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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84)

作者:语笑阑珊 时间:2019-07-30 16:53 标签: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江湖恩怨

  “这你就不懂了。”季燕然搭住他的肩膀,将先前云倚风说过的,武林盟主被人认外甥的故事讲了一遍。
  江凌飞牙疼道:“你看看你这表情。”可算是找了个江湖情报头子,真是好了不起。
  季燕然微微挑眉,得意。
  众人在路边搭灶生火,准备烹煮晚饭。香味传出几里地,引来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山羊胡老道士,自称失足跌下山,又丢了钱袋,已经饿了一整天,求一碗饭吃,若还能有酒,就更好了。
  季燕然笑笑,随手将腰间酒囊丢给他。
  老道士一口气灌下大半,满意道:“这酒真不错。”
  江凌飞在旁打趣:“酒总不能白喝,道长不替我们算一卦吗?”
  老道士随意看了他一眼,道:“这位少侠,最近似有一灾啊。”
  江凌飞面无表情:“那酒是栖霞藏云,五十两银子一壶,付钱吧。”
  “是真的。”老道士苦口婆心劝退,“少侠此行无论是要做什么,不如都就此作罢吧,省得吃亏。”
  江凌飞指着季燕然:“那他呢?此番我二人是一起行动,若我有灾,那他岂不也一样?”
  老道士仔细端详半天,方才摇头:“看不清,说不得。”
  其余人自然不会当真,都在后头窃笑嘀咕,说这道士八成是看王爷生得高大贵气又威严,不能信口胡诌,所以才扯什么“看不清”,只敢糊弄吊儿郎当的江少爷。
  季燕然问他:“如何就说不得了?”
  “这,罢罢,看在酒的面子上,那我就冒险提醒一回。”老道士咬牙。
  季燕然点头,以示自己正在听。
  老道士凑在他耳边,将声音压得极低:“王爷此行,需得一人相助,方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江凌飞皱眉:“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老道士老实回答,方才诸位大声叫嚷着王爷,我在半山腰就听到了。哪怕不看面相,光凭二位的言行举止,也不难猜出谁是皇室贵胄。
  江凌飞:“……”
  季燕然又问:“得谁相助?”
  老道士苦了脸,你的命数,再说我可就要折寿了。犹豫再三,他方才含蓄委婉道:“寒风之星火,长夜之微光。”
  江凌飞提醒:“你若再装神弄鬼,酒价翻倍涨。”
  老道士拍拍袖子站起来,将酒囊挂在臂上一抱拳:“告辞!”
  撒丫子跑得飞快。
  江凌飞哭笑不得:“这些江湖骗子,真是越来越没有体统了。”
  “江少爷这就不懂了吧。”队伍里有人道,“现在这一行,光会舌灿莲花说好话已经不吃香了,得编些血光之灾出来,谁若信了,就要花钱找他消灾,一来一往间,赚的银子可就翻倍涨了。”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话题就扯到了江湖骗子,季燕然懒得讨论这些事,便独自在高处寻了个粗壮树丫躺上去,枕着左臂,右手从腰间摸出来一个小坠子。那是他前几天在路过玉宁镇时买的,虽不是什么名贵好料——说实在的,萧王殿下也分辨不出石料的好与不好,但看颜色温润,雕工细腻,小小一只胖兔子可爱极了,便想着要买下来送给云倚风,哪怕只能博他一笑,心里头也欢喜。
  夕阳沉沉地坠下了树梢,山间泛起了星光与薄雾。
  季燕然将玉坠挂在自己腰间,脑海中不自觉就冒出“归心似箭”四个字来,至于更情意绵绵的句子,也想不出来更多了。
  怎么说呢,书到用时方恨少,酸诗也一样。


第68章 命里注定
  夏初的王城, 有顶热闹的观花节, 整条街都会被扮得姹紫嫣红,闭目便坠入漫漫芬芳, 怡人得很。
  只可惜, 心上人不在。
  云倚风靠在回廊下, 前厅挤了一群小宫女,她们一边叽叽喳喳讨论着外头的繁华景象, 一边干着手里的活, 有人在喂猫,有人在修枝, 有人在熬药, 有人在熨烫衣物, 炭火蒸腾出的水汽,让这寂静院落多添了一股湿蒙蒙的生活气。头顶是湛蓝的天,洁白的云,脑海中不由就想着, 自己只在这宫里住了十天, 就觉得憋闷愁苦极了, 真不知后宫的妃嫔们是如何守着寂寞,度过漫长一生。想着想着,太阳快落山了,人也困了,眼皮沉沉耷拉下来,与墙角懒洋洋的猫一样——皮毛柔软的, 惹人喜爱的。
  惠太妃被宫女扶着跨进殿门,见状后埋怨:“怎么在这里睡了,快将你们公子叫起来,也不怕着凉。”
  “惠太妃。”云倚风被吵醒。
  “听太医说你今日不舒服,便过来看看。”惠太妃握住他的胳膊,两人一道进了屋子,“好些了吗?”
  “贪凉多吃了两口冰镇甜汤,现在已经没事了。”云倚风将桌上的卷宗收拾好,又差宫女去泡了一壶今年的新茶。
  惠太妃用余光扫见,有些诧异道:“这是关于卢将军的东西?”
  “是。”云倚风笑笑,“皇上说让我看看。”
  惠太妃不知他身世,自然也想不明白,为何这在宫里讳莫如深的名字,现如今竟会被堂而皇之地交到云倚风手中。猜了半天,方才突然想起来他风雨门门主的身份,于是试探:“是皇上又要查卢将军吗?”
  “倒没有。”此事说来曲折,况且也实在不宜逢人就宣扬,便只道,“是我想了解更多当年的事情。”
  那不就是皇上要查吗?惠太妃心里这么想着,可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越发疑惑起来。
  云倚风递给她一杯茶:“太妃知道关于卢将军与蒲先锋的事情吗?”
  “自然是听过不少的。”惠太妃点点头,慢慢回忆着,那个时候啊,也正是自己受宠风光的时候。原还想过,要替娘家的好姑娘占住这门亲事,可直到后头才听说,原来卢将军是有心上人的,丞相千金谢含烟。那真是个了不得的大才女,人又生得极美,寻常姑娘哪能比得过?
  “卢将军与她,天生一对,不能更般配了。”惠太妃道,“后头谢家出了事,卢将军又远在边陲,我还一度担心过谢小姐,那时候谢家乱的呀……真怕她被歹人趁机欺辱。”
  “那后头呢?”云倚风问。
  惠太妃叹道:“后头我向先皇隐晦地提过几回,理由想了一大筐,可每次话说一半,就会被他厉声打断,像是极为不耐烦,哪里还敢再劝呢?”
  只是众人明面上虽不敢再劝再说了,暗地里的流言却依旧不少,甚至还有人猜测因为谢含烟的关系,卢将军或许也早已与叛贼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干净不了。而几年之后,卢广原兵败身亡,看客们就更笃定了这一观点——否则为何会有“先皇有意拖延、拒派援军”的传闻呢?前因后果,可不就严丝合缝地接上了。
  云倚风皱眉:“这……”
  “都是猜测,没有证据。”惠太妃摇头,“我却是不信的。”
  云倚风犹豫着问:“那先皇信吗?”
  惠太妃拍拍他的手,没说话。
  云倚风脊背生寒。
  帝王皆多疑,哪怕本性不多疑,身居其位,也不得不多疑。卢广原在当年都做过什么,真相是什么,先帝知道些什么,当今皇上又知道些什么,以及,倘若卢广原当真有问题,那孜川秘图里到底藏有什么,诸多问题叠加在一起,他突然就有些庆幸,当初季燕然没有看到机关图,而自己从一开始就住进了宫中。
  左肩隐隐作痛,真真像贴了个烫手山芋上去。
  生于帝王家,万般尊荣,也是万般提心吊胆。
  送走惠太妃后,云倚风心神依旧不宁,便从柜子里取出那机关匣,继续研究起来。他昨日已问过了李璟,确认这弓弩的确是由蒲昌自西南部族带回,大梁的工匠还曾仿造过一批,但总不得其法,便暂时收入了库中,谁知一放就是二十余年。
  云倚风取出一把小镊子,拆得极耐心,剔出来一堆细小零件后,看着手中只剩了一个木架子,也不像再藏有玄机。但若只如此,工匠们不可能制不出来啊。云倚风想了想,又取出先前老吴送给自己的那把西洋镜,仔仔细细地放大照看,后来果然在内侧发现了一条接缝,微微泛着黄,极难被察觉。
  他将锋利的薄刃插进去,用力一旋。
  “嘎巴”一声,木架整整齐齐裂为两半,里头果真还藏有一套精巧设计,估摸着是用来将弹射力度调到最大。细韧的皮线相互缠绕牵引,香味浅淡。云倚风低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甜腥,与那张地图的味道一模一样,伸手一搓,质地也类似,像是同一种材料。
  只是孜川秘图很厚,这皮线却纤薄极了,有些地方扁扁两根贴合在一起,半天也找不到缝隙。
  云倚风放下镊子,凝神思考着。
  季燕然此番前去长缨峰,拿的是地图拓本,真正的那张孜川秘图还在御书房里,当初他也曾看过一眼,还顺嘴提了一句,不知那类似羊皮、却又不是羊皮的皮料究竟是什么,看着厚得超乎寻常,古怪极了……那会不会,也是由好几张叠压?
  内侍正在外头守着,突然就见云倚风推门出来,便赶紧迎上去:“云门主,可要用晚膳?”
  “皇上呢?”云倚风问,“我要见皇上。”
  内侍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不敢懈怠,急忙跑去通传。
  偏偏李璟正在宴请外国使臣,大殿里头人声鼎沸,舞姬伴着丝竹声,内侍在外张望了半天,方才把话递给德盛公公。
  而这段时间里,云倚风已经在御书房外转了七八个圈,若非看在当朝天子的面子上,即便这里是阎罗殿,只怕他也早已自顾自闯了进去。
  德盛公公一路小跑进来,气喘吁吁道:“云、云门主,可是有事?皇上他还在安庆殿,一时片刻脱不——”
  “我想看孜川秘图。”云倚风打断他。
  德盛公公一愣,看孜川秘图?当日萧王殿下拓印时,不是已经翻来覆去看过许多遍了吗,怎么突然又要看?
  云倚风道:“我怀疑那图中另有机关。”
  “好,好,云门主这边请。”德盛公公将他让进偏殿,片刻之后,取了孜川秘图过来,又将灯火挑得更亮了些。
  云倚风手指沾水,仔细揉搓着边沿,如此数百次,直到指肚都生疼发烫了,才总算搓出一处卷边来。
  德盛公公眼睁睁看着他“刺啦”一下,将地图撕成了两张,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
  云倚风如法炮制,直到将那厚厚地图拆为四张,薄得透光可见。
  德盛公公急急爬上软轿:“快,快,去安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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