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52)
不过,谢景行没想起醪糟,或多或少也与他有意识地将醪糟丢在记忆角落有关。
上辈子,对谢景行最好的人是孤儿院的院长,一个六十几岁,慈善亲和的老太太。
谢景行长得好,学习好,虽然不会讨巧卖乖,可对院长却是发自内心的亲近和感激,从不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事,院长能不喜欢他吗?
在孤儿院里,太被院长和老师喜爱,是会被其他人孤立的。
加上他太优秀了,要么被人嫉妒,要么被人崇拜,却都不会和他走得太近,而他又将太多的空余时间拿去打工,和同龄人相处的时间太少,这也是谢景行上辈子没有太多朋友的原因。
院长管着偌大的一个孤儿院,不可能对所有人的事情一清二楚,谢景行从不主动向院长提起这些事,院长只当他太独,劝他别常一个人玩,要多出去跟人交朋友。
谢景行总是把话题岔开,院长偏爱他,也只能顺他的意,最后不了了之。
院长很爱做桂花醪糟,做好后首先会给谢景行尝,还会让他去帮忙,帮完忙后,谢景行总能得到一碗院长亲手做的桂花醪糟圆子汤。
那是谢景行童年里最甜、最美好的记忆。
可好人不偿命,院长在谢景行读初中时,因病去世,那之后,谢景行再也没吃过桂花醪糟。
第043章
没想到重生到了异世,居然能再受一次院长的恩惠。
这一世,谢景行没有太大的野望,所求不过是小富即安。
做醪糟不失为一个满足他愿望的好办法,能再吃一次桂花醪糟圆子汤,还有家人相伴,要是院长知道,定也会为自己开心。
“桂花醪糟圆子汤?好吃吗?”屿哥儿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原来,在他愣神的功夫,屿哥儿抛下了谢景君和谢若,进了厨房来找他,紧挨着他,恰好听见他几不可闻的喃喃自语。
周宁几人看见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哥儿进来厨房,先是冲他们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之后直直朝谢景行走去,说笑声都小了,生怕惊到他。
谢景行看着屿哥儿,他正睁着圆圆的猫眼,眼睛里带着丝好奇,里面还装着纯然的快乐,受到感染,他不自觉也笑了,“好吃,过些时日做好了,给你送一份。”
谢景行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屿哥儿玉白圆润的耳垂,这是他逗猫时的习惯,总是爱捏那尖尖的猫耳。
屿哥儿缩了缩脖子,也没躲,脸上笑容更甚,“好。”
谢景行又捏了两下才收回手,连被捏耳朵的反应也一样。
现在外面还有客人,没时间多说,等午后闲下来,可以找时间跟阿父阿爹提提,说不定以后他家来钱的门路就有了,这活也不累,到时候去镇上支个摊子,谢定安就不用再出门做活,周宁也能放心。
陈孝珍见着这么一招人疼的小哥儿,忍不住拿筷子从一旁炸好的小鱼中挑了几条肉厚刺少的,用一个碟子装好,这碟子是成套的,是买来专门待客用,上面还描着青花,在农家,是贵客才用得上的东西。
平时一般不拿出来用,不然,随便打碎一个就得心疼半天。
谢景行的声音小,屿哥儿也学着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其他人都没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些啥,陈孝珍将装了鱼的碟子递给周宁,朝两人示意了下。
周宁会意,转递给了谢景行。
谢景行想到赚钱办法后,心情舒畅,甚至觉得面前的屿哥儿才像是他的福星,不然怎么会每见一次,他当时面临的困境就能解决,“来,张嘴,尝尝看你自己捞的小鱼好不好吃。”
没有让屿哥儿动手,谢景行用筷子夹了一条小鱼送到他嘴边。
屿哥儿只犹豫了一瞬,便张嘴咬了一口,动作很是秀气。
躲在厨房里悄悄吃东西,不符合他从小到大学过的礼仪之道,可谢哥哥亲手喂他吃,而且以往会在身边看着他的人也不在,他小小放纵一下,应该也没关系。
不知不觉两条小鱼下肚,谢景行三两口将剩下的小鱼吃完,没让他多吃,看屿哥儿的模样就不像是能吃的,现在吃多了,待会儿就该吃不下了。
不像屿哥儿时不时需要吐刺,鱼被炸得很酥,骨头能轻易被咬碎,连着鱼肉一起吞下肚,也不会被鱼刺卡住,谢景行没有对屿哥儿意犹未尽的模样心软,将碟子和筷子递给了秀姐儿。
桌凳早已在堂屋摆好,虽然人不多,但有贵客,还是分了桌,大方桌上谢定安作为主人陪着吴老大夫和祝世维,他虽然已经能下床活动,但饮酒是绝不可的,周广德和周忠义便也一起在这桌,陪着客人喝酒。
谢景行周宁和陈孝真等人另开了一桌,喝酒与不喝酒的不在同一桌已成惯例,屿哥儿当然跟着谢景行,一直安静呆在吴老大夫身边的药童木心也跟他们一起。
桌上共有七菜一汤,猪脚汤放在正中央,边上围着的是四道肉菜,一盘冒尖的蒜苗炒腊肉,一碟油炸小酥鱼,一碗咸菜头炒野猪肉,最后是一盘干烧麂子肉;边上是三道素菜,清炒茭白,凉拌莼菜,除此以外就是醋酸黄瓜。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酒足饭饱后,吴老大夫最先提出了告辞,宁和镇就保安堂一家医馆,坐堂大夫中医术最好的就是他,不少病人是专冲他去的,他不能离开太久。
谢家人一起将他们送出了门,上午在院子里时,谢定安已经告知吴老大夫,他不再进山采药。
吴老大夫也知道独自一人上山的危险,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安慰了谢定安一番。
在吴老大夫将要上马车时,谢定安又一次表示了歉意,以前他会专门采吴老大夫需要的药材,再送过去,现在他不去了,吴老大夫又得费心药材的事,这让注重承诺的谢定安尤为内疚。
吴老大夫拍着谢定安的肩说:“放心,也不止你一个会采药的人,知道保安堂收药材,现下不少村民都会采些常见的药材来卖,我之前也跟师兄说好,他采买药材时,会多买一批送来保安堂,有你没你都没差。”语气豪爽,浑不像是一个鹤发长须的老大夫。
谢定安如释重负地笑了,这样就好,他就怕他不去送药材,吴老大夫年纪一大把,还要亲自上山,如此,他也总算是可以毫无负担地放弃进山采药。
前面大人们在相互道别,屿哥儿也紧紧拉着谢景行的衣袖,不舍离开,想到回去以后又得被奶娘他们看着,一直待在宅子里,脸上不禁露出怏怏不乐的神情。
谢景行蹲下身,对上屿哥儿不高兴的小脸蛋,戳了戳他的脸颊,“别不高兴了,说不定过没几天我们就能在镇上见着面,到时候我给你煮桂花醪糟圆子汤。”
屿哥儿这才有显露了点高兴模样,“那我在镇上等着你。”想到哥哥以前也会承诺他,有时却会不小心忘掉的情况,他眼里浮出了点不放心,“一定不要忘了。”
谢景行看出他的担心,想了想,冲屿哥儿伸出小手指。
屿哥儿疑惑地看着,没有动作。
谢景行对他说:“跟着我做。”
屿哥儿没有犹豫,伸出小手指。
谢景行主动用小手指勾上屿哥儿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屿哥儿赶忙收回手,“上吊?怎么能上吊呢?骗了我也没关系,不要上吊!”紧张地上前一把抱住谢景行,他虽然还小,却也知道上吊后就会死掉,他想谢哥哥活着。
谢景行哭笑不得,难得他想出这招来哄小孩,没想到居然把屿哥儿吓着了,随即却又为屿哥儿的话而感动,“不是那个意思,刚刚那句话里的‘上吊’是上色的意思,你没见很多人立字据都得盖手印吗?‘上吊’就表示已经盖好手印,代表绝不反悔。”先拍了拍屿哥儿的背,才用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将屿哥儿扶正站好,解释道。
屿哥儿似懂非懂,但却能明白刚刚是自己弄错了,而且谢哥哥的意思是绝对不会骗他。
祝世维站在马车旁,对着这边叫道:“屿哥儿,我们该出发了。”
屿哥儿拖着小步子走过去,中间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谢景行一眼,之后才被祝世维抱进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