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255)
没错,抓的就是他们。
我就派人把他们押下去,关在一处秘密的地牢,派了一个信得过的护卫(薛姐的人)去看着他们。
做完这一切,我就在这琼花楼里等着,拍拍桌上残余的血色,喝着一口未凉的小茶,吃着一点尚带余温的甜点,等着一抹亮色从天边升起。
果不其然,天才刚刚露出鱼肚白,门口就传来了一些声音。
一些人倒地的怦然重响,一些骨骼破碎的清脆绝声,一些痛苦凄厉如山猫撞树的惨叫声儿,以及一股熟悉而飒然的袖角翻飞的急风声。
我抬头。
正好看向了那道袭来的风。
梁挽正好在天亮的时候赶到。
他看着在大堂之上翘着二郎腿,吃着甜点和茶水的我,目光冷然道:“秋碎荷、吴漾、祝渊呢?”
我笑了一笑,随手放下了茶杯:“你都看到我在这儿了,还猜不到他们就在我手里么?”
“是你主动抓的他们?”
梁挽看着我的目光像一抹子弹命中的银光。
“”几日不见,当真是刮目相看啊,聂楚凌。”
聂楚凌?
对了,已经不能用聂小棠的名字了啊。
我想到这一点,面上笑得越是甜蜜与残忍。
“知道他们在我手里,你还是对我客气一些比较好,挽挽。”
事到如今,梁挽只是冷静到极致地看了我一眼,道:“他们当初是因为我的委托来救你,才会掺和进聂家这趟浑水里。你抓他们是为了我,何必去牵连无辜?”
我把甜点在手心慢慢地捏碎成了一团儿,然后随手扔掉了这些黏糊糊的碎屑,像扔掉了一些无足轻重的情谊。
“牵不牵连无辜不在我,在你身上啊。”
梁挽目光深沉道:“又要我把命给你,来交换人质吗?”
他这一说一笑,蓦然让我回忆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光景,那时我也是果断迅速地拿住了他的几个朋友,逼得他去放弃生命,而他凭着智谋与本心与我周旋,如今换了身份换了地点,我们两个居然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对峙,还是我拿了他的朋友去威胁他,这到底是怎样的讽刺和孽缘啊?
想了想,我只淡淡道:“楚容要派人来杀你,我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里,也不愿你将来为了你的义父再来杀我、纠缠我、折磨我……所以今日,就把你我的恩怨做个了结吧。”
梁挽闻言,便是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我,笑里的释然和酸楚仿佛像一锅解不开搅不匀的汤汤水水,再深的情谊和爱恨,都给胶着在了这个人生的大锅里。
“那就打一场吧。”
我点头:“可以。”
梁挽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星眸中泛起剑尖一般冷锐的光。
“我若赢了,你得把我的朋友还给我。”
我笑着说出了这一段话:“好啊,打完之后你若是活着,我的手下一定会把人还给你,但我若是活着,你们几个人,只怕一个都活不了。”
梁挽面上一动,总算意识到了这场打斗的本质。
这不是从前的点到为止。
不是玩笑般的意气斗争。
是生死决斗。
是你死我活。
仿佛是过了一瞬间,又仿佛是过了一年、十年、百年那么漫长,他像是悟了,也似接受了什么,舍弃了什么,原本积冰累雪一般的面容之上,撩下了一份决绝悲哀的笑意。
“好啊,来吧。”
决斗的地点就在琼花楼的大堂。
座椅已被尽数撤去,遮挡更是全然毁坏,空空荡荡的大堂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跟着我来的护卫都躺在了门外,但马上又会有更多的聂家帮众过来。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于是我看了看梁挽,他长身玉立,如一道铅造的云那样不卑不亢、不声不响地凝在一个角落里,袖角如一片儿画里的花儿那样自然地垂落着,他站在哪儿,哪儿似乎就是光源所在、风气所向。
而此刻他看着我,仿佛已经做出了足够的决定,凝够了足够的决心,面上淡漠、平静、冷锐,似乎已经不需要仇恨愤怒去积攒杀意,也不需要黑白理由去支撑他的言语。
今时今日,他要做的事儿,他要杀的人。
只是单纯地出自他的本心罢了。
终于,在时间几乎胶着到了凝滞不动的时候,梁挽忽的闭了闭眼。
而在这闭眼的一瞬间,我也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右腰系有一把剑,郭暖律赠的剑。
左腰新加一武器,却是一把赤伞。
就如同是当初塔教的颜丹卷刺杀我们的时候,带着的那一把赤红如血、妖艳似活的魔伞。
只是不同的是,伞面上是纯粹而无杂质的红,没有半分干扰人心的纹路。
这是我托聂楚容专门打造,为了杀死梁挽而制的武器。
而在梁挽闭眼再睁眼的一瞬间,我立刻出手。
先出的就是一剑。
如酝酿百年、沉寂许久的一道剑光烁然而起,寒光凛冽的锋芒直刺他的大好身躯!
梁挽瞬间闪身一避,同时接着转身扭胯的间隙酝出一个急猛迅重,犹如千斤之力狠砸下去的一道踢蹴。
却没踢到我的身。
因为我瞬间展开了左手的伞面!
妖娆红海一般的伞面顿时展开一道红云,却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踢而未曾散架,只因这伞为一把金刚铁骨伞,伞面如盾牌一样就此展开,竟是踢而不散,且能高速急旋,错开梁挽的攻击方向,卸掉梁挽的攻击力度!
梁挽骤然一惊,瞬间加速,再踢再蹴了十下。
却都被急旋的伞面迅速化解。
那伞尖为一金刚所打的锐刺,瞬间朝他的胸膛刺去!
他却紧盯着这伞尖,直到尖尖的锐刺几乎要刺入他胸膛的一瞬间,他才迅速出了一招。
甩了他的袖子过去。
吃满罡气而鼓鼓胀胀的袖口如铁一般打在伞面之上,碰擦出“夺”地一声儿巨响,那高速旋腾的伞尖紧接着被他一出五指,猛地一夺,竟然生生拔了下来!
伞尖一拔,里头的伞骨却骤然射出了一道金光,直朝他的双手而去!
若是旁人,绝对躲不过这千钧一发的一击!
可梁挽毕竟是梁挽。
瞬间之中的瞬间,他竟使一个飞鹰夺步、月下赶蝉的巧劲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旋了自身,掠了半尺,堪堪险险地避开这一道刺击,再如一片儿落叶般地落在原地,却是目光凛然带怒地瞪我。
“你何时也学会了暗器伤人?”
我漠然道:“我一直都会,只是从前不舍得对你用罢了。”
梁挽冷笑一声,似乎终于意识到聂楚凌已经不是聂小棠,顿时抛下所有道德顾忌,先是双脚点出一道儿残影,瞬间踢出了那一道儿金光,让它加速冲我袭来。
我跃身一躲的时候,他却算准了我跳跃的方向,正好一个鱼跃鸟飞的冲踢冲我躲的方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