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个长工当老攻(18)
“可表舅老爷在家里,只认识姨娘一个啊。”
“那有可能是个丫头,他从前中秋过年都会来家里坐坐,认识家里个把个丫头也不是不可能。”
“可……?”
“嫂子,您可曾看见那女人的脸?”
“那倒没有,只是……。”
“那便是了,我这姨娘虽然不是我亲娘,可自打我亲娘走了之后,她对我与照文便没有什么区别,有时候对我比照文还贴心。至于对我爹,那也一向是照顾的特别妥帖,我爹身上有个头疼脑热的,她都紧张的不行。对我爹这样的感情,有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呢?”
“这……。”
“嫂子,既然您说那女人是穿青色的衣服,今天晚饭的时候,您看看姨娘的衣服不就行了。”
“嗯……。”许彩星无奈,却只得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上了新晋榜了,谢谢所有看文的小天使~
☆、第 22 章
那日晚饭时分,许彩星尤其留意了薛田氏的一身打扮。衣服虽然不是她在花园中所见的碧绿色,可身段,声音和那女人的确有几分相似。然而薛照青却对这个姨娘很是敬重,只说她看错了,并不十分相信她所说的话,想着不久之后便会离开薛家,许彩星亦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乱子,只得听了薛照青的,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一入腊月,三原县的风立即就冷的刺骨了起来。县上落了第一场雪之后,薛家的老太太又咳了第二次血。郎中来看过之后,却也只是无奈的摇头,连药都不愿意再开了。
两个重孙儿的婚事并没有冲下多少喜,老人已经是接近九十的高龄。这个寿数,莫说是在三原县,就算是偌大的西安府,也异常少见。薛家虽然悲痛,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薛照青下午也顾不得和牛耿厮混,上午忙完之后,时常也顾不得吃饭,按照郎中之前开的方子,亲自在伙房里煎药,倒渣,端着汤药一口一口喂到祖奶奶已经瘪透了的嘴里。可饶是这么伺候着,老太太还是没能撑的到新年,腊月二十六的一早,金凤第一个发现了老太太躺在床上,凉透了的身子。
家里早已有了准备,老太太一去,做好的棺材便抬进了薛家的大门。薛田氏和两个儿媳妇给老太太换了寿衣。请了入殓的师傅为老太太整理了遗容,薛乾更是请来了附近有名的七位高僧,在薛家的祠堂里,为老太太超度诵经。
可总有人心里却还是有落失。
薛照青像他娘当年走的时候一样,每日傍晚来薛家的坟地里找牛耿。牛耿又被薛忠派了干这造墓的活,和几年前一样,编了鬼故事吓走了一起干活的半大小子后,就靠在那颗榕树下搂着薛照青。
老太太走的那天,人前薛照青依然像从前一样,一滴眼泪不掉,可到了这榕树下,哭的眼睛都肿了一大片。
牛耿便只能在这抱着他,听他哭,一句话也不说,只用那有力的臂膀给他最大的安慰。
老太太在祠堂停棺七日后,由薛家的壮丁抬了,薛乾引着番,几个大和尚紧紧跟在棺材后面,后面再跟着些小厮扛着的纸糊的牛马猪羊,房子马车之类的东西。一家人一路哭丧到了薛家的坟地里。
在薛乾爷爷坟边新挖的那孔墓地里下了棺,埋了土,薛乾带着一众薛家子孙跪在老太太坟前磕头,哭丧,烧纸钱。
薛照青跪在薛乾一侧,看他那有些脊背微弯的爹,眼角垂下来的丝丝泪水。
他清楚的记得,他娘走的时候,他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少年时候的他还以为薛乾是个薄情寡义的。直到今天他总算弄明白了,不是他爹薄情寡义,只是现在,他那脊梁骨倍儿硬的爹,的确有些老了。
大葬完老祖宗之后,整个薛家要为老太太守丧,老太太是头年走的,这个新年薛家也没怎么过,只是一大家子简单吃了个饭便算过了个年了。
因着冬季里的活不多,家里的长工有愿意回家的,薛忠便都给放了回去。只留下了牛耿照顾牲畜兼看着些地里的活儿。
自打老爹去世之后,牛耿和他娘便不长回老家了。一是老家并无太相熟的亲戚,而是牛耿娘亲这些年腿脚日渐不好,也不愿这么折腾。不回去正好,可以多些时日陪陪薛照青。
可自打正月十五过了,牛耿便见薛照青时不时的叹上几口气。
“青儿,你最近是怎么了?常常叹气。”薛照青午后吃完饭就来了牛耿的小茅屋,他倒不嫌这破落,进屋就坐在炕上,一边吃着牛大娘做的点心,一边琢磨着什么事儿。
“我只是最近有些担心罢了。”
“担心什么?”
“牛耿哥,你忘了,彩星嫂子的事情。”
牛耿恍然大悟,许彩星嫁进薛家已经快要三个月了,这些日子里,她和薛照青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连晚上睡觉,薛照青都是睡在书房的软榻上。
“你是在担心送她走的事情?”
“嗯,我和义兄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可我这心里最近总是不踏实。”薛照青说着,放下了手里的点心,忧心忡忡的看着牛耿。
“原来算着,送走她之后,有照文和他媳妇在,我爹心里能稍稍安慰些,可如今,祖奶奶去世没多久,我这边再出事,我怕爹可能会受不了。”
“嗯……,的确,光是操劳你们兄弟俩和老祖宗的事情,我这些日子都看得出,老爷瘦削了好多。”
“我爹他自幼是祖奶奶带大的,我小时候听娘说,我爷爷奶奶走的早,是祖奶奶一点点护着我爹长大,教他怎么管田地,怎么置产业,怎么打理这个家,就连我爹和我娘的娃娃亲,都是祖奶奶定下的。”
“原来如此,难怪,我看着老爷这些日子精神不振的,跟丢了魂似的。”
“我娘走的时候,都没见我爹哭过,祖奶奶下了棺后的那几天,哪一天见他都是肿着眼睛的,如果在这个当口我院儿里又出事,我怕……。”
“青儿,要么,跟彩星嫂子和你那义兄说一说,把这个事情往后推一推?”
薛照青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前几天,彩星嫂子也跟我提起这个事情,可我细想又不成,我那义兄是做驿卒的,行踪漂泊不定,就算给他写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收到。若是他没有收到信息,到了约定的时候发现我们没有赴约,怕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的确,要是那大哥心急找了过来,耐不住性子乱闯,被人发现什么马脚来,就麻烦哩。”
“那倒是不至于,他应该不是这么鲁莽的人。”
“是么?若是我,到时候找不见你,我才不会管上太多,肯定要闯进去找你出来哩。”
牛耿这话说的虽然莽,听在薛照青耳朵里倒十分受用。他稍稍松了松锁着的眉头,拖着腮帮子冲牛耿撒娇:“才不信哩,你不怕人家打你?”
“不怕,我反正皮厚肉结实,被打两下也觉不着疼。”
“哼,你咋也学会说这些虚话来哄人了?”薛照青故意逗他,轻轻点了点牛耿的脑门。
“没有,青儿,我发誓……。”牛耿急着就要对天举起手指头。
“好啦,好啦,信你哩,你说的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我那义兄其实也是个急脾气的,若真像你说的,找过来,那就真的前功尽弃了。而且,当时接了彩星回来之后,便和爹说了成亲百天要回门省亲的事儿。这么擅自把时间推后,我也怕爹起疑心。”
“白水县真的有这么个习俗么?如果事后老爷找到彩星嫂子娘家怎么办?”
“倒是一直有这个说法,可传到现在,这么做的也不多了。至于她娘家那边,她爹实在过于迂腐,女儿嫁了过来,是生是死便和他毫无关系了。我们当时便是拿定了她父亲这个性情,才敢这么做。”
“既然这样,青儿,我虽然不是太聪明,不过我觉着按着时间去赴约,还是比不按照时间去赴约来的安稳些。老爷那边,等你回来再好好安慰吧。”
“哎,看来也的确只能如此了。”薛照青微微叹了口气,又挑着眉毛看牛耿:“谁说你不聪明的,我牛耿哥比谁都聪明。”
“青儿,你别笑我哩。”
“才没。”说着薛照青抬起两条裹着圆圆滚滚的小胳膊搂着牛耿的脖子,把他拽到了炕上。
“你说,我现在想要啥哩?”说话间的小香风搔的牛耿脖子痒痒,那脸即刻便红透了。
“青儿,这是在院儿里哩。”
“怕啥,你娘去伙房了,其他长工还没回来,忠叔去账房那算账去了,这就咱俩。”
“可是……。”
“怕个啥哩。”说着滑溜溜的小手顺着牛耿的棉袄就伸了进去,不断撩拨着。不听话的小舌头也顺着牛耿的脖子轻轻舔舐着。
牛耿给逗弄的不行,只得赶紧去锁了门,一时之间,那小茅屋里,春色无边。
二月初二龙抬头,回禀完薛乾之后,薛照青按照和义兄约定好的时间,租了一辆马车上了路。虽说薛乾想让薛忠套了自家马车跟着,可硬是被薛照青拿开春地里活多的由头给压了不让去。薛乾虽然心里有疑惑,可又以为是新婚小两口,熟人跟着不方便,便也不再强求。
事情按照自己心里筹谋好的一步一步走着。薛照青和赶车的车夫一起坐在车外,留许彩星一人在马车之中。一路往白水县走过的路上,他一边看着路两边新抽出来的嫩芽,一边反复在心里琢磨着回去要如何与薛乾交待。
不知为何,这次出门,薛照青没来由的觉着心慌。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说着:“不要去,不要去。”甚至临出门的那两天,他连着做了两个晚上的噩梦,可一旦夜半惊醒,却怎么也记不得梦见的是什么。
连着两日没有歇息好,薛照青觉着身上乏的要死,再加上马车走在小路上颠簸不断,这里又非官道,连个落脚歇歇的地方都没有。他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挑眼看着前面,白水县的县城围墙已经依稀看得见了。
忽然,小路两边杀声四起,好些个蒙着脸,穿着褴褛的人手里或拿着短刀,或拿着大刀从林子里冒了出来,薛照青一见不好,急忙让车夫加快速度,好赶快逃脱,谁知那车夫竟不急不躁,反而勒紧了缰绳,喝住了马,慢慢把车停了下来。
☆、第 23 章
“你……?”一见身边坐着的车夫非但不逃窜,反而叫停了车子,薛照青心里一沉,暗道不妙,想必是准备出门的时候便被人盯上了,先有人来办做车夫,再来劫道,里应外合,分明围了他们个水泄不通。
“照青兄弟?外面怎么了?”车里许彩星刚想探出头来,便一下被薛照青堵了回去。
“嫂子,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先躲在车里不要出来,如果找到机会能逃,快些跑,越远越好。”
见来的那些蒙面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子逐渐走近,薛照青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一个书生,哪里是这些粗人的对手,可嫂子在车里,就算豁出性命,也得保他周全。
薛照青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跳慢慢加快了起来,他抱紧了身上的包裹,偷偷把手伸进包裹里,紧紧的攥着包裹里一把短柄匕首。
那群蒙面人越靠越近,正当薛照青以为他们马上就会动手的时候,那些人却不再靠近,就连手上举高的刀子也收了进去。
“可是三原县薛家的贵客?”看似匪首的一个蒙面男子隔了三两米冲马车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