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痛癖(44)
医生接过外套朝傅歌他们走去,与此同时对面凉亭突然走出来一个病人家属,寸头一身黑,右手在口袋里揣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医生。
戚寒眼一敛,“陈行,你去看看对面那个——小歌!”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医生刚走到傅歌面前,男人突然提速直冲过去,手里握着一柄半指宽的砍骨刀:“王八蛋!你把我老婆的命还给我!”
一刀下去砍破了医生的肩膀,飞溅出来的血沫让男人顿时发狂,他猩红的眼球暴凸着,提着刀疯了一般追上去狂砍。
医生拖着胳膊躲到他们身后,祁川挡着傅歌,傅歌护着小男孩儿,木头做的画架几下就被砍碎。
那医生是个omega,早已经吓坏了,突然大叫一声,撞倒傅歌就往后面跑,杀红了眼的男人怒吼着追上来,一脚踹在挡路的傅歌身上,提刀就要砍。
“哥哥!”小男孩儿吓得厉声尖叫,傅歌咬着牙把他拽进自己怀里死死护着,就在刀刃落在头顶的前一秒,一声巨大的闷响炸开在耳边,冲上来的戚寒一脚把男人踹出了两米远。
不等反应,有力的手臂直接架着肩膀把他提起来,戚寒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脸:“跑!”
发狂的男人很快就从地上撑起来,祁川晃了下身子,也要冲过来帮忙,戚寒一把将他推到傅歌的方向,命令道:“护着他们。”同时按了下蓝牙耳机,声音阴狠:“所有人都下楼,来活儿了。”
男人捂着被踹的地方,狞笑着往前走,“呦,3S级alpha,一看就大富大贵,把你捎上我也不算白死。”
戚寒把他那柄刀捡起来,提在手里,蓄满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铺天盖地奔涌而出,他阴狠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用哪条腿踹的他。”
男人顶胯做了个下流的动作,“中间这条。”
戚寒一笑,“好啊,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把它砍下来,喂你吃进去。”
*
戚迹去世后的很多年,戚寒都处在一种无法保护爸爸的愧疚中,他尝够了面对歹徒时无能为力的绝望,于是从十五六岁就开始练拳,全盛时期只近身肉搏就能挑了IBV的金腰带拳手。
即便不靠基因和血脉压制,像祁川这种空有信息素的3S级alpha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只能听到花坛后的监控死角传来一声声惨叫,傅歌捂着小男孩儿的耳朵把他护在怀里,戚寒的保镖比医院的保安先到场,一队人训练有素地分成两半,一半去帮戚寒,一半围护住傅歌。
信息素流失太多,戚寒的体力到底不能撑得太久,他收回沾满鲜血的手,刚一起身就听到傅歌突然惊叫。
戚寒吓得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立刻转头去看,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男人猛然暴起,提着刀抡圆了胳膊狠狠砍向他的后背。
“哗啦”一声,皮开肉绽。
戚寒的身体一抖,面朝下倒在地上,看到傅歌跑向祁川,焦急地说:“祁先生你受伤了!”
“寒哥……寒哥!”
陈行嚎叫着冲过来,男人被保镖制服,傅歌脚步顿住,呆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呼吸一窒,僵住了。
戚寒被人翻了过来,嘴里一股股往外吐血,他的眼神已经无法对焦了,却还在努力搜寻傅歌,喉咙里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哥……小…小歌……”
陈行发狂地骂了声操,转头湿红的眼睛看向傅歌:“你过来,你过来看看他!他在叫你!”
傅歌浑身发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陈行快疯了,“你他妈就这么狠……你怎么能这么狠!你该护着的是谁啊?你该心疼的是谁啊!你以为你一直以来用的是谁的信息素啊!”
他抖着手拨下戚寒的高领毛衣,揭开后颈上被血殷湿的纱布,alpha的腺体已经溃烂化脓,干瘪的仿佛附在皮肤上的烂疮。
傅歌不敢置信地张着嘴巴,停止了呼吸。
陈行最后一次祈求他:“三十三管信息素,他把腺体都抽烂了,我求你来看他一眼,行吗?”
“别逼他了……”躺在血泊里的alpha半阖着眼,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他不断淌血的手从口袋里拎出一张对折的纸,陈行连忙帮他打开。
是那张被撕成两半的小熊。
“我……我知道你不会再画给我了……这是最后一张……”他手肘撑着草坪举起那张画,和傅歌说:“能…能黏好的……哥别生我气……”
时间和生命一起流逝,傅歌始终没有朝他走近半步,戚寒艰难地勾着唇角,朝他笑了笑,胳膊终于脱力。
就在手背落地前的最后一秒,傅歌突然冲过来,托住他的手腕,说:“小熊,不是画给祁川的……”
是他痛苦挣扎了五年后,重新拿起笔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先画一只小熊。
【追妻进度1/3,马上进入第五个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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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狗:我穿的裤子老是破,没办法就报了一个缝补班,傅老师是缝补技术最好的,听说这件事,在班里大声问:“谁的裤子老是破?”
我站起来大声回答:“我老破!我老破!”是我的老婆啊!
呜呜呜要进ICU了,老婆会原谅我一点吗ฅ՞^ﻌ^՞ฅ ꔛꕤ
亲妈:会的。
第29章 “答应给你的,没给过别人”
那天遇袭的医生姓钟,三十五岁,是腺体修复方面的专家,每年能救治上百位腺体天生有缺陷或者出现病变的患者,戚寒腺体的后续治疗也由他主刀。
但是男人的妻子送医时病情已经太过严重,腺体因为感染全部溃烂,整个后颈都流着脓水,腐烂的肉不断向里蔓延,感染吞噬着完好的肉,切除都做不了,用药物吊着命也是活受罪。
妻子最后选择了安乐死。
男人一开始是同意的,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签了字,甚至在走前还帮妻子化了妆,可爱人火化后的第二天他就带着刀来了医院。
既然我妻子治不好,那同样患了这种病的人也都别想好了,凭什么呢?
第一刀砍在医生的右肩,3mm的砍骨刀,一刀下去皮开肉绽,再想拿起手术刀已是天方夜谭。
第二刀砍在戚寒的后背,狰狞可怖的刀口从左侧肩胛骨延伸到右侧腰窝,如果再往上一点割到腺体,他命就没了。
推进手术室抢救了三个多小时,当晚就进了重症监护室,傅歌再听到他的消息是在两天后。
终于脱离生命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
而在此期间,输给傅歌的信息素居然一次都没断。
问过医生才知道,戚寒在出事前一周疯狂提高抽取信息素的频率,最多的时候一天要抽四管,结束时腺体干瘪到凹进去,人都是被推出抽取室的。
就这样硬是攒出了至少超前五天的量。
任何情况任何原因都不会让傅歌没有信息素用,如果真的被爱人亲手送进监狱,也会在此之前尽可能把他的病治好。
他用U盘换戒指时说过的话全部都做到了,是真的在用自己的命弥补当年犯下的错。
*
转进普通病房的第二天,戚寒才悠悠转醒。
除了数不清的旧伤,最严重的就是后背和腺体。
他只能趴在病床上,光着上身,新换的纱布几个小时就会被渗出的血珠洇透,发炎的腺体开始化脓,嫩粉色的一圈肉中间渗出些黄黄的分泌物。
傅歌不敢想他该有多痛苦。
戚寒醒来时他就坐在床边,已经那样沉默着坐了良久。
床上的alpha睁开眼看到他后并没有多惊讶,除了眼底还有些恍惚外,整个人的反应都算得上温和。
仿佛傅歌就该坐在这里,他已经习以为常。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之前不是晚上才过来吗……”戚寒启开唇,每说一个字都要艰难地扯着声带,不等傅歌回答就又笑起来:“是不是来教训我的?”
“我刚才梦到我给宝宝烤蛋糕时把烤箱炸了,吓得他哭个不停,哥揪着我的耳朵没完没了地数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