。
车上坐着的六人,每人都背了个硕大的登山包,两个女生背的稍小一些但也不例外,怀姣观察两眼,又闭上了眼睛。
太阳西落,天边遍布橙色余晖,蜿蜒小径劈开通往偏僻深山的道,黑色皮卡行驶在小径上,载着一车年轻人,走向未知前路。
车停在村长家的院子里,傍晚时分,院里摆了迎客的大桌,村里老的少的来了不少人。
为迎接外人,村长家杀了鸡,切了猪肉,摆了满桌的菜。怀姣让黑皮男人牵着,坐到了老村长身旁隔着两个座的位置。
再旁边就是一行六个来旅游大学生。
“村里有些偏,没什么好饭好菜招待,大家就随便吃点,下午坐车辛苦了吧?”老村长说着客套话,招呼几个年轻人吃喝。
队伍里除单驰和戴口罩的黑衣男人之外,另几个人还算有礼貌,见老村长说话,都笑着回了几句感谢招待一类的话。
“吃饭时候不要东张西望,张嘴。”
怀姣偷瞥口罩男取口罩的视线让身旁黑皮男人发现,木勺递到了嘴边,男人另只手扣着怀姣下巴把他脸掰正。
怀姣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被只比他大一两岁的同龄人喂饭什么的。
可等此时周围人视线都朝他拢过来时,他仍尴尬得手指直蜷,头发丝掩盖下的耳朵尖尖都在冒热气。
黑皮男人还嫌他不够羞耻似的,在怀姣抿着嘴试图抵抗的时候,还皱眉,凶不像凶的斥他道:“这么大了还挑食吗?”
“听话点,小姣。”
怀姣:“……”
怀姣满口含着饭,食不知味,慢吞吞嚼着。
“小姣前两年出了点意外,现在,跟十来岁小孩儿差不多。”坐在主位的老村长,见众人都朝怀姣两人看着,含糊解释了句。
几人表情各异,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本以为这茬就这么过去了,哪成想那边坐怀姣身旁半天没说话的单驰,跟看不清形势似的,摆着张冷脸,忽然说了句:“十来岁也不用喂饭了吧,又不是婴儿。”
桌上气氛顿时一僵。
临散桌时,老村长给几人安排了晚上住处:“跟我们这群老人家住怕你们不习惯,要不你们就跟王峥和小姣住吧,几个年轻人住一块儿方便些。”
怀姣还想了下王峥是谁。
等听到旁边黑皮肤男人应声,才反应过来王峥就是王二牛。
另几人听村长这样说自然同意。
村里熄灯很早,王峥搭着几人回去时,路过的农田和土屋里一丝光线都没有,深山里整个村子漆黑一片,似乎世界就只剩眼前车灯下的这方寸光亮。
睡的地方其实不太好分,队伍一行六人里有两个女生,乡下的土炕挺大的,至少能睡下三个大男人,只两个女生必然要单独睡一张床,这样算下来,床位并不够。
怀姣让王峥按坐在厅中椅子上,不准乱动。
他住的这间屋子就只有一张床便让给两个女生睡,其余四个男生都挤到了王峥家大一点的屋子里。
柜子里新搬出两卷凉席展开在卧室地板上,上面再垫上两层被褥,简易铺成床。
天已经很晚了,为保证明天能早起,几人随意收拾了便打算休息。
看着家境殷实的几个大学生,真到这种条件下其实并不挑,王峥带怀姣洗了手脚擦了擦脸后,就将他赶到了炕上,怀姣坐在床边,困倦问他:“你睡哪儿?”
另几人还在外面冲洗,王峥凑到怀姣耳边,小声说:“我睡地上,城里人娇气都要睡床的。”
怀姣“哦”了声,被王峥推着睡到了床的最里边。
白天坐了太久的车,他有点点困,只刚挨到枕头没两秒就睡着了。
夏天好热啊,怀姣在梦里都觉得热,他梦到自己在烈日炎炎下的沙漠上行走,好不容易找到处水源,刚走近,就被水里躲藏已久的红色大章鱼缠住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