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原点(222)
周绪起一气回忆完了,扒拉扒拉寻思着没有遗漏又说:“你安静,总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高中的时候就是一副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样子。”
谢致予:“安静也是优点吗?”
周绪起:“大佬都低调。”
谢致予眼睛弯起来,笑了两声:“哈哈哈。”
周绪起渐入佳境,很放松,看着他:“你做建筑师。”
谢致予:“做建筑师也是优点?”
“因为你是建筑师。”所以做建筑师也算一个优点。
领悟到他话里的含义,谢致予心脏跳了跳。
周绪起一向很会哄人,很会讲情话。
他点了点脖子。
谢致予看着他。
周绪起说:“你种草莓对称。”
“……”空气沉默了会儿。
貌似感受到对面人的无语,他忍不住笑起来:“很严谨,这个习惯真的很严谨。”
“你严谨,你有条理,你执着,你感情浓烈。”
“你工作认真,工作能力出众。”
“你事业有成,六便士与月亮兼得。”
“你优秀。”
“所以你值得喜欢。”
谢致予没想到在他眼里他有这么多优点,他的一切都能成为优点,那些在外界看来好的或者不好的都是优点。
莫晚说他不爱讲话一棍子闷不出个屁来,周绪起说他安静低调有内涵。
他很高兴。
周绪起看出他很高兴,逗他:“傻了吧?没想到自己的优点这么多?”
谢致予点点头。
周绪起俯身过去握了握他的手:“所以你听明白了吗?”
“你是值得被喜欢的,因为你有很多优点,因为你是你。”
谢致予二十九了,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周绪起在告诉他他值得被喜欢,他不缺少喜欢,对他人给予的喜欢不需要诚惶诚恐。
他嗯了声。
周绪起其实能感觉出来:谢致予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低姿态,总是认为他们两个的感情是不平等的,应该是不平等的,他心甘情愿处于感情天平里的下位,他天然地认为他应该付出更多。
“予哥,我们是平等的,”他微微起身,揽过谢致予的脖子亲他,“我们是平等的,你不需要付出更多。如果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你是可以表达出来的,明白吗?”
“你不要憋着,不要忍着。”
“你要告诉我。”
眼前人嗯了声。
周绪起尝到了他的泪,咸的,有点凉,消失在唇齿间。
“你哭起来也很漂亮。”
谢致予抓着他的衣服,脸埋进他颈窝,眼泪滴到凸起的锁骨上,一路滑进锁骨槽,一滴滴地汇集。
周绪起亲了亲他的头发,又亲耳朵,哄他。
谢致予短暂地流了一分钟的眼泪,周绪起给他擦了擦,冷不丁吹了下他的睫毛:“呼!”
前者被吹得狠狠闭上眼,后者哈哈大笑。
“……”谢致予说,“幼稚。”
“你也幼稚,”周绪起说,“幼稚也是一个优点。”
谢致予抱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让他回去。
周绪起坐了回去,又倒了杯酒,慢吞吞地喝完了,放下酒杯靠回沙发。
他把腿盘了起来,抱着抱枕,脊背微弓,一个让人轻易找到安全感的姿势。
酒精漫上来了,他缓慢开口:“我其实有很多缺点。”
谢致予等了一会儿,对面人似乎在组织措辞,于是他说:“在我眼里你没有缺点。”
周绪起笑了:“真的吗?”
谢致予嗯了一声,照着他之前的样子数他的优点:“长得帅,高,腿长,带劲儿。”
周绪起笑眯眯地看着他。
“很聪明,英语很好,会跳舞,运动能力很强,会主动承担家务,会给我吹头发,做菜的时候给我打下手,带我去骑摩托,记得我不喜欢吃芹菜,帮我吃掉我不喜欢吃的菜,记得我的生日给我过生日,会心疼我。”
“交际能力很强,胆子大,很会说话,很会接话,很能活跃气氛。”
“人缘很好。”
“阳光,开朗,向上。”
“有你在的地方都很开心。”
“有我在的地方都很开心?”周绪起笑了下,“真的?”
谢致予认真地点了点头。
周绪起笑起来。
“很独立,很温柔,很理性,很有分寸感。”
“知人情世故,很有同理心。”
“适应能力很强,学习能力很强。”
“挣了很多钱,事业有成。”
“很优秀。”
“……”
周绪起感慨地叹了口气:“确实,我一直这么优秀。”
“……”谢致予想笑,说:“还很臭屁,很幼稚。”
赶在对方开口前说:“这是优点。”
周绪起一噎。
时针指向快两点,杯子里的酒空了,瓶子里还有。
周绪起给谢致予添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桌上没喝。
靠回沙发,把组织好的语言说了出来:“我会比较自我。”
谢致予看着他。
“我习惯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
谢致予:“每个人都习惯性地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
周绪起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接下来说的事可能会让你不高兴。”
谢致予思索了会儿,蹦出句:“只要不是和小男生小女生有关,我就不会不高兴。”
周绪起忍不住笑,摆了摆手:“放心,完全没关系,一点不沾边。”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
周绪起搓了搓脸,任由酒意漫上来,借着这点酒精说:“你记得高中那会儿我拒绝你的事吗?”
谢致予神情波动了下。
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周绪起没指着他应声,接着说:“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不喜欢男的?喜欢女生?
不能接受?不能理解?
周绪起摇了摇头,看着他:“如果我是纯直男,大概率是弯不了的。”
拨了拨耳垂上的塑料软管,开了个玩笑:“你见过哪个直男在不是网红不是明星的情况打耳洞的?”
谢致予不认同他的看法,周绪起的气质真的特别直,即使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一样也能让人感觉到这男的是直的。
“你觉得是你把我掰弯的?”他笑。
谢致予很坦诚:“不这么觉得。”
顿了会儿说:“但是就因为你是直的。”皱了皱眉,接着道:“所以我……”
话尾巴消失在空气里,周绪起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顿了会儿说:“我喜欢你。”
谢致予心跳快了几下,点点头:“嗯。”
见人被哄好了,周绪起打算改天再和他讨论直不直的问题,把酒杯端起来晃了晃,没喝,又放下了。
“我那会儿其实会考虑到我爸,就是周总,还有莫阿姨的看法。”
谢致予脊背僵了僵。
周绪起吐出口气:“你知道吗?我没法不顾他们的看法,我这个人,总是觉得对他们有亏欠。”
谢致予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你,”他接着说,“我当时认为你应该去找个女孩儿,而不是和我搅和在一起。”
“你知道周围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也这么认为。”
异性相吸,阴阳调和。
他突然有点想抽烟,喝了酒把那种瘾咽了下去:“所以我当时让雪珊和你接触。”
谢致予表情有点复杂。
“其实你非要说我干了什么,”他笑了笑,“我也没干什么,就是顺手帮了个忙,给你俩牵了个线,请她来看了一次球,不打扰你们两个人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