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97)
“先生,原来你喜欢玩这种啊。”
被挟持的Alan也不慌,以为他要些刺激的,配合地高举双手:“我可以接受,不过要比原来的价格翻一倍。”
齐惟知道他误会了,看房间内没有其他人,松开手,甩了张卡丢过去:“谢谢,今晚玩得很愉快,你可以走了。”
还没弄清楚事态发展怎么成这样了,人就被赶了出去。
Alan瞪着紧闭的大门,浅蓝色的眼珠都冒着火,愤愤踹了下墙角,生气的离开。
套房处于赌场内部酒店高层,隐蔽性很好,进门除了房卡,同时还要输入密码才能进门。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齐惟思考要不要继续在这里等,想了想,直径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刚拧开扶手,顶上的灯骤然一暗,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
突然变黑的环境让眼睛有一瞬间盲点,齐惟顿了两秒,反应过来要转身时,一道黑影迅速从门后闪出,下一秒齐惟的肩胛骨被扣住,整个人被困在墙上,柜子上的物品霍然掀翻,散落一地。
“齐总玩的开心么。”
耳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齐惟闻到一股酒味,还有股夹着烟草的气息从对方的指尖传出。
闻到烟味的瞬间,齐惟没发现胸口忽地燃起一股躁郁,仿佛是被那股烟味搅合的心情变得相当不耐。
他冷声道:“高琅,我警告你给我松开!”
“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晚上,没想到你跟别人出去玩了,是不是得多亏了我给你们准备了房间,就差个套没给你们拿了!”
高琅稍显醉意的声线下除了恼怒,更多的是带着妒意的控诉,还有一丝丝委屈,在理智消散的时刻,完全没有掩饰的表露出来。
当他看到齐惟跟那个球童在畅游夜景时,巨大的嫉妒瞬间充满全身,那瞬间,他什么都不想顾忌了,只想冲上去把人夺回来。
听到高琅话,齐惟莫名其妙地皱起了眉头,奋力挣扎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撒手!”
原本以为高琅不会那么简单的松手,谁知他非常爽快地往后退开,摇晃地退到窗户上,半倚在玻璃上,耷拉着眼皮,脸上的表情全都被他垂落的刘海挡住,周遭的气场似乎压着某种愠怒。
就在齐惟以为他又要发什么神经时,高琅已经调整好情绪。
他单手摘掉鼻梁上的镜框,微微靠近齐惟,一字一句道:“抱歉,是我没控制情绪。”说着走到窗边,不太熟练地抽出香烟点燃。
燃烧烟草的气味向外散开,他夹着烟嘴吸了两口,烟雾缭绕中,齐惟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水汽,以及他眼尾残留的红,就连夹着香烟的手指还有点颤抖。
自从两人闹崩后,这是齐惟第一次见到高琅如此颓废的一面,看着黑暗中的火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高琅愣了愣,笑道:“如果我说是刚刚学会的,你信么?”
齐惟的表情明显带着不信,高琅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满不在乎地咬紧烟嘴,相当疲倦地垂下头,盯着烟灰缸里上燃烧殆尽的烟头,表情有些恍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再一次抬头是,齐惟看到他眼底的茫然一扫而光。
高琅坚定且明亮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如果我说我从来都没有背叛你,你还会信我么?”
第78章 别拒绝我的靠近
窒息般的沉默混杂着烟草味,在空中蔓延。
高琅站在窗户前,斑驳的光影从身体两边穿透,夹在指尖上的香烟在昏暗的下散着幽幽火光。
眸色沉沉,声音微颤,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无措、彷徨,整个人仿佛重重地坠入在深渊里,陷在光怪陆离的怪圈中。
他动了动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指焦躁地微抖,竭力控制快要外泄的不安,跟害怕。
高琅鲜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刻,克制隐忍早就成了他最坚实的伪装,任何会表露他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全都被他藏的严严实实。
唯独只有齐惟,只有他的存在,高琅才会觉得自己还是活着,而不是个被*控支配机器人。
可现在,齐惟生气了。
是不是不要他了……
眼框淌过一阵热气,高琅掩盖似得的猛抽一口烟,忽然捏紧拳头抵在嘴边,用力咳了几声。
“咳咳……咳……”
他抿了抿苦涩的嘴唇,倔强地偏过头,沙哑着甚至有些卑微地开口:“齐哥,你还会相信我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透出他内心极度的不安。
齐惟清楚地看到高琅的眼框渐渐浮出水汽。泛红的眸色,颤抖的声音,无一处不透露出他内心的担忧——害怕齐惟不要他。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极致奢靡的灯光夜景,跟室内形成鲜明的对比。
齐惟平静地看着他,所有表情跟情绪全都被他收敛住,一丁点儿都没有泄露。
可他明白,貌似平静的外表下早就卷起层层骇浪,隐藏在深处暗流,惊起他心中最不愿去思考的一个问题。
摔得支离破碎的酒杯,即使用在高超的修复手段,坏了就是坏了,无论曾经有多么喜欢,碎过的东西永远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模样。
信任这个东西,亦是如此。
齐惟性子倔,又傲气,即使察觉到高琅身上的怪异之处,也不会回头。
面无表情地看着高琅,微微抬了下头,轻蔑的嘲讽道:“我凭什么要信你,难道你不是徐家人?蒋兴的失踪跟你无关?当初主动接近我,难道跟徐阳坤没有关系?!”
一声声质问中,高琅怎么会错过齐惟眼中冰冷,以及藏在最深处的痛意,带着丝丝怨恨。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高琅有种无处遁形的焦躁。
“我……”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一身单音,宛如破败的老风箱般的难听。
“口口声声让我相信你,你他妈自己看看,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放下芥蒂?!”
齐惟忽然有些激动,想到自己像个蠢货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压抑许久的情绪倏地爆发。
他冲到高琅面前大力抓住他的领口,愤怒的低吼道:“我给过你机会,还犯蠢的找过各种理由为你开脱,想过你有苦衷,有难处,可我最后一次问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他妈连个屁都没有放。”
“你给我个理由,我该怎么说服自己去相信一个卑劣的骗子!”
齐惟不是心思细腻的人,更不容易把真心交付出去,可一旦付出真意,那这个人在他心中很不一般。
在知道高琅是徐家人的那一刻,那种被亲近之人背叛的疼痛,就像被一把尖刀在身上缓慢雕刻。
他用了三天时间把凌迟般的痛苦熬了过去,没人知道那三天里,齐惟是怎么把自己从悬崖峭壁边缘拉回来了。
那时的狼狈瞬间化成一团烈火,烧的他怒气飙升,抬起胳膊对准高琅的下巴就是几记重拳,最后一拳还没打上去,便被高琅脸上的透明的液体惊住了。
高琅顶着脸上的淤青,没有抵抗地躺在玻璃上,双目无神地看着齐惟,眼眶一红,突然眼尾窜出一串泪水,顺着脸颊滑出。
“对不起……”
他喃喃念道,仿佛不知道脸上多出来的液体,像是失智了一般,只知道一个劲的道歉:“不该让你难过的……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
眼中藏着各种复杂混乱的情绪,湿漉漉的瞳仁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狗,那双浅咖色的眼眸看着齐惟时,满是自责的愧疚。
高琅突然有些绝望。
本以为事情结束后,齐惟总有一天会重新接纳自己,可每一次接触,对方波澜不惊,宛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扫过他时,那种巨大的,即将要失去齐惟的危机感,在看到他跟别人亲密相处时得到了爆发。
他很清楚齐惟的爱恨分明的性格,在作出决定的那一刻,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当齐惟眼里冰冷刺骨的寒意越来越深时,他才明白,齐惟可能不会再接受他了,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