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281)
长威府隶属于荆湖省,乃是荆湖省的省会城市,通州府外的那条大河可以直通到长威府三十里不到的一处小码头。
再之后就不能走水路了,只能通过陆路,途经梁原省、幽河省,再之后就是京城。
若是走得快,半月之后就能到达京城,当然这说的是搭商队的顺风车,若是骑马日夜不休奔驰,几日就能到。
顺着人流走下船,在码头上随意找了一个看着面善的车夫,由他帮忙将行李放在牛车上,牛便溜达着进了长威府。
大家都说荆湖省比安平省更繁华,只是刚进入长威府,谢景行就觉得此言不虚。
同是省会,明州府虽然繁华,可在建筑上和路边也能看出到底还是有些破旧和贫穷的地方,可长威府却不同,连街上的所有行人身上所穿、腰间所配,甚至面上的神情,都看得出来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差。
不过谢景行并没将心思多花在观察长威府上,由车夫带着他到了一处客栈门口,他人生地不熟,一路上听着车夫同他闲磕牙,顺便便打听了哪里的住宿安全又方便。
车夫也是个热情的,直接说要将他送来这里,客栈很是干净整洁,店小二一看他进门便招呼了上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谢景行道:“先开一间房,明日离开。”
现在已到了午后,他一会儿还得出去寻一个商队,他一人上路也不是不行,只是跟着商队到底放心些。
还不知道顺不顺利,若是寻不到要去京城的商队,他可能还得多逗留一天。
店小二立即将他带到掌柜面前,“掌柜的,这位客官要住店,您看看还剩什么房间?”
掌柜抬眼看了一眼谢景行,问道:“客官是要住天字号房还是地字号房?”店里自然也是有通铺的,只是他看谢景行的打扮,分明是一副读书人模样,应是不会同那些走马贩夫一起睡大通铺,便没提。
谢景行对衣食住行并不严苛,而且孤身一人在外还是不要露财比较好,“一间地字号房即可。”
掌柜的翻了翻手里的册子,对店小二吩咐道:“二楼最靠里还剩一间地字号房,带着客人上去吧。”
谢景行拱手一礼,“多谢掌柜。”然后才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楼上通道比较狭窄,也昏暗,就算日光从尽头窗户照射进来,可也只能看得见窗下的一段距离,不过谢景行并没夜盲症,倒也能看得清。
一直到了道路尽头,进了房间将东西放下,他转头四处看看,发现这间地字号房中只有一张只睡得下他一人的床,还有一张四方桌,边上四张长凳,除此以外就只剩下靠里侧的一个大浴桶了,连屏风都没有。
不过出门在外,许多时候只能将就,谢景行将行李放在床上,不等店小二送水来,便出了门。
门上挂着有锁,他将门锁上后,下去了大堂,他并没有直接出客栈寻商队,而是先到了掌柜面前,“掌柜的,叨扰了,不知你可了解这附近有没有要赶往京城的商队?”
掌柜的放下算盘,抬眼看他,眼里闪过惊讶,连态度也瞬间不再那么散漫,而是恭敬了不少,现在要去京城的,再怎么也是一位举人老爷,他刚才还没看出来,只当是一位赶路的普通读书人。
这位举人老爷倒是好性子,“你要随商队一同进京?怎么不直接去找天下商行商队?再过一月商队就会出发去京城,次次都会顺路带着进京赶考的举子,何故麻烦?”
谢景行当然知道,可他若是要随天下商行商队进京,就没必要此时从通州府出发了,他笑笑也并不多做解释,只说道:“我想早些上京。”
掌柜的也不追根究底,他想了想,说道:“你出门往大街去,往正西边走,经过两条长街就能看到一片集市,那集市上有路经此地的商队淘卖货物,你可以去问问?”
没想到真得到了消息,谢景行拱手道谢,出门后便顺着掌柜所指的地方赶过去了。
听掌柜的说着觉得不远,可没想到则长威府与明州府和通州府都不一样,每一条长街与长街之间又夹杂着数不清的小巷子,谢景行一直沿着正西方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地方。
眼看着都已经远远能望见长威府周围一圈的高大城墙了,要是早知道这般远,他就租辆车来了,虽然不累,可是也太耽搁时间。
也难怪掌柜的并没有多说集市如何,谢景行到了地方根本没怀疑会不会找错了地方,这里处处都是叫卖生意的,买卖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谢景行几乎都以为自己到了现代的贸易市场了,自从穿越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的做买卖的人集合在同一处地方,也难怪叫集市。
当然,虽然人多,可中间也留了让行人走过的位置,叫卖的人群两两相对,中间一条可供三人并排而行的小道,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倒是很是随意,直接扯了一大块灰布铺在地上,上面全是各种货物。
谢景行并不是来淘货的,路过各种粮食、药材、皮货甚至是海里来的珊瑚和贝壳等时也都目不斜视,这么大的一处集市应该有负责管理的人员,可以去打探一番,边上这些为了做生意说得唾沫横飞的交易双方,应该都腾不出功夫搭理他。
谢景行一时有些打不住方向,站在路中四处看了看,直到他看向西北方向那里有一座三层高的房子,在一楼的大门处左侧挂着一块被刷成白色的长木板,上面印着“长威集市管理处”几个大字。
谢景行眼前一亮,径直往那边走了过去,眼看着就到了小楼大门前,正要进去里面,谢景行却忽然被右边忽然冲过来的一个小孩子撞上,他没有防备,登时踉跄了两步。
那小孩也没得到好,他一边侧头往后看一边跑,没看到谢景行,一撞上就跌了个倒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止如此,追着他的几个方脸大汉也立马上去按住了他。
其中为首的那名壮汉还将袖子上捋了捋,凶恶地道:“小崽子,偷谁的东西不好,偷到了我曾大虎身上,我今天非让你涨涨教训不可,以后将你那双眼睛放亮点,别再惹到不该惹的人。”
地上被按住的孩子看着约有十岁的模样,长得倒是不矮,到了谢景行腰部以上,可却瘦得像根竹竿,被汉子一手抓住肩膀,没费力就提上了半空。
身上衣衫破旧,有的地方都破成了条,露出来的皮肤和他的手、脸、脖子一样黑得看不出原来的肤色,挂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断一样。
是个小乞丐。
他的眼睛深处满是恐惧,可却像是不服输一样,双眼直瞪瞪地盯着面前就要将碗口大的拳头招呼到他身上的大汉。
谢景行才刚稳住脚步就见到这一幕,他立马大跨步过去,伸手扣住了那大汉的手腕,他是天乾,力气非平常人能及,尽管他是读书人,而那名汉子看着就膘肥体壮的,可仍是拦住了他的拳势。
曾大虎一愣,眉眼凶恶地看向谢景行,“小子别多管闲事,惹到大爷我,到时候连你也揍。”
谢景行用力压着他的手,将他的手臂按了下去,又将那孩子从他掌下拉到了自己身后,笑道:“不知他偷了这位壮士什么东西?需要闹出这般大的阵仗。”
曾大虎还没回答,躲在他身后的孩子先嘶哑着声音说:“我没有偷他东西,那块馒头是没吃完扔在地上不要的,我捡起来时他就在旁边,也并没有阻拦,可等我吃了之后他却说我偷了他的东西。”
有不少人已经过来围成了一圈,看着那孩子固执地看着曾大虎的双眼,一双眼睛里一点心虚的影子也找不着,反倒是曾大虎脸上闪过了恼羞成怒。
所有人顿时都明白了,这孩子说的才是真的,纷纷将谴责的眼神看向了曾大虎。
曾大虎也不装了,愤恨道:“就算我扔在地上了,那也是我的,我让你捡了吗?”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真晦气,谈好的买卖说不要就不要了,现在还被一个偷儿偷了东西,反倒成了我的问题了。”
谢景行眼神冷下来,这是日子过得不顺要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了,“那是地上的东西,你怎么证明那馒头是你的,你叫一声,看它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