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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41)

作者:青猫团 时间:2019-03-02 11:11 标签:种田文 甜文 美食 布衣生活

  季鸿接过灯:“无妨,他性子就是这样,不让他去找一找,今晚是睡不好觉的。我陪他走一圈,不走远,过会儿便回来。”
  钱大见拦不住,又忙提出两支竹筒来,俱用细绳拴着,道:“晚上山间阴冷,带上两筒酒,若是冷了还能暖暖身子。”
  季鸿谢过他,便领着兴致勃勃的余锦年进入了山林。
  ……
  林里倒也不如何安静,多得是虫鸣叶响,沙沙簌簌,却自称一派安适悠闲,反而是他们两个的脚步声倒显得与这林野之声格格不入。
  余锦年在前方四处乱看,季鸿紧跟其后替他打灯。
  说是出来找驴的,可这荒山野岭的去哪里找,那驴又不通人性,总不会这边喊一声,那边便哎一句。更何况那驴子又不是他的小叮当,唤几声名儿就会跑出来,他总不能漫山遍野地喊:“驴!驴!”
  那样也忒傻了些。
  漫无目的地走了不知多久,余锦年回过神来,天都已经黑尽了,除却自己脚下的一点光源,更远处简直漆黑如墨,头顶枝桠上斜斜挂着半轮银月,也不甚明亮,他倏忽记起季鸿怕黑,一时脚下顿住,哎呀一声。
  “我们回去吧!”余锦年攥住季鸿的手,小心地接着微弱灯火去看季鸿的脸。
  季鸿疑惑:“不找了?”
  余锦年连连点头:“算了吧,不找了。”驴子丢了事小,要是把季鸿吓坏了那可就事大了。
  拉着季鸿沿着来路往回走了一段,余锦年感觉手上突然一沉,季鸿站住不动了,只愣愣地盯着面前一棵树。各色恐惧症患者害怕的东西各式各样,原因各有不同,但症状其实都大同小异——害怕、紧张、焦虑,而最最要不得的就是猛然间刺激他,引起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甚者当场崩溃也是常事。
  余锦年见他僵住,顿时也紧张起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鸿?”
  季鸿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却是垂下眼帘,迟疑了一会,道:“这棵树我们是不是见过。”
  “——啊?”闻言余锦年连忙扭头去看,树倒是寻常的玉兰树,却不知是在此驻扎几百年了,才能生得这般茂盛,枝干遒劲,如今花期早过,只余一树黄绿密叶。这样大的玉兰树哪怕是在山林里,只要见上一眼也不会轻易忘记的,他看着这树叶片,不禁陷入了沉默,半晌才道:“好像,是见过。”
  季鸿:“……”
  余锦年:“……”
  ——好的,他们两个真的迷路了。
  许久,余锦年才瑟瑟问道:“怎么办?”
  季鸿将灯放在脚边,衣摆微撩,席地而坐道:“我也无法,随缘,等天亮罢。”
  “……”余锦年也跟着拢起衣服,贴着季鸿坐下,小声说,“对不起啊,我明知道你怕黑,还非要出来找什么驴子。那头贪嘴的坏驴!”
  季鸿平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只道:“认错就罢了,怎么还骂起了驴子,那不是你的宝贝麽。”
  余锦年刚想辩解,倏然从茂林伸出刮来一阵邪风,竟是将他们面前唯一一盏灯笼吹歪了,纸笼中灯火明明灭灭一阵,没等余锦年去抢救,便噗得一声熄灭了。
  “哎呀!”余锦年吓得一叫。
  四周顿时陷入浓郁如墨的黑暗之中。
  季鸿心下一紧,余锦年便将他手臂抱住了,仿佛是一直漂浮不稳的心有了着力点,他长松了一口气,克制住心底跃跃欲出的紧张感,问道:“你会不会生火?”
  “唔,我不会啊。”少年清逸的声音自耳畔响起,“你会吗?”
  季鸿摇头:“也不会。”
  余锦年愁道:“那怎么办?这么黑。”他嘀嘀咕咕一阵,又自我嫌弃地喃喃道,“唉,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出来的。阿鸿,你会不会害怕?我这样抱着你会不会好一些?你害怕要和我说的呀,我和你聊聊天总会好一点。我跟你讲,我有次在山里还抓过兔子呢,可以烤了吃,外酥里嫩特别香……”
  少年一直在耳旁喋喋不休,又是担心又是自责,讲着讲着便又扯到了吃食上去,好像聊聊食物就能给他壮胆,就能渡过这无光无明的漫漫长夜——明明他自己也挺害怕的。
  怎么会有这样惹人怜惜的小东西啊。
  季鸿心底软地似流沙一般,简直将他自己都吞陷下去了,又干又燥地吞陷着,让他忍不住想将身边的小东西也一同裹进心里,一同囫囵吞下去,与自己那颗软得聚不成形状的心揉捏在一起。
  少年仍在扯天谈地,季鸿忽然微微一颤,道:“锦年,你再与我近些。”
  “好。”余锦年应着,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季鸿在黑暗中摸到他的手,五指扣住:“再近些。”
  “……哦。”余锦年又挪了挪屁|股,这下真是严严实实地贴在他身上了,大|腿碰着大|腿,“这样行了吗?这么害怕吗?”
  “嗯。”四周都是差不多的黑,余锦年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声近在眼前,听到他低声问道,“锦年,像昨天那样行吗?”
  季鸿的声音低而缱绻,在静谧的林间空荡荡地飘着,余锦年看不清他的脸,却知道此刻季鸿正看着自己,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几乎感受到了那道炽热而直白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对方自口鼻之间呼出的温热气息。
  “行吗?”季鸿锲而不舍地追问,“昨天那个,继续。”
  余锦年胸腔里的那颗玩意儿正不要命的搏动,慌乱得都感觉不到自己四肢了。
  笼罩在他们之间的这片黑暗成了最大的帷幕,将勇敢、胆怯、紧张、期待等等等等所有一切都糅杂成一团乱线,剪不断,理还乱。
  “如果,行的话……你就,不害怕了吗……”他用力地吞咽一声,发出咕咚的声响,他已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更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说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觉得整个人在此时都怯懦了起来,遍身的血管都在瑟瑟发抖,像一根根弹乱的琴弦。
  季鸿道:“嗯。”
  余锦年不停地眨动眼睛,既慌乱又不安,他仿佛控制不住自己般肩膀轻微地战栗着,好半天,他才纠结着出声,可就连自唇间挤出的话语也没有力气,像是被醋泡了一夜,软得提不起筋骨:“那,那我……”
  “唔——”
  并没有等他将一句话彻底说完,那片呼吸声就贴了上来,他半开的嘴唇就被一片柔软堵住。他本能地向后撤退,想要逃脱,可对方却不给他留有任何躲避的机会,一直追赶,不断地追赶。他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湿热和粘稠,仿佛全身的血液涌了上来。
  天上云儿飘来又飘走,月光在一瞬间猛地一亮,这一瞬间,他直直白白地看到了季鸿。
  ——果然啊,季鸿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第33章 海星
  清月如霜,枝叶婆娑,夜风习习。
  一只脏兮兮的野兔从林中钻出来,一边咂着三瓣小|嘴嚼草茎,一边用黑珍珠般的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古玉兰树,树下有一抔最汁肥叶美的草丛,那是它往日最爱觅食的地方,可如今,被其他人占据了。
  它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不吃草,而要啃对方的嘴|巴,难道嘴|巴要比那丛鲜草还要好吃吗。
  “——唔!唔唔唔!”
  余锦年向后一倒,靠住了粗壮的玉兰枝干,到底是无处可逃了。尺高的杂草被二人压塌了一片,簌簌作响,隐藏其间的小虫也因此惊醒,纷纷窃窃私语,然而此刻,这些寻常在自然之声在余锦年的耳朵里却显得格外刺耳,好像自己是被围观的那个,他两耳一轰,不由踢蹬了几下腿。
  这几脚似乎踢到了季鸿,他像是刻意报复般,一只手从余锦年颈后绕过来,捧住他的脸,愈欺愈深。
  脑子里面已经煮成一锅糊粥,脸也烫得不轻,余锦年一只手被季鸿扣着,另一只无处安放的,便焦躁不安地四处挥舞,挣扎间他不知抓到了什么东西的带子,昏聩之际用力一拽——满头乌发自季鸿脸侧覆下来,男人清美俊逸的脸庞顷刻间落在阴影之中,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魅力。
  “闭上。”季鸿终于给了少年一点喘息的机会,又或者是,他也承受不住被余锦年盯看所带来的的躁动,他有些迫不及待,因此嗓音中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丝他自己所体会不到的压迫味道,“眼睛,闭上。”
  余锦年有点不会思考了,季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双睫颤|抖着好容易闭上了眼睛,还没换两口气,季鸿就又将他吻住了,只是这回更加从容,改为慢慢的引诱舔.舐。
  曾有研究说,当人失去某种感官时,其他的感官便会补偿性地敏锐起来——余锦年闭着眼,倏忽想起了这份几乎遗忘在脑海深处的研究报告,他甚至能记起报告里那几个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研究数字,简直是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起初的震惊退散之后,他竟从这个吻中感受到了愉悦。
  缠|绕在余锦年手上的发带突然间滑落在地上,摸索间,他碰到了一片柔|软衣料,便放弃了那条不知所踪的发带,牢牢地攥住了季鸿的衣襟,下意识地向自己的方向扯,用力得指间关节都发白了。
  然而就是此时,季鸿却毫无征兆地停住了,他松开那瓣柔|软的唇,绕在少年背后的手自他脊骨滑下来,轻轻地笑了一声。
  余锦年睁开眼,感觉视线里的一切都湿漉漉的,连头顶的月亮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嘴|巴里也又热又麻,他仰着脸不知道在看什么,这模样傻得冒泡。
  季鸿将一脸傻气的少年搂住,靠在树下,自腰间解下一筒竹酒,自己抿了一口。
  余锦年抱着膝盖愣愣地坐在那,闻到酒香,也伸手道:“我也要。”
  竹筒刚递过去,他捧起来就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半,季鸿转头看了看他,伸手在余锦年头上揉了一把,又将他揽过来吻了一下,贴着少年的鼻尖道:“还要不要?”
  余锦年呼呼吐气,气道:“我说的是酒,不是——”
  说到一半,他就闭上嘴不说了。
  “不是什么?”季鸿低声问,依旧与他保持着似吻非吻的距离,余锦年不肯说话,但少年不安眨动的睫毛仿佛挠蹭到了他的心脏,他作势又要去亲|吻,少年的眼睫慌不择路般闭上了,手也攀上来又揪住了他的衣襟。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意料中的东西,余锦年悄悄眯开一条缝,见季鸿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顿时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开,低头抿着酒筒道:“烦死了你!”
  季鸿被推开了也不恼,又整理好衣服坐回去,看他像个青蛙似的蹲得老远,不由失笑:“躲那么远做甚么,我吃人么?冷不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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