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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容不下(169)

作者:翻云袖 时间:2022-09-13 08:51 标签:甜文 强强 年下 江湖恩怨

  秋濯雪的声音又甜又蜜:“请饮吧。”他的眼角眉梢也尽是笑意。
  即便是这样的推推搡搡,秋濯雪的手居然都稳得惊人,连一滴酒液都没有洒出来。
  老板可以憨憨一笑,不当回事,越迷津却不能,他看着秋濯雪的动作微微眯了眯眼,很是不快地站起身来,缓缓道:“我要杀人,怕死就出去,或者留下遗言。”
  他的面容很年轻,声音也不响亮,看上去就像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在这大放厥词,足以惹得一帮酒徒哈哈大笑,成为酒后的新谈资。
  酒馆里却鸦雀无声。
  因为谁都清楚越迷津并没有开玩笑。
  老板忽然踢起整个大卤锅劈头盖脸地泼来,整个人抄起两把短刀已从土台后跃出,卤汁来势汹汹,香气扑鼻,其余几个酒客顿时从酒桌底下抄出兵器,围攻上来。
  “看来你们没有遗言。”
  越迷津旋身避开泼来的卤汁,老板紧随其后,于淋漓的卤汁之中猛然刺来两把雪亮短刃,剑客不急不躁,抬手一掌,正贴着刀锋而过,重重击在老板肩头。
  这一掌无声无息,重若千钧,两把短刃刚刺破越迷津的衣襟分毫,老板已经被打飞了出去,整个人哐哐当当地冲破一路酒坛,最后猛然撞在墙上,只听得清晰几声骨裂,这墙也被撞出些许裂痕来,紧接着落在地上,眼看不活了。
  越迷津看也不看他一眼,对着那几名围上来的酒徒缓缓拔出了覆水剑。
  老板娘一看丈夫死了,当即尖声叫道:“老娘跟你们拼了!”
  不过老板娘虽叫得响亮,但身子一扭,就要往外逃去,越迷津被那几名酒徒拦住,一时间不能脱身,她不由得暗暗窃喜,才刚逃出酒馆,喜色还没完全消退,就绝望地看见巷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要命的秋濯雪。
  秋濯雪居然还端着那碗见鬼的酒。
  “老板娘去哪儿?”秋濯雪的声音还是很温柔,“这碗酒你还没饮呢。”
  老板娘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恨不得把这碗该死的酒泼在秋濯雪这张该死的脸上,咬牙切齿道:“老娘男人死了,急着给他买棺材!没工夫喝你的酒!”
  这老板娘倒是有趣得很。秋濯雪忍俊不禁,微微笑道:“不润润嗓子,怎么有力气与人讨价还价呢?更何况,老板娘要是不先与秋某讨价还价一番,那么等到越兄出来,你连棺材都不必买了。”
  他说话总是这么有道理。
  等越迷津出来,老板娘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还在,当然不必急着买棺材,她什么事都不必再急了。
  老板娘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体贴、风流俊俏的男人,忽然发现了他的可怕之处,他虽然不轻易杀人,也不狠毒,但实在狡猾奸诈,又黏人得很,任何人沾上了都甩不开。
  她忽然跺了跺脚,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秋濯雪淡淡道:“我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你总要先叫我放下警惕心,等我喝得晕头转向后再偷偷地做坏事。毒粉毒药总是不便,倒是毒蛇,你敲它一下,它自然就喷出毒液来,你将装蛇的坛子放在呛蟹边上确实是个妙招,更何况酒馆里嘈杂得很,只可惜……”
  老板娘道:“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秋濯雪道,“我实在是个老江湖。”
  老板娘怒瞪着他,忽然屈手为爪,向秋濯雪咽喉处狠狠抓去。
  她生得虽不娇小,但颇为轻盈敏捷,风声还稍晚她片刻,偏偏遇到鬼魅一般的秋濯雪,只一晃眼,爪的方向已从咽喉变作了肩头,老板娘眼中露出一丝凶狠,正要卸下他左边膀子,却彻底落了个空。
  “我在这儿。”秋濯雪用扇柄轻轻敲了她的右肩,手上仍然端着酒,笑吟吟道,“莫生气莫生气,不如饮酒消消火气。”
  老板娘只觉得右肩酥麻刺痛,大抵是好几处穴道被封上,半边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酥软了下来,她惊恐地转过脸来看着秋濯雪,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慌忙道:“别杀我!我什么都…告…我……”
  她的声音忽然发不出来,眼珠泛红,整个人扭动起来,看上去神智癫狂,信在她的手中被揉捏地变形。
  秋濯雪本封了她几处大穴,按理说老板娘根本使不上劲儿,没想到她眼下状若癫狂,似是全然不顾肢体损伤,不由得暗暗心惊,后退了两步仔细观察。
  只见着老板娘挣扎片刻,忽然倒地不起,开始七窍流血,随后又疯狂抽搐痉挛起来,翻过身不停地呕血,鲜血大多是乌黑色的,似还凝着血块,直到吐出一只死虫,她才彻底倒在地上断了气息。
  信也完完全全浸透在毒血之中。
  是蛊!好阴毒的蛊!
  酒碗当啷落地,秋濯雪脸色一变,只见得盈盈月光之下,本来空无一字的信封之上竟然浮现出黯淡的黑色字迹来,写着十个字。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作者有话要说: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此句出自卓文君的《白头吟》,意思是听说你有了二心,于是我来跟你决绝。
  为大家比较熟悉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也是出自这首《白头吟》。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还以为你是负责留活口的那一个?”
  越迷津从酒馆里走出来的时候, 随手挥了挥长刃,将黏连的血珠泼溅在门上,不必多看就知道酒馆里头是何等惨状。
  他看见尸体时, 忍不住挑起一边眉毛。
  “我的确想留个活口,只不过有人不肯给我们留。” 秋濯雪自书信旁缓缓起身,斜乜着眼看越迷津, 只见他割破的衣襟不知何时染作暗红,忽然止口,“你受伤了?”
  越迷津简洁道:“刀很利。”
  老板手中的刀虽然锋利, 但无奈身手太差, 兵刃又短, 因此刀伤入肉不深,在越迷津杀人时流血就已止住, 只是衣襟必不可免沾上血迹。
  他说话间,往地上一瞥,看着信上诗句倏然皱起眉头。
  秋濯雪想到方才老板娘的惨状, 不由得心下一寒,当即道:“老板娘死于蛊毒, 不可轻忽大意, 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越迷津想了想,“那人所用的短刀颇为锋利, 是难得的好兵器, 出炉尚不久, 断然不会拿来涂抹毒药。”
  兵刃说到底还是金铁之物, 长久浸泡在毒汁之中容易锈蚀, 除了一些用毒的行家会在武器上做些手脚,大多数人都会避免兵刃沾上异物, 免得早早损毁,更不必说是在新到手的兵器上涂抹毒药。
  这就好比寻常人也不会穿着新衣服去地里插秧,这是人性使然,武林高手与普通百姓并无不同。
  秋濯雪见越迷津神色如常,也感安心,开始收拾残局。
  蛊虫已死,再无半点威胁,却不知道老板娘吐出来的血是否有毒,秋濯雪用酒将尚未涸结在地的鲜血尽数冲淡,整条巷子顷刻间蔓延着浓浓的醉人酒香。
  信纸颇为粗糙,沾了水就甚是易碎,本就在血中化得差不多,挑也挑不起来,等酒水一冲,登时化作一团白絮。
  老板娘的尸身则被放回酒馆之中,秋濯雪又去检查老板的两柄短刀,见的确没有擦毒,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尸体们倒在满地香喷喷的卤汁跟卤味之中,好似整个酒馆都成了天然的一口大锅,原本的食欲都变作反胃。
  秋濯雪这会儿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只想走得越快越好,就跟越迷津一道外出,叹息道:“若非酒馆位置不够偏僻,今夜少不得越兄杀人,秋某放火。”
  “我带了火折子。”越迷津说话从来简单明了。
  秋濯雪失笑道:“这地儿虽偏,但是一走火就不是一家酒馆的事儿了,还是交给府衙内的捕快伤脑筋去吧。”
  此间事毕,一顿夜宵吃出十余条人命,纵然是秋濯雪也不免有些头大。
  好在客栈已经不太远,两人很快就各自回房。
  卡拉亚仍然睡得很香甜,甚至有点无忧无虑,看起来两人不在的时候,并没有杀手准备要了他这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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