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44)
不等梵楼回答,无脸人又齐刷刷地将脑袋转向了柴房。
他们像是追逐着太阳的太阳花,木讷又呆板地盯着柴房的大门。
“他不行,他不行——”
“他不行!得找人顶替——”
嗡嗡声停止一瞬,继而再次响起。
这次,无脸人没有重复同一句话,他们动着一模一样的嘴唇,吵得人脑壳疼。
但好歹,能从他们的话语中拼凑出一件并不完整的事情来。
“喜宴……”裴惊秋恍然大悟,“他们在举办喜宴。但是新郎官儿是个病秧子,没法和新妇入洞房。”
她说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入不了洞房,同关在柴房里的你有什么关系?”
梵楼没法回答女修的问题。
他也懒得搭理女修,因为无脸人已经打开了柴房的门,鱼贯而入。
无数只生了嘴的面庞对着梵楼。
他们的面皮上虽然没有眼睛,却无端让人生出被盯着的诡异之感。
“入洞房……入洞房……”
进入柴房的无脸人统一了口径,对着梵楼,念经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入洞房?”裴惊秋渐渐地听出味儿了,猛地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你在幻境中,定和个和新妇有关系的角色,说不定还是姘头呢!”
裴惊秋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你想啊,你要是没犯事儿,他们何必把你关在柴房里?”
“……现在新郎官儿成了个没办法入洞房的病秧子,他们没法了,只能再来寻你。”
海中月的女修将幻境中的事情捋顺,哭笑不得:“醒骨真人没有陨落的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啊?”
但抱怨归抱怨,裴惊秋还是站在柴房外提醒梵楼:“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说不定那个新妇也是修士假扮的呢?”她万分没有底气道,“我想,秘境也不会逼着你同一个无脸人入洞房的。”
裴惊秋的话并没有说服梵楼,但梵楼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若是宗主成了“新妇”呢?
他看着逐渐向自己靠拢的无脸人,向柴房外踏出了一步。
说实话,梵楼不在乎其他的修士会如何。
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
但想到宗主有可能成了新妇,还被逼着同一个病秧子入洞房,梵楼五内俱焚。
无论如何,他都得确认,幻境中的“新妇”是谁。
眼见梵楼主动走出了柴房,无脸人不再向他靠拢。他们裹挟着戴着面具的男人,潮水似的涌向了院外。
裴惊秋试图跟上去,却在脚踏出院子的刹那,被一个无脸人拦住。
她便明白了,幻境中的扫撒婆子不能参加喜宴,只能打扫院落。
“我呸!”女修气得砸了手中的扫帚,又生怕引来流星,巴巴地弯腰将扫帚拾了起来。
就在她暗自气恼的时候,一道细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师姐……裴师姐!”
裴惊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海中月的女修正站在院外对她招手呢!
裴惊秋立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小月?”她凑过去,认出对方是跟随自己一道进入秘境的师妹,登时喜上眉梢,“你怎么来了?”
名为“小月”的女修举了举手中的碗碟:“师姐,我一进入幻境,就成了这户人家的丫鬟。”
“这么说,你去过喜宴了?”裴惊秋的眼睛猛地亮起,“快……快同我说说,成亲的,到底是谁?”
小月面露难色:“新妇还未进门,我只看出成亲的是这户人家的少爷,至于别的……”
她顿了顿,忽地想起一事:“这些无脸人生出嘴以后,偶尔会互相说话。我好像听到他们说了句‘替兄成亲’。”
“替兄成亲?”裴惊秋眨了眨眼睛。
片刻,她望着梵楼离去的方向:“原来他的身份是新郎官儿的弟弟啊。”
而此时,梵楼已经被簇拥到了大门前。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当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红色的喜服,从花轿上下来的时候,怒气还是熊熊地在心底燃烧了起来。
另一边。
沈玉霏隔着喜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梵楼漆黑的眼睛泛起红意,不是他头上的喜帕映出来的。
那是压抑不住的怒意烧出的红血丝。
弓腰蹲在沈玉霏身前的孟鸣之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直起身子,动作牵扯到体内的暗伤,不由低低地咳嗽起来。
“……病秧子……”
“……不行……”
正门前迎亲的无脸人又开始当着孟鸣之的面窃窃私语。
孟鸣之生怕引来落星,只能硬着头皮装没听见,再僵硬地扭过头,向着沈玉霏看的方向望过去。
一眼,他本就被尴尬与羞愤充斥的心差点炸了。
无脸人竟将梵楼带了过来!
孟鸣之本就因为梵楼的出现而心生无限的危机感,方才在秘境第一层,见梵楼不再用白纱覆面,而是改为用精致的黑金面具遮住面容,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现下,再看无脸人的举动,他心中忽地冒出了一个可怖的念头。
或许梵楼也是……
不等孟鸣之细想,围绕在他身侧的无脸人突然伸出了手。
他们推搡着孟鸣之,将他生生从新妇的身边拽开。
“我……我可以!”孟鸣之回过神,涨红了一张脸,徒劳地挣扎,“你们要做什么?不可以……应该是我!只能是我!”
他的咆哮淹没在一片“你不行”的絮语中。
无脸人并没有伤害孟鸣之,只是将他架上了一顶不知何时抬来的小轿。
轿中铺着软垫,还有一个无脸的丫鬟立在轿子一侧。
丫鬟一手拎着药罐,一手强势地将汤婆子往孟鸣之的怀里塞。
孟鸣之抗拒不能,绿着脸抓住了热滚滚的汤婆子。
偏生他不甘心,非要同无脸人打商量:“我可以……拜堂总要我来拜吧?”
目睹一切的沈玉霏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轻笑起来:“孟道友,你忘了那些流星吗?”
他点到为止。
孟鸣之的脸色更绿:“沈……沈姑娘,我并非病秧子,只是……”
“我知道。”沈玉霏撩起衣袍,慢条斯理地向梵楼走去。
他唇角笑意渐冷,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喃喃:“但我不在乎……”
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他更乐意看孟鸣之的笑话了。
沈玉霏走到了梵楼的面前。
离得近了,莫名的热意也顺着他的手脚黏糊糊地缠绕上来。
沈玉霏的脚步不易察觉地一顿。
他隔着喜帕,模模糊糊地看着梵楼剧烈起伏的胸膛,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
梵楼现在哪有心思考虑那些事?
沈玉霏想,梵楼怕是看见他穿着红色的喜服,而新郎官儿又是孟鸣之的时候,就气得发狂了。
……也不知道,梵楼在幻境中是个什么角色。
“转过去。”沈玉霏低声命令,“背我。”
与对着孟鸣之时,半句话都不想说的情况不同。
沈玉霏一走到梵楼的身侧,就习惯性地下了命令。
梵楼二话不说,单膝跪地,将宽阔的脊背连带着脆弱的脖颈都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沈玉霏施施然爬上去,柔软的手臂顺势勾住了梵楼的脖子。
炽热的喘息声炸响,剧烈的心跳声也怦怦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梵楼颤抖着托住沈玉霏的腿,手指隔着单薄的衣料,陷入一片足以令人飘飘欲仙的柔软中。
“……可以了……可以了……”
“……他行……”
“……他比新郎官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