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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秋水(120)

作者:午言木叙 时间:2023-08-08 13:30 标签:美人攻 互宠 女装 权谋 掉马

  周潋蹙着眉,一点一点地沉下/身,头低着,亲在那人唇角。

  眼尾有泪珠很轻地滑下去,被他噙在口中,苦里又莫名泛着甜。

  “如了阿执的愿,”

  “怎么还要哭?”

  唇被咬得泛红,齿痕宛然,像是春日里的早樱。

  那人偏过头,湿漉漉的长睫微颤。

  “这样也疼。”

  怎么会有人这般娇气?

  周潋忍不住要笑,身体动了动,又倒抽一口凉气。

  于是换成了苦笑。

  “那怎么办,”他吮去谢执眼睫上挂着的泪珠,“心肝儿,”

  “你忍一忍。”

  “头一回,大都如此。”

  话音刚落,身下人猛地挣扎一下,“少爷倒清楚!”

  醋倒是换了人酿。

  周潋拿指腹很轻地点了点他后颈那一粒殷红的痣,直到这人乖了,才咬着他的唇,低低笑一声。

  “书中自有颜如玉。”

  “阿执不晓得吗?”

  床幔里,映出身下人颊上胭脂红绯,雾似的长睫密密地颤,停了不知多久,那人又开口,娇气极了似的抱怨。

  “怎么还没结束?”

  若非时机不对,周潋当真想将人押去好好读一读书了。

  谢执还未了,如何结束?

  他咬着牙,勉力笑着,在那人耳侧教道。

  “好阿执,若要结束得快些,”

  “你再唤我一句哥哥,来听一听。”

  那人不肯,连耳廓都红了一片,偏过头去,再不肯听他开口。

  周潋拿话哄着,一点点骗人。

  “唤一声,便能少受些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哥哥”才堪堪入了耳中。

  细白的手攥在大红的幔帐之上,只一瞬,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周潋笑着,俯身下去,珍而重之地亲在那人眉间。

  为了这人,他从来都是做什么也甘愿。

  他将这人容纳进身体里,自这一天始,永永远远,谢执都只会是他一个人了的。

  多么好。

 

 

第109章 府衙狱

  细雨淅淅沥沥,落了整一夜。

  红绳不知何时松脱开来,胡乱绕在纤细手腕上一圈,腻白皮肉上红痕点点,遮不住的旖旎和香/艳。

  到最后,谢执已是累极,昏昏沉沉地靠在榻上,叫周潋搂在怀里,不够似的,细细密密地亲,连推开的力气都不剩几分。

  那人附在他耳边,声音低低的,似乎说了什么,等我之类的,朦朦胧胧,又听不大清。

  等什么?

  这人是打算将自己弄死,如此好逃过明早的坦白吗?

  休想。

  迷迷糊糊中,谢执还晓得揪住周潋的袖子,用一点残存的意识想要开口,又被人堵回去,唔唔几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暧昧动静,只好气鼓鼓地住了口。

  预备着翌日一早,再同这厮算总账。

  ***

  最后也没算成。

  谢执勉强睁开眼时,已近午时。

  床榻之上凌乱一片,罪魁祸首已然溜得无影无踪。

  周潋跑了。

  “公子……”

  阿拂战战兢兢地候在门口,欲哭无泪。

  天地良心,她只是晚回来那么几刻钟,自家公子就叫人拐到床上去了。

  她怎么就没将人看住呢?

  谢执身上胡乱披了件外衫,伸出手,掩了掩松脱的衣襟。

  细白手腕上,情/事痕迹还未消褪,阿拂看得触目惊心,好悬没昏过去。

  “公子,要阿拂帮您……取些软膏涂一涂吗?”

  单手腕同脖领已经不能看了,阿拂简直不敢想别处是什么情景。

  那周少爷还自诩读书人呢,竟粗暴成这样!

  谢执闻言一哽,待反应过来,有些羞恼地闭了闭眼。

  “不必。”

  在下头的又不是他,用什么软膏!

  说起来,昨夜那人用的软膏是从何处拿来的?

  寒汀阁里可没有这种玩意儿。

  随身带着的吗?

  这人果然早有预谋!

  床幔叫谢执攥在掌中,险些揪出洞来。

  “他说了什么?”

  阿拂垂着头,在心里暗暗叫苦。

  “没什么了。”

  “只临走前,说在桌子上替您留了东西,叫嘱咐您看。”

  “还说……”

  可怜兮兮的小丫鬟闭了闭眼,磕磕绊绊道。

  “说您昨晚累着了,吩咐叫您好生休息,不必来叫。”

  她说什么来着!

  公子肯定要生气的。

  周少爷,还是自求多福吧。

  谢执面无表情,披衣从榻上起身,三两步走去桌前。

  怕自己醒了,耽误这人跑路吗?

  很好。

  他倒要看看这人留了什么鬼话。

  桌上只一张白宣,寥寥几行字迹,似是匆匆写就。

  ——昌盛庄,二月初九,丑时,辎重行经,可携符令领兵而擒。

  ——先前同靖王往来书信俱已寻齐,收于书房左手三层暗格之中。

  ——不久将归,珍重勿念。

  ——等我。

  最后二字落笔极重,墨迹洇散开来,刺得谢执眼疼。

  二月初九,是一日后。

  是他们先前百般想要探听到的,靖王藏匿运送盔甲辎重的时间地点。

  周潋是从何处知晓的?

  为什么会留下这样似是而非的字条?

  他如今人又在哪里?

  落了字迹的纸不由自主地在手中攥紧,指甲切进掌心里,硌得生疼。

  谢执垂着眼,在桌边站了不知多久。

  久到阿拂险些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谢执蓦地转过了身,语气淡淡。

  “他先前同你计划了什么?”

  “现下同我说一遍。”

  他不是傻的。周潋种种反常之举,连带着阿拂方才躲躲闪闪的神情,谢执即便先前不清楚,此刻也想明了大概。

  周潋定是用某种方式说动了阿拂,才能叫这丫头生出胆子,二人背着自己约定行事。

  否则,好巧不巧,周潋怎么偏偏拣了昨夜登门,阿拂又恰好不在。

  两人一路的鬼心眼儿。

  “公子……”

  阿拂哭丧着脸,眼巴巴地看人。

  周少爷虽同她说过,此计瞒不了公子多久,可也没说会这般快啊。

  她还没想好蒙人的说辞呢。

  谢执在桌旁坐下,指尖在字条上点了点,抬一抬眼,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讲吧。”

  阿拂:“……”

  别无他法,只好一股脑交代出来。

  “周少爷说靖王疑心重,一时半刻不会轻易信任他。”

  “辎重之事又不好久拖,迟则生变。”

  “所以生了个冒险的法子。”

  “先前您曾叫他仿制过玉竹宣,虽不全似,拿来骗靖王身边非极亲近之人,还是行得通的。”

  “初一小哥那边探来消息,辎重运送之事,周澄或有参与其中,周少爷便预备着从他那边入手。”

  “以玉竹宣作饵,将人诱去山庄之中动手,既能得知辎重藏匿运送的时间地点,又能寻出契机,将庄中金脉刻意暴露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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