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弟(154)
“我就想看着你,我怕你出事,看着你也不行?”
白秋可怜巴巴,锦玉就委屈巴巴,一双水色的桃花眼,一眨就变得悱恻多情。这不全是演的,他确实担心白秋,从早上到中午,白秋就喝了一碗糖水,这如何能顶事呢?锦玉想亲自下厨给白秋做饭,不然他把他抱到椅子上干嘛?
“我都把你搬到这了,你让我走?”
挨着厨房门,锦玉不声不响地生起火,白秋靠在椅子上直叹气,实在拗不过锦玉,便答应指导他。可他心里是完全不相信锦玉能做好一顿饭的,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在花溪村时就惯会偷奸耍滑,当时他叫他洗碗,他就不爱干,除非自己在床上把他满足的透透的腰直不起来脚下不了地,否则谁也别想让锦玉干活,这蜜罐子生来就是享福的。
“可蜜罐子今天只想要秋哥享福。”
锦玉嘴甜的不行,从小缸里拿出只杀好的鸡,这当然是阿苦杀的(不是他们养的鸡是朝晖送来的),鸡洗的很透彻,毛也拔的干净利索,没收拾好的案板上放着挑拣出来的毛栗子,白秋稍稍动脑就知道阿苦是想给他炖栗子鸡。
上好的栗子,上好的小母鸡,都是上好的食材,白秋怕锦玉糟蹋了,多次劝锦玉不要瞎弄,奈何锦玉兴致勃勃,那些本该聚集在裤裆里的残存药性似乎都从下往上入侵了他的脑子。
白秋最后一次拦还是没拦住,妥协地抬起手,指导锦玉先用清水涮锅,涮完又叫他切姜丝、葱段,备八角、桂皮、香片,拿油过了加水出味,有了味就可以下鸡了。
那鸡,锦玉是草草切的,丢掉一个鸡头一个鸡屁股,剩下的就随缘剁剁扔进锅里。他的刀法烂的出奇,鸡屁股就罢了,鸡头连着一截鸡脖子一齐给扔了,白秋看的那叫一个可惜!鸡脖子上还不少肉呢,切下来可以卤可以煎,纵使他们不吃,拿水过了撒些盐还可以喂给巴掌,就这样被锦玉浪费,白秋觉得自己不单屁股疼,脑袋也开始抽抽地疼。
然而锦玉是什么人,这位向来爱玩弄人心的好手,知道白秋节省,就故意当着白秋的面挥霍,他想要白秋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这样就不会想着昨天的事,想着满身的伤,那些虽不让他看但猜也能猜得到的惨不忍睹的伤。
“你该做下一步指导了,先生。”
“你叫我什么?”
“先生。”
锦玉眨着眼,越发扮的可爱顽皮。他长的幼嫩,故作顽皮时真的很像小孩,白秋被他叫的心软成一片,再说不出半句严厉的话。锦玉见白秋的脸不再沉着,知道自己又讨好到了正地方,一连叫了几次先生,把白秋叫的头脑发晕,恍惚间又得了小徒弟几个甜腻的亲亲,那亲亲沿着他的下巴一路亲到他的耳朵,白秋的魂都亲飞了,迷迷糊糊地将剩下的步骤指导完。
一锅鸡汤出来,油水在中途撇净,上面几颗枸杞散落,还有软糯的栗子面乎乎一戳就破,那几乎被锦玉切散架子的小母鸡静静地安睡在黄澄澄的汤中,锦玉舀了一勺喂给白秋,味道竟意外地不错!
白秋在他的服侍下喝了小半碗,热热的鸡汤下肚,瞬间就缓和了他苍白的脸色,锦玉满意地看着嘴唇逐渐红润起来的白秋,弯下腰蹭他的脸想讨赏。白秋却不知说什么好,只红着脸夸了夸,然后又叫锦玉回家。
锦玉被他催的都快没脾气了,坚持再喂白秋一碗,喂完了蹲下,抱着白秋的腿,很无语地诘问:“为什么总是叫我走?莫不是我昨晚叫你受了苦,你还没原谅我?”
“哪的话!”
“那你总让我走干什么,都说了我要晾他们一晾,凭什么他们害了我,还要我屁颠屁颠地回去收拾烂摊子,我才不呢!”
第200章 也给白秋一个小孩
“你这算是耍脾气吗?”
白秋看着死瞪着眼,说着不,然后赌气的锦玉就跟宅子里养的小少爷似的。他向来是这种爱撒娇的性子,他向来也是个孩子,这白秋都懂,可,这个孩子他也有孩子,难道他真的完全不管小腾儿了吗?
“腾儿还在家呢。”白秋不得不把这一点指出来。
锦玉被家人算计,被下药,心中躁郁,想让他们多忙一会儿多操心操心他能理解,然而腾儿还那么小。院子里什么人都有进进出出,万一出个闪失,这个责又得谁来负?
白秋不觉得现在的嫣然还有心力照看小腾儿,从她肯买兔进府这件事来看,她对锦玉的在乎显然是超过了小腾儿,且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个女子,再坚强,丈夫失踪,这个失踪又是自己造成的,她心里面的压力得多大!
白秋不是不高兴锦玉陪着自己,而是锦玉作为丈夫、父亲,和家人相处都要处处计较的话,那未免太没劲了。
他的提醒有一分被锦玉听进去了,锦玉总是忘记自己做了爹,虽然他自认也疼小腾儿,但这种疼就跟疼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论在乎程度,他甚至不如白秋。白秋是天生的会照顾人的性格,实在是比自己更适合当爹爹,思及此,锦玉突然冒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不如哥也去找个女子吧?”
“嗯?”
“我说,我给哥也找个女子,秋哥想要什么样的,要干净的没经过事的雏/儿,还是那种屁股大好生养的?”锦玉抱着白秋的腿,眼睛发出不一样的光。
白秋直接被那道光吓到了,都没听清楚锦玉说的话,等他听清了,再看锦玉在他脚边不住地点头,心中逐渐被寒意笼罩。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成亲?”白秋的声音变了调。
锦玉听出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成亲,是买丫头。”
这在清丰县其实很常见,换任何一个地方类似的买卖都不会少。这世上有人能生养就有人不能,不能的成了亲,难道夫家也要跟着认倒霉,一辈子没香火么?
借腹生子的事从来都有,人家老爷愿意纳妾就纳妾,不愿意纳妾,为了要个孩子,出去典一位女子回来,生了娃,娃留下,女子拿了报酬离开。夫家有了娃,借腹的女子有了钱,不是两全其美?
锦玉不明白为何白秋的反应会如此大!他都不吃醋了,愿意他的秋哥亲近女人给自己留个后,结果白秋却不领情,反而责骂他。
“这又是从哪听来的阴损主意?买女子让她给我生娃,生了娃又赶跑她,亏你还读过书,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白秋气的发抖,躺在椅子上,肩膀都在哆嗦。
锦玉看他气的厉害,连忙跪下认错,可认这个错单纯是为了哄白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的地方。什么阴损,什么赶跑,他坑了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分明是两相情愿的!
不能生养的人家想要孩子有错吗?
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卖自己的肚子有错吗?
为什么不换一种思路,他们给那些出来卖的女人钱,在怀胎期间好生照顾她们,事后再给她们一笔丰厚的养老费,是给她们以救济啊!得到钱的人,说不定还要感激他们,说他们在行善积德,这怎么是阴损呢!除非白秋不喜欢孩子,那就更不可能了,白秋对村子里那些总欺负他、骂他的皮孩都没脾气,又怎会不喜欢自己亲生的小孩?
他们秋哥亲生的小孩,一定非常可爱。是男孩,就是最任劳任怨的、模范的小哥哥;女孩,那也绝对贴心如棉袄,长大了,亦是位水灵灵的漂亮姐儿。
锦玉都计划了,白秋若是生男孩,就让他和小腾儿做兄弟,生女孩,自然就要成亲。不过生男孩也能成亲,他们可以结契嘛,就像他和白秋,他们两只老鸟,窝里两只幼鸟,两只老鸟是一对,两只幼鸟也是一对,这是多么美的事!
锦玉都能想象出自己对白秋小孩的偏爱,他有好多生意,好多铺面,他想把它们都给他,给白秋的娃。他的心,是这么热这么诚,何来的阴损?这可真是看错了他!
“我是怕你没后,哪个男人不想留后?我处处为你考虑,换来你骂我。好,骂就骂吧,当我嘴欠,可你非骂完了又赶我,我就那么碍你的眼?你不让我把腾儿抱来,将来看别人都儿孙绕膝,有的是你羡慕。再说一遍典女子借腹生子是自愿的,行了,你继续骂吧,谁叫你是我的祖宗,我听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