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原点(9)
谢致予觉得,如果自己再靠近一点,大概可以看到这人脸上被阳光照得无处遁形的细小绒毛。
还没感慨更多,就听到一声惨叫:“啊!”
周绪起睡着睡着,被人捏着耳朵揪醒:“老李,你干什么?”
李肚肚松开手:“叫谁老李呢?我怎么不记得我和你有那么熟?”
周绪起揉着耳朵,无奈地说:“李主任.......”
“睡得挺香啊,小兔崽子。”李肚肚说。
“不是我说,有什么话就直说,您来干什么?”周绪起刚睡醒,眯着眼睛看他。
“也没什么,”李肚肚说,“就是来提醒你一句,军训结束之后你赶紧把你这头发染回去。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像什么样儿。”
“就这事儿?”周绪起说,“行,没问题。”
“我告诉你,别整天嘴上答应我,然后又不行动。要是下下周周一我看到你还是这一头绿,我亲自陪你去染。”
“什么叫一头绿,”周绪起不乐意了,“这是青色。”
“哈哈哈哈绝了,一头绿。”许孟笑得最大声。
周绪起:“...闭嘴。”
“谁闭嘴?嗯?”李肚肚又揪起他的耳朵尖儿,“再说一遍?”
“许.....呸,是我。我,我闭嘴。”识时务者为俊杰,周绪起被揪得表情扭曲,“欸,李主任,轻点轻点......”
“染不染回来?”李肚肚问。
“染染染。绝对染。”
全班哄堂大笑。
“松了松了,您松个手,瞌睡都给您捏跑了。”
周绪起好不容易从魔掌中逃脱出来,抓了两把头发,揉了揉耳朵。乍见李肚肚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直接蹦起来,顺势闪到谢致予身后,护着耳朵说:“欸,事不过三啊,没有第三次了。”
李肚肚也看到了谢致予,他记得这个孩子,被人塞进来的,第一次见时那冷冷淡淡、出挑的眉眼就给他留下了些印象。看着不像是从十九中出来的。
不过据他从十九中老友那儿了解到的,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从某种方面来看,甚至比周绪起这家伙还不让人省心。
李肚肚看着眼前高出他一大截的男孩子,越想越头疼,朝他们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边走边嘀咕:“真是没有好玩意儿。”
周绪起:“?”
谢致予:“?”
周绪起见李肚肚走了,松了口气,脑瓜子不知道为什么像塞了团浆糊一样,完全不清醒,甚至有点想睡。
想睡。
谢致予被周绪起额头砸到的那瞬间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直到轻浅而富有规律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从耳边传来,他才知道那是什么。
一时间有点不可置信,睡着了?
“周.....周绪起?”“周绪起?”
回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和肩头灼热的呼气。
这都能睡着。
谢致予见识到了。
周绪起的额头正从后面抵上他的肩,一动不动,好像真的睡着了。
许孟惊叫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卧槽,绪狗不会真中暑了吧?”
谢致予才想起他刚刚脸色发白,正要转过身去接住他。
周绪起突然动了,脸下意识地蹭了下校服柔软的布料,声音闷闷地说:“吵个屁,我没中暑。”
“这么点太阳.......”
说着说着,又没声了。
谢致予这下确定这人是真中暑了。
“帮个忙。”谢致予说,“先扶一下。”
许孟连忙招呼了几个男生上来。
教官寻思着摸鱼摸得差不多了,慢悠悠地晃荡着回到自己带的班。
仔细一看,好家伙,人少了一半。
“怎么回事!人呢?”
“报告教官,刚刚有人晕倒了。”
“.......”
周绪起睁开眼, 看见就是一张张脸,“我去。”
一班好几个男生的脸往他眼前一挤,瞬间醒了,他捏了捏鼻梁,“你们要干什么?”
许孟先开口说话了:“你刚刚晕倒了。”
何复:“校医说是中暑。”
彭经延:“没错。”
周绪起坐起来,额头上的冰袋滑下来,他伸手接住了,搓了搓脸,“不对啊,我刚刚明明......”
“对。你昏在我身上了。”谢致予递给他一杯水。
周绪起接过来喝了,嘴里尝到股咸味,“这是什么?”
“绪绪你不会烧傻了吧?”许孟说,“盐水都喝不出来?”
“滚,你才傻了,”周绪起把剩下的盐水喝了,杯子递回去。
“醒了?醒了就没事了。”校医从外间走了进来,又问:“还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周绪起握着裹着冰袋的毛巾,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啊......那你再休息一会吧,”校医看了看他的脸色,转头对端着杯子的谢致予说,“再去给他冲杯盐水,盐放少点。”
说完,就走了出去。
许孟快被周绪起笑死了:“不是吧绪哥,你中暑了你没感觉啊?还搁那嘴硬说没有没有,最后直接昏人谢致予身上。”
周绪起砸了个冰袋过去:“我真没意识到。”
他叹了口气:“我身体这么弱的吗?晒这么点太阳就晕了?”
周绪起是真的没想到,这么点太阳,他就能中暑,比周池还不如。要他以前的身体在烈阳下站八小时都不带累的。
彭经延也奇怪地说:“不能啊,也就今早跑了个三十圈,而且速度也不是很快。上次运动会,那么大太阳,绪哥3000米不还跑了个第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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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绪:我晕了?不能吧?
爱大家~
第7章 门面
“我瞧你是不是暑假在家昏天黑地地打游戏把自己整得体虚了。”
“滚蛋。”周绪起捶了正说话的许孟一拳。
玩个鬼的游戏,他分明在为生活奔波,而且每天都有晨跑,怎么可能.......
不对,是有可能,毕竟他不是以前的周绪起了。
周绪起突然反应过来,他已经换了副身子,生活也已经大变样了。
真是给晕糊涂了,一时间没有分清现实世界和书中世界。
“孟孟你才是天天打游戏吧白斩鸡样儿,也不瞧瞧绪哥那腹肌。”彭经延慢悠悠地补了一刀。
“彭经延谁白斩鸡呢,我跟你没完。”许孟一个箭步冲上去,勒住他。
正闹着,门外传来个声音:“人怎么样了?”
教官走了进来,见着人醒了,问:“没事了?”
周绪起摆摆手:“好着呢。”
“那就行,”教官说,“校医说让你再歇会儿。”
周绪起点点头。
教官又转向站着的四人:“你们几个是来玩的,还是来干什么的。特别是你们俩!”他指着勾肩搭背的许孟和彭经延。
“都赶紧跟我回去。”
谢致予走前,把刚冲好的淡盐水给了周绪起。
“绪哥,我们先走了啊。”
“.......”
人哗啦啦一下全走了,周绪起一手端着那杯盐水,一手往自己脑门上来了几下。
脑袋很沉,他一口气喝完了盐水,往床上一躺,又睡着了。
再次转醒的时候,桌边已经放了份打好的饭。
闭上眼又躺了几秒,一轱辘坐起来。
校医正从门口进来,看到他醒了:“醒了?”
又指指桌上的盒饭:“你同学帮你打的,没舍得叫醒你,就在边上放着。现在应该凉了。”
“没事。”周绪起从床上下来,坐在椅子上吃完了盒饭。
临出校医室门,校医例行公事地问了句:“真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周绪起答,“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