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90)
一抹诡异的笑意从他的唇角溢出来。
“你找死——”孟鸣之猛地扬起了头。
怎么不是找死呢?
他的身体,不仅仅是他的,还是老祖的。
孟鸣之从未如此感谢过,自己的身体里有着老祖留下的封印。他双手握拳,感受着因失血而逐渐加重的虚弱感,心跳开始加速。
只要……只要封印有异,老祖就会有所察觉。
孟鸣之的胸腔变成了残破的风箱,喘气的同时,丝丝拉拉混进了粘稠的血丝。
只要老祖有所察觉,就不会任由他死在秘境里!
孟鸣之念及此,一股生机重新涌入了身体。
他不能死。
这个时候,肉身是否会被老祖夺舍,已经不重要了。
孟鸣之只想要活着。
……再者,还有清心丹。
孟鸣之的眼珠子一转,想到清心丹的效用,欣喜瞬间淹没了恐惧。
天不亡我!
孟鸣之差点笑出声来。
他果然是天选之子,即便沦落到这般境地,也还有生机可循!
清心丹能破修士突破时的迷惘,那么也一定能影响到老祖的神识!
老祖再强,肉身崩溃,也难现世。
哪怕真的通过他体内的封印,将神识传进秘境,实力也会大大受损。
孟鸣之在电光火石间,寻到了生路,当即不再与丹炉旁的修士废话,闭眸强忍着失血的虚弱,在心里疯狂地催促:“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竟开始疯狂地将血液逼出身体!
“不对劲。”
沈玉霏将孟鸣之的变化全看在了眼里。
他一把揪住梵楼的衣领,将凉丝丝的脸颊贴在男修滚烫的颈侧,低语:“若有不对,不要犹豫,立刻动手!”
沈玉霏说完,被灼热的呼吸烫得连连蹙眉,松手将梵楼推开了些:“怎么这么热?”
梵楼压抑着痛苦的呼吸,抱着沈玉霏的胳膊不易察觉地僵了僵。
他虽为人身,压制住了蛇妖的血脉,但终究是妖修。
梵楼不至于像孟鸣之那样,浑身起皮,蛇鳞翻卷,但血液就像是沸腾了一般,在血管里咆哮。
“属下……无碍。”梵楼闭上眼睛,细碎的汗珠黏在睫毛上,看着竟有些可怜,“主人……”
“放我下来。”沈玉霏蹙眉打断梵楼的话,同时一巴掌拍在揽在自己腰间的胳膊上。
梵楼却不想松手:“热……主人的脚……”
他难得违抗一回沈玉霏的命令,漆黑的眼睛里微光闪烁。
沈玉霏心里一颤,刚欲从热滚滚的怀抱里挣脱,就听孟鸣之一声怒吼:“啊——!”
汹涌的血液随着孟鸣之的吼声,从四肢上的伤口喷涌而出。
孟鸣之像是要将全身的血液都从血管里逼出去,一边疯狂地大笑,一边拼死挣扎起来。
他成了一只困于蛛网的飞蛾,在一双又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可悲地将一身的血都献祭给了丹炉。
而吸饱了鲜血的丹炉也终是在众目睽睽下,缓缓打开了丹炉的门。
浓郁的药香喷涌而出。
带着寒意的白雾也随着丹药,从丹炉内徐徐蔓延开来。
孟鸣之狼狈地从丹炉上跌落。
他贪婪地呼吸着清心丹的香气,干瘪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烤得发红的皮肉上迅速凝结出一层白霜。
“我的……”孟鸣之贪婪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丹药,“清心丹是我——”
满是血腥气的剑风忽至。
孟鸣之一怔,身体的本能让他收回了手,也失去了最先拿到清心丹的机会。
红衣摇曳,在丹炉打开刹那,就暴起的沈玉霏飘然而至,莹润的丹药此刻正在他的掌心里。
“沈玉霏!”
差之毫厘失去了清心丹的孟鸣之,脑海中轰得一声炸裂开来。
他猛地将手指插/进了滚烫的沙子。
什么爱恨颠倒,什么要得到一个全心全意的沈玉霏……这些念头都淡去了。
此时的孟鸣之,对沈玉霏绵绵不绝的恨意与病态的占有欲,同时达到了顶峰。
……凭什么。
……凭什么沈玉霏要与他作对?!
孟鸣之看着眼前摇曳的红色衣袍,将双手从沙子里拔了出来,转而一下又一下地锤起头来。
这世界上,谁都可以同他作对,唯独沈玉霏不可以——不可以!
听见孟鸣之大叫的沈玉霏,微偏了头:“原来你知道我是谁。”
他漠然收拢手掌,无视四周修士惊疑不定的吸气声,身上红袍摇曳,妖艳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冷笑:“也罢,你是玉清门首徒,认出本座,也是常事。”
沈玉霏描得水红一片的眼尾微微上扬,在逐渐崩塌的幻境中,蝴蝶似的向后掠去。
清心丹到手,灵力也重归灵台。
梵楼默默地出现在沈玉霏的身后,一手握住闪着红光的残剑,一手揽住了他的腰。
“走。”沈玉霏毫不犹豫地幻化出灵力长鞭。
失去了丹药支撑的幻境分崩离析。
空间扭曲,狂风呼啸。
沈玉霏手中的长鞭横扫而出,灵力震荡,秘境第三层的丹房出现在他与梵楼的视线里。
但很快,丹房也开始崩塌。
没了清心丹,醒骨真人的秘境自动关闭。
第三层秘境里散发的热意,与已经崩溃的幻境中透出来的寒意交织,一切景象开始疯狂地扭曲。
再强大的修士也无法与一整个秘境抗衡。
紊乱的灵力化为无数锋利的剑刃,随着狂风,试图绞杀掉出秘境的修士。
梵楼的余光里,沈玉霏如玉的面颊上多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宛如白璧染瑕。
梵楼想也不想,悍腰使力,在下坠的过程中强行搂住了沈玉霏。
“你——”
滚烫的怀抱没了先前的燥意,温暖地包裹住了他。
沈玉霏想要挣脱,手脚却莫名地使不上力。
他竟在如此危险的时刻,望着梵楼被面具遮住的脸,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噗通。
——噗通,噗通!
好在,秘境只是关闭了,并非一定要修士的命。
修士们接二连三地从秘境中掉落出来,砸在了铺满桃花花瓣的泥地上。
梵楼以身为垫,护着沈玉霏,身影穿过开得热烈的桃树,裹挟着花香,重重地落地。
“宗主。”梵楼恢复了灵力,自是不会受伤,却还是第一时间坐起身,焦急地望向有些愣神的沈玉霏,“宗主?”
一片落花黏在沈玉霏颤抖的睫毛上,像一滴鲜红的血。
鬼使神差,梵楼伸手捏住了那片落花。
沈玉霏也在这时抬起了眼眸。
清亮的光映亮了那双剔透的眸子。
“你……”
沈玉霏感受着腰间的桎梏,想说“放肆”,唇却抿了起来。
他听见了如雷的心跳声。
“心跳怎么这么快?”沈玉霏在梵楼忽而屏住的呼吸声里,直直地将掌心贴在了对方的心口。
怦!
怦怦!
“怎么……”沈玉霏指尖微颤。
“沈玉霏——”
同一时间,满是血光的身影从天而降。
那是在幻境中差点失血而亡的孟鸣之。
他脸上的蛇皮被灵力切割,浮现出繁杂的白印,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手握君子剑,嘶吼:“沈玉霏——”
轰!
暗红色的符咒争先恐后地涌出孟鸣之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首尾相连的虫子,疯狂地啃食他的身体。
孟鸣之眨眼间被血色淹没,成了个勉强还有人形的茧子。
“沈、玉、霏。”
同样的嗓音,同样在唤他的名字,语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地色变。
一股可怖的威压从孟鸣之的身上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