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206)
“必须的啊,总不能让我拿□□回单位找陈队报销吧?同行人员写谁?写‘毒蜂’?”罗家楠说完还得补刀:“要不就还烧鹅那家吧,够安静,诶对,你记着订一包间。”
“那地方包间最低消费六千,得点两只烧鹅。”唐喆学咬牙切齿的,“大哥你不怕吃蓄着啊?”
“没事儿,吃不完我打包!”
罗家楠笑得见牙不见眼。
TBC
作者有话说:
楠哥:日常虐二吉.JPG
二吉:组长Q口Q!你得替我做主啊!
林队:这钱我不管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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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霍霍完唐喆学, 罗家楠把阿里瓦从车上叫下来,让他给自己指认之前和弗莱明到干船坞调查时的停车位置。不管凶手用意为何,有一个程序是必须得干的:跟踪盯梢——找机会安装炸弹, 确定引爆时机。码头已经去过了,不过那边集装箱太多, 视野不够开阔,不是盯梢的好地方,没什么发现,希望这里能有点突破。
阿里瓦说弗莱明习惯把车停在树荫下。时值夏末, 日头毒辣,租来的马自达贴膜廉价,阻隔不了多少红外线,车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一两个钟头,轿厢内可达七八十度, 再开车根本进不去人,得开着空调和车门降温至少十五分钟。这罪罗家楠以前也没少受, 那会天天开单位的破车,盯梢时要没个阴凉处避一避, 等同于在车里蒸桑拿。要不后来空调坏了他天天蹦跶着要换车,自己晒成铁板烧还则罢了, 还得连累祈铭在车上跟着一起受罪。
找到弗莱明最近一次停车的位置, 罗家楠就地转圈, 朝四面八方看去。这边在修路, 为了拓宽路面,原有的绿化植物几乎被砍伐殆尽, 大树基本都长在干船坞的厂区内。树冠宽大探出围墙, 给路边临时停放的车辆提供些许的阴凉。这些稀疏的阴凉之处间隔约有二十米, 想来凶手盯梢时也得把车停在树荫之下,不然周围光秃秃的无遮无挡,再好的贴膜也扛不住正午的烈日。他捋着墙根前后走,走到距离马自达停车位约六十米的位置停住,蹲下身,于墙根处的杂草丛中搜寻着什么。
“大师兄,你找什么呢?”
欧健也跟着他蹲下,手搭凉棚,随着罗家楠的视线探索杂草堆:烟头、纸屑、空的矿泉水瓶,还有塑料袋和软饮料的包装盒,都是路边很常见的垃圾杂物。
罗家楠没搭理他,转头冲远处和阿里瓦站在一起的彭宁喊道:“薯片儿!把我车开过来!”
彭宁领命行事,不一会,把车开到旁边。刚要下来却被罗家楠吼了一嗓子:“别熄火,往后倒!”
彭宁不明所以,只能按着罗家楠的指示挂上倒档,缓缓向后倒车。他一边倒车,罗家楠起身一边跟着走,走着走着突然一抬手:“停!”
彭宁一脚刹车踩死,从车窗内探出头问:“就停这么?”
罗家楠没言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偏头看了眼后视镜。又从车上下来,指着副驾驶一侧的草丛交待欧健:“给杜科打电话,叫他派人过来取证。”
取啥证啊?欧健纳闷道:“这有啥?”
罗家楠晒得脸色黑红,一瞪眼凶神恶煞的:“自己没长眼不会看啊!这么多证据!”
欧健战战兢兢地探过头,可除了一堆被碾碎的烟头和泛黄的杂草外,别无他物。不懂就问,即便挨骂也得张嘴,不然下回大师兄该直接上手了:“这个……烟头?”
今天罗家楠没骂他,毕竟还得带徒弟,现场教学时多少心平气和点:“对,烟头,我这一路看过来,除了这一处的烟头是被碾碎丢弃的,其他都是完整的,而且你看这数量,咱就算他十分钟抽一根,起码抽了仨小时,大热天的,谁没事儿闲的在车里一待待仨小时?还有,你你上副驾看看后视镜,是不是正好能看见弗莱明停车的位置。”
此时彭宁已经下了车,好奇道:“如果是凶手盯梢时扔下的,那为什么要碾碎烟头?”
欧健立刻:“这题我会!是为了破坏指纹。”
“行啊小子,会抢答了。”罗家楠一抬手,“啪”的拍了把三师弟的背,好险给人一把拍跪下,“实际上不单单是指纹,还有品牌、咬痕、唇纹以及降低DNA的提取可能性,这是很多在军警系统里干过侦察的人的习惯,我爸就是,抽完烟把烟头随手碾碎,跟家也这样,弄的满世界过滤嘴渣,经常被我妈数落可还是改不掉。”
彭宁恍然:“这么说,凶手有军警背景?怪不得会组装炸弹。”
上下打量了徒弟一番,罗家楠提出质疑:“你也是干警察的,你会组装炸弹么?”
彭宁摇摇头,又把目光投向欧健,欧健也立马摇头。然后俩人同时看向罗家楠,看得罗家楠表情一梗:“看我干嘛?我也不会啊,行了你俩别跟这戳着了,赶紧的,通知技术过来,内谁,薯片儿,你拍个照片给文哥发过去,他们去现场了,让他带人捋着现场的绿化带找找有没有类似的痕迹。”
俩人分头执行命令,罗家楠则上车吹空调,顺便点支烟歇气。阿里瓦不抽烟,跟了一天看罗家楠没少抽烟,用生硬的中文说:“罗警官,吸烟有害健康。”
罗家楠偏头朝车窗外呼出口烟雾,笑说:“谢谢提醒。”
然后阿里瓦又开始说法语了,叨叨叨叨的。罗家楠小时候跟着搞宾馆外事服务的老妈学过几天法语,单词量十分有限,阿里瓦那一长串他只听懂了俩词:呼吸和死亡。阿里瓦是学医的,基础医学,和临床相比更侧重学术而非应用。发给祈铭前同事的那份尸检报告就是他找来的,因为做尸检的鉴定机构里正好有他的同学。但即便有同学的情谊,他还是花费了不少金钱才拿到那份报告,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弗莱明更加质疑那份报告的权威性,拿到之后立刻发给了专业人员进行鉴定。
路上聊天的时候,通过翻译软件,罗家楠大致了解到他为何要学习成为一名独立调查员:海地是盛产海盗的国度,许多穿行加勒比海域的商船都会遭到骚扰,严重的时候甚至需要军舰护航;以往是劫财越货,逐渐演变成绑架,向船只所属国索要赎金;再后来海盗学会和船主勾结骗保了,从体力劳动变成了脑力劳动;他父亲也曾是一名海盗,用抢劫、勒索、绑票得来的赎金供他上了大学;实习时他认识了一位来自丹麦的女孩,薇塔,也就是弗莱明和第一任妻子的大女儿,他们相恋了,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圣诞节假期,薇塔和同学去加勒比海度假,所乘坐的客轮被海盗袭击,同行的旅客中有人带枪了,伺机反抗惹怒了海盗,原本收到赎金就该放归自由的人质最终被屠杀殆尽,再见面时,阿里瓦只看到了薇塔冷冰冷的尸体。
因为这件事,他彻底与家族里的人决裂,只身去了丹麦。在那里,他把薇塔的一部分骨灰亲手交给弗莱明,并立下誓言,继承女友的遗志,成为像弗莱明那样出色的独立调查员。弗莱明一开始并不想接受这个被血色金钱供养出的年轻人,断然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可阿里瓦没有放弃,申请了哥本哈根大学医药与健康学院的研究生课程,边上学边打工,一有时间就跑去弗莱明面前刷存在感。在他的认知里,弗莱明是一位严谨、专业、有正义感但不太顾家的男人,两次婚姻破裂都是因为妻子感觉自己被忽视了而另寻所爱。而弗莱明为了支付赡养费,不得不从警局辞职,去干收入更高的独立调查员。
阿里瓦说:“我帮弗莱明修了三年的草坪,终于有一天,他站在房子门口,对我说‘嘿,小伙子,我需要一个法语翻译,你要不要试试?’,那一刻,哇哦,我知道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
这故事听红了欧健的眼圈,也让罗家楠不免感慨人生的无常以及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初见时阿里瓦给他的印象其实不太好,有点唯唯诺诺的,还胆小,其实呢,是个有恒心有毅力、为践行对已故女友的承诺而坚持不懈努力的好小伙子。看人不能只凭一面之缘、一次接触就给对方下定义,人得处,得品,有些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污纳垢,而有的人,贫穷低微却拥有善良与高贵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