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195)
屿哥儿等在一旁,寇准规由林涵陪着同谢景行等人道别回了迎来送往客栈,丘逸晨和吕高轩在送萧南寻和寇准规几人走后,两人相携回了族叔家。
最后,只剩下谢景行和屿哥儿,今日谢景行一早就说了不让周宁和谢定安来接,这里人太多,找人都得半天,等找到人的功夫,他说不定已到家了。
不过,屿哥儿却带着双胞胎一同过来了,只是刚刚一直陪着林涵,林涵孤身一人来到通州府,人生地不熟的,寇准规又在考场考试,他就是内心再坚韧,一个小哥儿心里也害怕。
这时才得了空,抬头看着谢景行微露疲态的俊颜,“谢哥哥很累吗?”
谢景行不管周围人来人往,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笑道:“不算累。”
院试四个考棚,能容下近两千人,而此次院试只有八百余人,里面显得空空荡荡,每位考生间隔远,活动范围也宽,时不时还能动动手脚,只要不太过明显,兵士见了也不管。
院试还算轻松,每日来每日回,不用在考棚里过夜,谢景行忽然想起之后要过的乡试一关,那才叫难。
又抻抻脖子,谢景行一把抱住早已趴在他大腿上的双胞胎,起身往家走,“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走咯,回家了。”说着就往前冲去,双胞胎抱着他的脖子乐哈哈的笑。
屿哥儿无奈跟上,心里也松快下来,接下来就只等放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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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的学子考完就轻松了,只是心里忐忑等着成绩,另一头王学政则还带着被他写信邀过来批改试卷的人没日没夜地忙。
所有人都齐聚在府衙特意单开出来的一间大堂里,王学政一直端坐在最前面,秀才和举人们一张又一张地批复试卷,有实在写得太差的,就会被直接罢录,放在桌下的木框里。
王学政时而会去木框里翻捡两份起来观看,以免有优秀试卷遗漏。
倒也不是不放心阅卷人的分辨能力,院试参考的人只是童生,这些阅卷人早已考中秀才和举人,有些秀才的学识不一定比一些童生更好,毕竟有些童生确实出类拔萃,可判断一篇文章好与坏的能力还是有的。
只是他们批复了太多试卷后,少不得眼疲心困,一不小心将试卷放错也有可能,他只是稍作检查以防万一。
王学政筛检了十来套试卷,皆没有出现被罢录的好文章,便放下了心。
连日连夜地批复试卷,在座的阅卷人忙的眼袋都现了出来,整整八百余套试卷,还分两场,要阅读一篇又一篇文章,且不是名家大儒写的让人意犹未尽的名篇,工作内容可以说是枯燥无比。
若不是随着学政大人过来阅一次院试试卷,能得数十两白银,一应消费也全由官府负责,这些人怕不是得撂笔不干了。
案头上的试卷越来越少,王学政连着喝了几杯浓茶,强打起精神看着底下的进度,今日应就能将所有试卷批复出来了。
正是疲累之时,大堂最后面一位三十来岁的秀才忽然低低惊呼一声,只是在满堂寂静,只有轻微纸张翻动声音的大堂中却显得无比清晰。
王学政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起身过去,无论是好是坏他都不需要着急,写得太差入不了他眼,写得好总会呈到他案前。
出声秀才旁边的另一位阅卷官看了过去,迷迷瞪瞪地问:“路兄何故如此?”
路秀才因为手中的文章,睡意都去了,惊喜地小声道:“我未曾想过这道题还能如此解,真乃奇思妙想啊。”
院试阅卷时规矩并不像会试、乡试那般严格,旁边的阅卷官也来了些精神,“可否与我看看?”
路秀才又看了两眼,才依依不舍地递给他。
见他也看了眼冒精光,含笑问:“如何?”
“不止精湛,兼备立意奇巧绝妙,满篇破坚摧刚之气。”
在又一日天边圆月高升时,被挑选出的一百套试卷被放在了王学政的桌前。
院试录取比例为百分之十,八百余人参加,应取八十多套试卷,多的十来套试卷是为了让王学政有选择余地,到时再将其中稍差一些的罢录即可。
这些都是已被挑选出来的,王学政用人不疑,再不管被抬放到一旁被罢录的试卷,准备从面前的试卷中挑选出此次科试被录取为秀才之人。
一省学政三年一任,任期一到便会重回京城,几乎都是翰林出身,再不济也是京官,无论哪种,都是经科举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甚至有的学政还是一甲进士及第。
王学政也是经过科举考取了进士之后才被派的官,这些童生的文章他并不需要同阅卷官一般一字一句地细细阅读,只大致翻看文章的头尾。
能考中进士的人记性都不差,他很快将试卷按照好坏排了个序。
很快又从面前拿出一套试卷,刚一入眼,他就是一笑,看都未看直接将之单放在一旁,这张试卷他在考试时便已从头读到尾,不少句子他都已记下,不需再看。
现在就只看有没有比这篇文章更好的了,不过一个时辰,一百套试卷便被快速看完。
最后,王学政把被他单独放在一边的十份试卷拿起全篇细看,摇了摇头,终究无人能出其右,又细细检查了一下顺序,无误后才放入一旁的那堆试卷最上方。
至此,院试的阅卷工作已经全部完成,王学政没用其他人动手,直接将他刚刚另放一处的试卷拿在手里,将弥封撕开。
卷上被挡住的作文之人便映入眼帘,入眼的乃是“谢景行,通州府中兴县周家村人士。”
王知府是一府之首,府里大小事情都需要经他之手处理,没有一直陪同王学政完成整个阅卷工作,只时不时过来几趟。
不过,知道今日就能将试卷全部批复完,他离开之时特意留下了他的幕僚在此,看是否需要提供帮助。
幕僚当然对通州府的童生有了解,此时刚好站在王学政身旁,也将试卷的排头看见了眼里,当即脸上一喜,对着王学政弓身贺喜道:“恭喜学政大人,这位谢景行乃是去年县试和府试的案首,加上此次可就是小三元了。”
王学政一怔,脸上也涌出些喜意来,“当真?”
幕僚应道:“千真万确。”
王学政哈哈一笑,真是巧合,看来他手里真要出一个小三元了。
别说是通州府这等文风不盛的州府,就是大炎朝文风最盛的那几个省份,小三元也是几十年才能见得一次,没想到这次居然让他撞上了。
又看了看谢景行旁边的年岁,才不过十五,少年英才呀!
最重要的环节已经完成,在王知府的吩咐下,府衙的衙役早已将备好的红案放在了阅卷室的外面,这时王学政只需要吩咐人将名单按照次序写上即可,这并没多花太多时间。
一共八十几号人的人名,上面是学号加姓名,下面乃是第多少名,一整块三丈长、一丈宽的红榜很快写满。
接着,红榜又被抬到府衙正堂,那里已经候着有下面县城专程赶过来的抄送红榜的官差。
忙忙碌碌间,很快到了第二日。
这次谢景行并未去到榜前观榜,他才一出门,就被一大早赶来谢家的孟冠白拉住。
孟冠白拉着谢景行又回了谢家院子,说道:“我已让家里侍从去观榜了,你就别去了,秀才是跑不掉的,就等着报喜人来送喜报吧。”
孟冠白一脸兴致勃勃,甚至比谢景行还兴奋、激动。
谢景行虽然熟知孟冠白不按常理出牌,这次也被他闹得满脸无奈,哪个科举的人不亲自去看榜的?
没有办法,谢景行总不能放下孟冠白独在谢家,他自己出去,只能带着孟冠白去了书房。
孟冠白在书房里乱转,时不时到外院翘首以盼,看着旁边面色淡然,眼里没有情绪起伏的谢景行,忍不住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都一点不忧心?万一案首被其他人夺去怎么办?”
“要是你此次院试又得到案首,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小三元了,你就一点不着急?不激动?”
“若不是你将我拉回来,我早就已经到了红榜前了。”谢景行看着恍似忘了自己是被他拉回来的孟冠白,心里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