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前任他弟的崽(77)
桑榆是凌晨六点多出的门,这个时候老板刚刚开门,迷迷糊糊对他打个招呼,客栈里的客人很多,面生的客人不是没有。
桑榆背着包,知道去市里的客车在南门,小树芽趴在他的肩上打哈欠,天已经很亮了,他坐在车里看着沿途的太阳逐渐褪去鲜红,慢慢变得刺眼。
他冲了奶粉在奶瓶里,小树芽看着他咂咂嘴,在摇摇晃晃的客车里又睡着了。
小孩的睡眠好,桑榆非常庆幸他的宝宝自小不爱闹,也没有起床气。
旁边的阿姨五十多岁了,看桑榆的眼神非常柔和:“你爸妈呢,自己带着弟弟出门吗?”
桑榆心情不好,但还是对着她点头。
萍水相逢的人罢了,阿姨也没再和他交谈。
国内的客车载人并不都需要身份证,特别是沿路载上的,桑榆在车站问了去c市的路往那边开,w城和c市不算远。
他不是在x市长大的,他十岁之前都在c市和母亲相依为命。
戚长柏的来电七点左右疯狂响起,桑榆坐在候车厅里接了。
那头传来戚长柏轻柔的声音:“去哪里了?是不是迷路了?”
桑榆被他的自欺欺人逗笑了:“没有。”
“桑榆,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戚长柏的声音咬牙切齿,“你觉得你能躲几天?回来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不要让我生气——”
“戚长柏,我知道你能找到我。”桑榆轻笑了一声,小树芽还没有清醒,他的声音也不大,淡淡的,像在陈述无关紧要的事实,“但那又怎么样?我能跑一次,也能跑十次,除非呀,你真的打断我的腿。”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戚长柏的声音无力又悲痛,“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桑榆!”
“这你就受不了了吗?戚长柏,可我这几年都在过这样的生活。”桑榆静静地看着周遭人来人往,身边的旅客匆匆忙忙离开又回来,“我是跟你学的呀,让你上天堂,又送你下地狱——这不是你惯用的手段吗?”
“你明知道我……”
“是呀,你爱我嘛,我知道的。”桑榆笑了一声,“你爱我,所以欺负我,成年的生日我永生难忘,就像昨天你的生日一样,惊喜吗?长柏,你真的觉得我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不计前嫌吗?被人欺骗的感觉怎么样?头破血流的感觉怎么样?”
“你总是能给我些什么,让我觉得自己抓住了一切,然后又狠狠地撕碎它,告诉我都是痴心妄想……戚长柏,不能全都让我来承受吧。”桑榆垂下眼看着鞋尖,“肝肠寸断的滋味儿,我也想让你尝一尝。”
“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想让我离不开你,戚长柏,你确实做的无可挑剔,你真的做得很好,我差一点就要动心了,但还是差一点……我到底不是宠物,我离得开你的。”远处的电子屏幕轮回跳动,桑榆摇摇头,“现在咱们也算两清了。”
“戚长柏,我俩,也就只能到这一步了,你放了我吧。”
桑榆挂了电话,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人,他的心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在他的眼里,又什么都是虚无。
他脑海里又回荡起那天的语音。
“我倒是能看好谢将明,但是戚少啊,你那小情儿你能保证哄得回去吗?”
“为什么哄不回去,我又不是杀人放火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嗤笑一声,胸有成竹道,“他跟我这么多年了,怎么离得开我。”
另一个人笑了几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戚少这未雨绸缪做得好啊,我顾罗深自愧不如。”
“桑榆,你听到了,这就是他们算计我们的证据……戚长柏就是个王八蛋!你、你不要为他伤心了好不好……”
桑榆把手机扔进垃圾桶,拿出银行卡取了一笔钱,抱着孩子去路边拦住去c市的大巴。
小树芽醒了,桑榆从包里拿出奶瓶喂他,旁边的座位是空的,桑榆买了两人的位,把小树芽放在上边坐好。
小孩抱着奶瓶左看右看,然后抬着脑袋看桑榆:“爹、爹地?”
桑榆脸色不变,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怕,爸爸在这里。”
孩子喝饱了,桑榆抱着他,小树芽腻腻歪歪地坐在他怀里,不时地就要四处看看。
他可能是以为戚长柏在和他捉迷藏。
到底是从出生就陪着他的人,桑榆叹一口气,然后哄他:“芽芽,我们去看看另一个奶奶,爹地不跟我们一起。”
孩子这才安分下来。到c市的路程五个小时,中途会有停靠点,桑榆带着孩子也没有饿着。
桑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c市,他其实是不想念母亲的,但是他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这就是戚长柏的目的吧,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和戚长柏分开了,他就无家可归无路可去。
桑榆笑了一声。
太可笑了。
爱错一个人就是满腔热忱撞在冰山上,心里滚烫,身上又都是寒凉。
桑榆去了中介所,租了一个月的房子。他不想那么快被找到,又不想孩子在不好的酒店里将就。
房东本来是不愿意出租一个月的,桑榆不差钱,又加了一些这才让对方答应。
房间装修得挺好,是人家特意买好的样品房,专门用来出租,里头打扫得很干净,家具什么的都有,人家本意是可以合租的,没想到桑榆年纪轻轻的男生抱着小孩,一口气就说要独租。
桑榆付了全款,又背着宝宝去超市买生活用品,忙活了小半天,腰腿酸痛让他有些难受。
天快黑了,桑榆煮了一碗面,小树芽最终还是想爹地了,趴在桑榆的怀里哭得凄惨。
桑榆无力地看着他:“芽芽,爸爸和爹地,你只能选一个。”
小孩子根本不懂他的意思,一边哭一边喊爹地,桑榆心里凉凉的,他好像连宝宝也要失去。
明明他也会哄孩子,也是陪着他走路,给他喂吃的换尿布,为什么没有戚长柏不行。
桑榆把孩子放在沙发上,掉眼泪的小树芽看着他逐渐冷下来的脸色,哭得越发凶猛。
“好吧好吧,等回去就把你送给你爹地。”桑榆不哄他,蹲在他对面低声说,“我把你送给你爹地,以后你就跟他吧,你不要爸爸,爸爸也不要你了。”
“不要”这两个字太熟悉,小树芽张着嘴,再也没敢哭出来。
他的爸爸就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好像他再哭下去,真的就再也见不到爸爸。
桑榆把孩子抱在怀里:“芽芽,只要爸爸好不好?”
桑榆揉了揉脑袋,把孩子抱起来吃饭,厨房里的粥刚刚好,他带着小树芽吃饱喝足,这才累倒在床上。
电视里播着少儿节目,桑榆拍着孩子的背哄他睡觉,小孩喜欢的摇篮曲他耳熟能详,哼唱了半小时,才把人哄睡了。
第二天清晨,桑榆早早买了婴儿车推着小树芽去了墓园。
他在路上买了一束百合,小孩子还不得别离的气氛,坐在车里抱着小零嘴啃的津津有味。
墓园静悄悄的,桑榆找了很久才找到母亲的位置,墓碑上的女人扎着高马尾,长相漂亮灵动,照片已经泛黄,桑榆十多年没有来过这里。
他不来,也没有别人会来,桑书琪为了生他离家出走,她的故乡是东城,可惜桑榆也没有回去过。
她就这样孤零零地怀着他来到这里,因情而来,因病而逝。
桑榆把花放下,拿出纸巾给她擦拭墓碑。
“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想要回来看你。”桑榆一点点擦去灰尘,轻笑了一声,“我觉得你太傻,做什么不行,偏偏要为了一个男人赔上自己,你后悔吗?”
他走过去把孩子抱出来,整片墓园只有他一个人,早晨的太阳还不晒,桑榆带着树芽蹲下:“这是我的孩子,我到底跟你走了一样的路,妈。”
“可我后悔了。”桑榆拉住小树芽想去摸墓碑的胖手,亲亲他的脸说,“芽芽,这是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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