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视线尽头出现了一间奇怪的木房子,在后院一角,和整栋别墅楼区分开的一处。
房子很小,在杂草丛生的后院里显得极为破旧。门推开时,里面尘封已久的灰尘迎面扑了出来,呛得怀姣猛咳几声。
弹幕已经有人在提醒他不要进去了,怀姣看过不少恐怖片,他当然知道在恐怖片里,不好奇才是保命的唯一途径。
只是系统明确告诉他,里面没有检测到危险,且现在还是大白天,怀姣就小小放任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小木屋是真的很小,里面堆着杂物,进去两个周身就走不动了。正面的左右手两侧都是木质的货架,上面放着一些生锈落灰的铁质工具、透明的玻璃瓶罐和塑胶管等等,怀姣翻了两下,实在看不出那些工具是做什么的。
货架中间摆着张桌子,桌子上同样放着杂物,还有两个上了锁的抽屉。
怀姣拉了拉没拉动,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钥匙或者什么□□,便也作罢。
他进来前是抱着能找到些与主线剧情有关线索的想法的,只是进来一遭,除了把自己弄得满身灰之外,什么收获也没有。
怀姣连打了几个喷嚏,实在没什么发现,才捂着口鼻往外走。
他以为现在别墅里的人应该都在一楼大厅呆着的。
所以猛一转头看到小屋门口站了人时,心跳猛烈间,吓得差点叫出声。
怀姣脸都白了一瞬,还以为又遇到了什么脏东西。只是等认出门口那人是谁时,他也并没有松口气。
邢越靠在木屋门口,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怀姣其实是有些怕邢越的,特别是此刻本就吓得不轻的情况下。两人仅有的几次对话都不算友好,以至于怀姣看到邢越的下一秒,第一反应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木屋仅能容纳一人进出的狭小木门,此时被人死死堵着,怀姣不敢叫人让开,便试图侧过身从邢越身旁挤出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让人止住了。
邢越高大身形站在怀姣面前时很有压迫感,居高临下看着人时更是。
他线条凌厉的下颚微抬起一点弧度,看上去冷静又优越,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那么随意瞥了眼怀姣。
就让怀姣忍不住地后退了一小步。
下一秒,怀姣就看到面前人变了脸色。
邢越像是被怀姣后退的动作惹到了,他走近一步,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冷声逼问道:“你躲着我?”
第6章 真心话大冒险
那、那不然呢??
木屋本就不大,对方逼近一步的距离,让两人几乎要靠在一起。
邢越声音冷表情也凶,跟他说话还从来没个好态度,现在更是一副马上要揍他的样子。
怀姣简直要怕死他了。
眼看着门在男人身后关上,正午的光线被隔绝在外,屋里和屋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氛,怀姣惊得连着后退两步,腿肚子都要软了。
他好像听到邢越冷哼了一声。对方踩着步子不紧不慢地随他后退,嘴角扯起,露出个不算笑的表情,又朝他问了遍:“你躲着我?”
“没,没有。”
后腰抵到了满是灰尘的木桌上,怀姣退无可退间,抬头怯怯朝邢越看了一眼,他思来想去,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跟他解释道:“我只是以为,你很讨厌我。”
邢越动作停了一瞬。
“你以前就不喜欢我缠着你。”这句倒是现编的了,怀姣根本不知道两人以前是怎样相处的,只这短短一天的接触外加从别人口中得知,两人关系大概是不对等的,甚至比想象的还要差。
不然怎么会连摔倒前扶一下的求助动作,都被厌恶地躲开。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觉得烦。”完全是在装可怜了。怀姣心里巴不得邢越烦死他,最好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才好,只要别像现在一样,一言不发地把人堵在狭小的杂物间里恐吓一般盯着他。
邢越眉峰微挑,冷酷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温和多少,他说:“已经很烦了。”邢越垂着视线,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面前的怀姣。
烦到看见他红着眼眶说“不要凶我”时会下意识闭嘴,看见他趴在别人背上会忍不住恶语相向。
烦到两次三番阻止别人恶意对待他。
“膝盖给我看看。”邢越对怀姣说。
怀姣都楞了下。
他看见邢越从口袋里拿出瓶筋骨伤喷雾,似乎是要给他……
“还要我蹲下来?”
确实是给怀姣的,只面前人脾气不好,就算是在做好事也露着一脸不甚耐烦的表情。
“啊,哦。”怀姣反应过来想做点什么,可他比邢越矮不少,膝盖那种地方要擦药怎么也得让面前人蹲下去。
怀姣当然不敢啊,让邢越蹲着给他上药什么的,感觉说出来就会被打。
“我,还是自己喷吧……”
“你会按摩?”邢越皱眉打断怀姣的话,“不揉开你打算继续瘸着腿让人背你多久?”
怀姣闭了嘴,对方似乎对他早上让卓逸背下楼的行为极其不满意,开口就是一阵冷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邢越脾气还坏的要死无法沟通。怀姣朝周围扫了一圈,木屋里唯一高点的只有身后的桌子,只是那桌子上落了很厚一层灰,周边还没个清理的工具。
怀姣犹犹豫豫嫌嫌弃弃间,嘴巴抿了又抿,他拧着眉小声小气地跟邢越说:“桌子好脏啊……”
明明自己头上身上也沾着不少的灰,小脸灰灰白白一片,脏兮兮的和昨晚在三楼摔过之后一样可怜,可他偏偏还在嫌弃落着灰的桌子。
邢越被怀姣这模样搞得,又烦,又还说不出一句重话,他脸色很臭。在怀姣无辜可怜的视线下,他嘴上边恶狠狠地说他:“你怎么这么烦。”边动作很快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干净帅气的黑色派克服外套往桌上一甩,动作间扑起一层厚重的灰尘。
怀姣看傻了,等被邢越皱着眉瞪过来时,才后知后觉地往桌上坐了上去。
——可恶,万万没想到会是暴躁忠犬攻
——他妈的,白他妈期待一场
——这你妈人都逼进小黑屋了,结果他妈只是擦药药,我人萎了
——我是坏妈妈,刚刚有偷偷期待过很糟糕的剧情呜呜
——姣姣很好,是老公不好,老公想看坏男人爆炒姣姣呜呜
怀姣:……
我现在已经不会脸红了。(才怪
怀姣卷裤腿的手指都在泛红。邢越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出声。等裤腿挽到膝弯以上,他才有空将视线移过去。
确实是很严重。头一晚还只是发红泛青的膝盖处,现在微微肿起,露出了可怕的乌紫色,被那粉白膝弯一衬,越发显得严重。
邢越眉心都蹙了起来。
略显冷漠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似乎也有些不高兴。在怀姣小心翼翼看过来地视线下,冷着脸沉声道:“这样也不知道擦药吗。”
说完又接着补充了句:“搞成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
邢越似乎永远不会说软话,怀姣刚因为他脱下衣服给自己坐的行为而上扬些的好心情,因为这刻薄的两句话,又掉了下去。
刚才还很怕这人,可怀姣听完他说的话之后忽然又不怕了,和现在突兀升起的委屈情绪比起来,害怕似乎都可有可无。
怀姣说:“不是你先躲开的吗。”
邢越顿了一下,抬起点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