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135)
到村长家时,方村长正在院子里打磨锄头,就快要夏收,这些准备工作得没一丝差处才成。
见到谢景行,他立即起身将他迎了进去,“景行啊,怎么这会来找我,先坐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谢景行拦住他,“村长爷爷,不用麻烦,我就过来说一声,马上回去,家里还没收拾好。”
方村长笑容满面,说:“那你说。”
谢景行道:“劳烦村长爷爷帮我给村里人传个话,大家对景行的厚爱,景行无比感激,可我只是去府城求学,日后还会回来,没必要弄得生离死别似的,大家都将家里最好的东西送去我家,我们又搬不走,到时候放在家里坏了,浪费。”
腊肉、大米、面粉,甚至是晒好的果干,那些村民们自己不舍得天天吃的东西,一点不吝惜地往他家里送,劝都劝不动。
劝多了,就干脆趁他们睡觉时直接放在门外,连是谁家送过来的他们都不知道,已经堆了大半个屋子。
村长的笑顿了一下,因为他要走有些伤感,可又因为他的话而动容无比,“景行呀,你也知道那些都是村里人对你的心意,我去帮你跟大家也不一定能成。”
他想了一下,道:“你要是搬不走,我叫几位汉子赶着牛车给你送去中兴县码头,再帮你送上船,到了通州府码头你喊几个脚力,叫几辆车就行,你都不用费劲。”越说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怕他不同意,方村长劝说道:“你们去了府城,又没有地,那里可不像村里,缺点啥喊一声,哪家有就会给你匀出来,府城什么东西都得用买的,那些东西带过去,省点是点。”
村长哪里不知道谢家现在不差钱,可是能有现成的,又何必花钱去买呢。
谢景行苦笑:“村长爷爷,我们去那府城之后,还得花好一段时间看房,去了要先住客栈,哪家客栈能让我们堆这么多东西。”
村长看谢景行这副苦恼的模样,想了想,却如他所说,便不再强求,说:"行,那我马上就去通知一下大家,别到时好心办了坏事儿。”
谢景行道:“多谢村长爷爷,日后我们得闲回来时,大家要愿意再送东西,我们绝对收,此次出行确实不便。”
又过了两日,时间已到了五月中下旬,正是村民们热火朝天忙活夏收的时节,谢家几人由周忠义和石天生驾着一辆牛车、一辆马车送去中兴县。
前两日,他们聚在一起商议后决定,此行由水路去往通州府。
上次去府城考试,谢景行坐了一整天马车,他可是受够了颠簸,连他都如此,身体比较弱的周宁,还有还差一个来月才满两岁的双胞胎,怎么受得了路途艰苦。
谢景行打听过,县城码头上有专门运输旅客的客船,客船不小,从中兴县到通州府的河流水流平缓,也没有暗流、礁石之类的风险之地,这么些年从没出过事。
而且船大,双胞胎有活动的空间,待着也会舒服一些,不会受太多路途辛劳之苦。
一大早,天还没亮,谢景行就抱着还睡着的双胞胎上了马车。
不多时,放好东西的周宁和谢定安也上了来,从他手里接过双胞胎一人抱着一个。
告别门口泪眼汪汪的周家人,马车和牛车晃晃悠悠地出发了。
谢家人专门挑的这个时间出门,就是担心村民们来送,他们一家人都是一个性子,对别人的冷嘲热讽能从容应对,全不放在心上,却是受不得大家的热情和爱护。
没想到他们刚通过谢家面前的那个弯道,就看到了村口密密麻麻的人群,看样子村里人几乎全过来了。
石天生放慢了速度,喊了一声;“景行。”
谢景行不用他提醒,早看到了那边的人。
他们搬来周家村不过几年,除了周宁,他们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周家村人,居然就能得到大家的如此对待,谢景行看着黑鸭鸭的人群,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部表情,但他猜大家肯定都是满脸不舍。
谢景行只觉一股股暖流流过心间,“大家快回去吧,太阳出来了,大家还得忙活地头的活呢。”
“景行,祝你此去前程似锦。”方安康一改往日的腼腆,第一个大声喊道。
“景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华子也不甘落后,这几个词还都是方安康教他的。
景行……
景行……
宁哥儿……
定安兄弟……
有人开了头,接着一连串的关心祝福便接二连三响起。
边上周宁已经落下泪来,感动地看着大家,挥手朝大家说:“再见,我们以后会回来的。”
谢景行也觉得有些哽咽,稳了稳情绪,冲大家挥了挥手。
就是谢定安平时那般冷静的汉子,也面目柔和地目送村口的村民身影逐渐远去。
双胞胎在嘈杂的人声中哼唧了几声,很快又沉沉睡去,谢景行三人却很是平复了一番心情。
短短几载,比起他们待了那么多年的丰里村,周家村才像是他们的根。
落叶归根,总有一日他们会回来。
一路无言,辰时初,一行人到了中兴县码头。
时间还算早,可码头上已是人来人往,揽客的、运货的,人声嘈杂。
双胞胎被周围的人声吵醒,揉着眼睛坐起了身。
两人都没有起床气,一觉醒过来看着家里人都在自己身边,都露出笑容,挨个喊:“阿爹,阿父,哥哥。”
周宁已经收拾好心情,温声问:“醒了,饿了吗?”
双胞胎软软地回答:“饿。”
谢定安已经拿过水壶,开始给双胞胎兑羊奶粉,双胞胎是早产儿,就算已经快两岁,每天仍是奶粉不断,只不过还会吃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饭菜。
这里没有他能帮上忙的,谢景行跟着周忠义去了码头上不远的一处小楼。
周忠义和石天生曾在县城做过活,对县城码头都有一些了解。
三人路过拥挤的人群进了大门,周忠义解释道:“要乘船,必须先来这里买船票,不然可上不了船。”
石天生也说:“我听其他人说过,巳时初开船,在这之前都是能买到票的。”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个柜台前面,柜台齐谢景行腹部上面,后面坐着一个中年汉子。
听到了他们过来的动静,那汉子头也不抬的说:“到通州府的船票,底舱三百文一人,大人小孩同价,二层小间客舱三两银子,大间客舱五两银子,顶楼客舱二十两银子。”
他又翻了翻面前的船票,说:“顶楼客舱已经卖完,你看要哪种?”
周忠义和石天生同时倒抽一口气,这么贵!
若是在中兴县找一座牛车或马车跑一趟通州府,顶天了五百文左右,而谢景行一家五口人,就是买底舱船票,也得要一两五钱银子。
谢景行是不可能买底层船票的,问:“一家五口加行李,适合买小间客舱还是大间客舱?”
他们有行李,还有两个孩子,底层船舱太不安全。
卖票的汉子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扯出个笑容说:“最好还是买大间客舱,小间客舱只能供一两人活动,大间客舱的话,五人勉强能活动的开。”
谢景行从怀里掏出银子来,直接买了一间二层大客舱船票。
五两银子就这么出去了,就算周忠义和石天生现在家里不差钱,难免也肉疼一阵。
三人回到码头上,周宁和谢定安已经下了车,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正朝他们看来。
双胞胎一人抱着一个水壶,正“吨吨吨”喝着泡好的羊奶粉,发现哥哥过来了,都将水壶朝向谢景行,说:“哥哥喝。”
谢景行挨个摸头,示意他们自己喝,又将船票递给谢定安和周宁,“买了大间客舱的船票。”
二人点头,谢景行不是普通的十三岁孩子,对他的决定,二人都很信任。
码头上停着好几艘大船,但不少都是有主的商船,安平省水运发达,不少客商都是走水路运货。
中间靠右的那艘船就是每日往返中兴县和通州府的客运船,一共三层高,谢景行目测,估摸着这艘船大概有十来丈长,六七丈高,四五丈宽,放到现代也算得上是一艘大的客轮,看来大炎朝的造船技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