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61)
宋庭玉回来了,霍夫人自然不好再让温拾继续送,“温老师,您留步吧,我们先回去了,上课的事,还是照从前的来?”
“没问题。”温拾点点头。
霍夫人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把温拾得罪到,连带着,也没得罪宋家,不错不错。
霍铭城也很满意,温拾要是真不继续教他了,那他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老师,周末见。”
温拾听出来霍铭城这是在提醒他,记得周末去继续当啤酒小哥买啤酒,无奈一笑,“周末见。”
霍家人走出去几米,温拾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只听他身边的宋五爷冷声问:“你还要继续教他?”
宋庭玉有些不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霍铭城不安好心,哪怕温拾总说他学习的劲头十足,宋五爷可没看出霍铭城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半分好学,但要说热衷,他似乎确实也有那么些不知源头的热情。
毕竟,宋庭玉也听说,温拾是第一个坚持教了霍铭城半个月的老师。
“距离高考也没多久了,就当送佛送到西吧。”霍铭城应当的确不太好找家教,要是温拾撂挑子不干了,兴许到高考前这位少爷也就彻底废了。
更何况,霍铭城和温拾之间还有那白纸黑字的进货单牵连着,温拾总不能真向霍铭城借来这笔钱,暂且先能卖出去一些是一些,实在不行,等到最后期限——小温抬眼偷偷看了看五爷。
借钱还是要找信得过的人。
向宋庭玉借,他应当会给吧?
今天双胞胎回来的有些晚,温拾吃完饭品尝蝴蝶酥的时候,载着周家双胞胎的车才行进院子中。
周斯年从车上蹦下来,疾步走进屋里,四处找他的小舅舅。
温拾当他想看黄毛猴子,“电视剧已经开始播了,你快上来。”
“不是!”周斯年哪里还有心情看黄毛猴子,他从随身的书包里翻出一本书,上面印着《高考满分作文》的字样,“小舅舅,你快下来看看,这作文真的不是你写的吗?”
《高考满分作文》是京师大学中文系的几位教授阅卷之后,综合整理出,阅卷期间看过的优秀文章加上教授们的评论与,最终刊登出版的。
这本书对于高中生们,都是每个季度的必定读物。
但是大学生们就很少看了。
最开始拿到这本书的,也不是周斯年,而是田甜。
田甜这姑娘周四去逛书城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本书,这本书的联合编撰教授有一位就是选修课的老师。田甜本就是想再翻翻,看能不能找到那位同届‘温才子’的大作,寻着目录一翻,果不其然,真有,再定睛一看,那作文题目下的两个小字,竟然也叫温拾。
而这本书为了更有真实感,文章都是影印清晰的试卷,每个人的笔迹都不相同。恰巧,那温拾两个字,也和那天温拾写在传单上的,十足相似。
田甜觉得这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果断掏钱买了书,抱着回了学校,找上了周斯言。
“你看看,他们两个还真是同名同姓,而且这笔迹也一模一样。”
作文题目下,不仅有姓名,还有考生考试地,这温才子不单单和温拾同名,连考试地都同在桃花镇。
连看过作文的周斯言都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要么是撞鬼平行世界,要么就是这‘温才子’一定有问题。
第36章 心动
见到周斯年急吼吼的样子, 温拾赶忙走下楼,凑近叉腰蹙眉手上拎着一本作文书抖个不停,一瞧就怒火非常的周大少爷, 纳闷问:“这是怎么了?”
“小舅舅, 你看,这书里的文章是不是你写的?”要说除了田甜对温拾的字迹觉得熟悉, 那周斯年这个盯着温拾代写的更不遑多让。
书里的文章是不是温拾写的他不好评判, 但那一手字,见鬼了才不是出自他小舅舅之手。
明明就是一模一样!
“高考满分作文?”那橙黄色书封上几个大字入目,温拾一脸茫然, “怎么可能?”
他、不是他,原身高考落榜, 从温成头时不时就要讥讽两句的闲言碎语中, 温拾大概也能听出来原身的成绩很不理想,怕是连合格线的门槛都没能跨过。
这要是能写出高考满分作文来,何至于连个普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都收不到, 只能在村子里憋屈受气?
原身也因此有了一块心病,到死都郁郁,像是一株落在潮湿角落里发霉的大蘑菇。
“怎么不可能?你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你写的了,这里面有一个人和你同名同姓!还是同一个地方的考生!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周斯年眉头间的褶皱简直能夹死几只苍蝇,这种恶劣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听说。
其实不止京市大学,应该说只要是大学, 这种事就不在少数,大多是教育资源更贫瘠的偏远地区更常发生这样的事, 只是这些进入大学殿堂的‘小偷’都十足谨小慎微,兴许知道偷来的人生不会光彩, 于是装模作样浑身伪装,努力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来生活。
“真是够不要脸的!让我遇到他,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周大少爷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他没有周斯言那样冷静,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中文系的教学楼,挨个班转着找那温才子对峙,周斯言拦都没拦住。
要说周斯年其实也像宋庭玉,他发火时候,也有些骇人,紧锁的眉头抿紧的唇角,都能看出几分宋五爷的样子,再倒退个七八年,宋庭玉发火的时候,也是抿紧唇角,拳拳到肉,揍的人抬不起头。
温拾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好脾气的周斯年都这幅样子了,“所以——”难道原主考上了大学,但却被人冒名顶替了学籍?
“小舅舅,你先看看里面的文章是不是你写的。”周斯言摁住明显暴躁的哥哥,“只要能确定是你的文章,那你的成绩就是你的,学校绝对会秉公处理,最少也要开除他的学籍。”
周斯年明显比只想着揍人的周斯年更在乎这件事最终的解决办法,短短半天,他找了学院老师,找了教务处老师,找了学生处老师,从三个地方,搜罗出三个不同的说法,无一例外都有些含糊。
没有核准入学生身份,学校明显也该担责,可这些老师却绝口不提学校的失误,只说真有这样的事,学校绝对不会姑息。
“开除学籍就够了?这样的人该叫他去坐牢!连带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操作换的学籍,一起拉出去枪.毙!”
根正苗红的周斯年算是彻底气昏头了,一会坐牢一会枪.毙,急的直跺脚,大手一挥,不知道还以为他坐镇指挥部,要去打敌人。
温拾翻开那本书,亦是愁眉不展,他也不相信世界上又这么巧合的事情。
就在桃花镇那么小小的一个能一眼望到边儿的小地方上,竟然会同时存在两个‘温拾’,还恰巧一个功成名就高中状元风风光光成了京师大学的学生,一个却只能自甘堕落回到小小村庄受人指点与白眼被气的大病不起。
这样可怖且完全相反的人生,出现在两个人身上,倘若真是有意为之,已经死去的原主又要怎么才能够伸冤呢?
他心中日夜的悲鸣,眼底凄诉的绝望,恐怕只有温家村那一方低矮的墙,照不亮屋室铝丝暗灯,干硬结块的厚棉被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