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13)
他是个年轻男子,面容轮廓深邃,像我在游戏里捏了一个小时才捏出的建模脸,且一双黑眸亮堂,恍如警车上的探照灯,多看一眼都想让人打110。
再看他一身红衣,如夏夜升天的焰火,腰间一把流光溢彩的宝剑,鞘上镶了至少五颗顶级做工的宝石、五种不同来源的美玉。
这身装备看得我五指一紧攥。
这是一位多才多亿的美青年。
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主要是因为他多才多亿。
当我开始考虑把剑鞘上的宝石抠下来可以换多少馒头米面的时候,多才多亿侠的双眉如剑挑般一剔,“唰”地一下把剑拔出。
剑映寒光。
剑对着我。
又一个梁挽的朋友?收到消息来救人的?
他厉声道:“关意,滚下来!”
我目光森冷道:“你竟认识我,不是为了梁挽来的?”
青年剑客冷冷一笑,那笑像从一张烈火塑成的脸上切下了两道肉块儿。没有鲜血淋漓,只有一簇簇雪亮的杀气在闪动。
“在下江焰鸿,特来拜见‘剑屠’!”
江焰鸿?我记得是山南江家的三少爷,他家老子是被关意杀了没错的。
而梁挽似乎是认识这少爷的样子,疑道:“江少爷,你确实这人就是‘剑屠’关意么?”
江焰鸿冷冷道:“他必定是!我就算是烧成灰都认识你这张脸,就算你的脸毁了,我也认得你身上这把剑!”
而梁挽瞬间觉察到了什么,目光在瞬间凝固了所有的希望。
“所以,你当真就是关意……”
我森森一笑道:“你还抱有幻想,以为我不是关意,不会要了你的命么?”
梁挽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我,唇开了几开,可最终没有说出一句恶言。
那忽然挡道的青年,双眸似两道寒火闪了一闪,以一种惊涛万浪中取得一丝发丝的速度伸手去拔剑!
可他的五指却落了个空。
因为我也跳了车,我也拔了剑!
我拔的就是他的剑!
八分之一秒内,我如飞兔奔林般往前挪了三个步位,又猛电般退回了原地。
只是手里多了一把剑。
剑尖稳如雨霁天青后莲花上的一点尖角,正对准着青年剑客那热血左右翻涌、喉结上下滚动的咽喉。
江焰鸿的额边已凝了一滴晶莹透明的冷汗。
我以他的剑指着他的咽。
“就这剑法,你来挑战我?”
这要是真的关意,这瓜娃子得死一万次了。
江焰鸿浑身不服道:“你不过是趁我不备夺了我的剑,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会……”
“唰”地一声,我把剑插回了他的剑鞘里。
江焰鸿立刻拔剑。
我同时拔了他的鞘。
他拧腕抽肌一个翻转剑身,剑如毒龙抖擞一般刺向我!
我只以剑鞘瞬间套住他的剑身!
他先是一愣,我一个翻腕旋动就夺了剑。
江焰鸿的咽喉又被剑给抵住。
还是他的剑。
握在我手里。
江焰鸿瞪大俊眼死盯着我,仿佛看着一个全身上下充满长满了手的怪物。
他好像怎么也想不通。
我的手怎么会这么快。
为什么每次他的喉咙都被自己的剑给指着!
我欣赏着他的恼羞成怒,正想问一问对方是怎么这么快知道关意在这儿的,可小错忽然惊呼一声,我也陡然意识到,这江焰鸿身上在抖。
不是害怕的抖。
是暗器的抖!
一瞬间的功夫,江焰鸿身上各色青光顿闪,我立刻飞掠至梁挽身前,一手折剑如折兰,抖锋如抖雪,反弹琵琶一般,反震回了三十多根袭过来的银针!
我忽腰腹间隙一疼,似还是中了一根阴阴的长针!
从前在聂家时受过一处旧伤,导致腰腹是我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区域,这一下如冰锥入骨,疼得我身上一窒,几要往后跌倒。
可我跌倒滑步的同时,前方还有一波掠风的小针穿刺过来。
模糊的视线里,却有一道掠空的白影比我更快,好似一双摘星揽月的手从天而降,瞬间拢下了所有袭向我眼睛的暗器!
等等?
哪儿来的手?
我一惊,反手一个手肘向后刺去,那人却非常熟练地以小臂挡住,以小擒拿手反锁住我臂膀,我头也不回,本想直接一剑刺向脑后。
那只突兀而修长的手,化成水掌而去,夹住了我刺过去的剑!
另外一只手,直接穿云破雾而过,拔掉了我腰间的那根毒针。
我心口一松,直直往下沉去,却被一双臂弯扶住。
抬头一看,那人温和的面目依旧,我却倍感复杂。
这个时候了,为啥还不跑啊,是好人当傻了吗?
梁挽平静地看着我,苦笑道:
“对不起,我抓住你了。”
啊?为什么要对不起?
我还没问,他忽的闪电般出了几指,瞬间点了我胸口七八个穴道!
哎!?
第7章 俘虏生活
点完穴道之后,我瞬间觉得真气似是在高峰期上了北京立交桥的车,堵得水泄不通,身上像没了着落的一片杨花,气力算十成里去了九成,但腰间的隐痛感也跟着去了一两成。
这还好,可当我看向梁挽时,他仍是目光温和如春日的港湾,面上流连粘带的情绪更是一种歉意、而非得意。
可这歉意包裹的温和,瞬间燃痛了我、也烫伤了我。
我咬紧一口银牙,努力冷却自己身上岩浆一般倒灌进来的烫,可岩浆冷却后又生了一种新的情绪——恨!
我不恨他擒住我,但我恨他——在我为他挡下针之后,才擒住我。
梁挽察觉到我目光中燃着的情绪,面上似有些许诧异,但此刻不容他多说话,因为小错已用搜魂无影的两把剑戳破了江焰鸿身上大大小小数十个暗器囊袋,他很快解决了眼前这个挡路的麻烦,足尖一揉,掠空三尺,马上要过来帮我。
梁挽只好迅速白袖一甩,卷了钉在推车上的十数根银针,朝小错那儿放去!
这些针似乎经过精心的计算,根本不会落在人的身上,可却刚好落在小错前进的路上,使他不得不后退、暂停,避开锋芒,再转身前进。
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已足够梁挽施为。
他小心抄起我的腰身,直接把我扛在了肩头。
天旋地转之际,我只觉身上一下轻了不少,足尖无处容身,臀部面向半空,我已被他扛离了地面,而他足部一点,几乎是没有任何助跑地垂直飞攫而起,恰似一线飞星逾空,一只没有任何重量的羽毛掠过头顶的云,连带着我也体会了一种直升机起飞般的失重感与超脱感。
扛着个人都能飞这么快?
到底是他轻功底子太硬。
还是我最近吃的不够呢?
视线中我们穿过了一片密密匝匝的林木群,树冠一个连着一个,如绿云一般接着天势压下来,树脂浓香被呼呼带响的山风浓烈地泼洒了出来,他穿了这片林,我在他肩头往地上一看,只见我们两个人的影子几乎融到了一块儿,像个魁梧的巨人在劈山穿石。
接着他又足尖几点,过了淙淙玉带似的小溪,越了各色的窄路宽岭,曲折穿行,到了一处山洞处。
那里居然有个洞室,还有一堆乱草和碎布铺成的床,和一张新鲜劈好的还带着木头香味儿的木桌子,和几个刚刚剥去绿苔的圆石椅子。
他把我小心翼翼地从肩头放下,臂弯和我腰腹再度发生了摩擦,使我眉头一皱,但他随即让我躺在床上,垫好我的脖子,努力让我躺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可是没用。
我依然恨。
我保证自己脸上的冷意是从额头武装到下巴,我目光十倍森冷地瞪着他,嘴上一言不发。
在我的想象中,我已在他的脸上瞪出了炽热滚烫的两个洞,在他的腰上戳了七八个血淋淋的口子,再在他那双不够君子的手上划了十多道痕迹。
可惜只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