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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28)

作者:青猫团 时间:2022-05-18 09:21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定南侯一族是主谋,必是要斩的,不斩不足以昭显皇权,镇慑万民。
  至于其他几族,裴钧要的就是撕破虞京这张旧网,就算是结网,也得他来编织掌控,他得做这网上捕食的蛛王。
  所以梁宗光做学问是没得讲,做官还是差点意思,七十多岁了还被人牵着鼻子走。
  不如以后就以他年高鬓霜不宜辛劳为由,免他上朝,只叫他给皇帝和宗室子们教教书、写写文章。
  宗室子那么多,让梁宗光多收几个弟子,够他忙的,也许就有意外之喜,喜提下一个谢晏呢?
  ……呸!怎么哪都有谢晏。
  裴钧倚在龙椅下首的摄政王大座上,单手支颐,听他们分作两派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若非是碍于文人那些虚文缛礼的面子,恐怕这会儿都得打起来,相互扯头发。
  头疼,头好疼。
  他前一-夜就一宿无眠,昨晚又在枕头上流浪了一-夜,连窗外的风都听得一清二楚。今早戴上摄政王冕时就觉得头皮发紧,整个后脑一阵阵地抽痛。
  上头小皇帝茫然无措地望着他,快要急哭了。
  下头百官唇枪舌剑互不相让,脾气差的都开始骂娘。
  烦,是真烦。
  梁宗光不知被人谴责了句什么,气得胡子哆嗦,指着那人鼻子气得舌头都不利索了:“竖子无礼!此乃朝堂之上,岂容尔等污言秽语辱没圣听——”
  污言秽语?
  裴钧想到那晚,谢晏泪眼朦胧地抓着他的手,好奇地看了看指尖上沾的东西,伸舌舔了一下,连呸了好几声:“……好腥。”
  裴钧耳边轰的一声。
  他“砰”一声拍案而起:“确实是污言秽语!恬不识羞、不知廉耻!大虞竟有此等人!真是、真是……”他恶狠狠骂道,“不知廉耻!”
  下面吓得霍然鸦雀无声,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摄政王息怒!”
  有没掺和这场撕扯的中立派臣子,两手抄着袖子偷偷瞄了摄政王一眼,心想,这位往日骂人是花样百出,骂得人连话都插不进去,今天竟然一个词儿连着骂了两遍。
  可见果真是气得不轻。
  没掺和这事儿是对的。
  -
  裴钧在朝上吃了一顿不痛快,下了朝连小皇帝的学问骑射也懒得考校,也没在御书房批会奏折,更没有单独召见大臣议事,径直御马回了府。
  “殿下?”门房没料到他这个点儿就回来了,匆匆帮他牵了马。
  裴钧头疼似裂,什么也不想管,就想昏天黑地的睡上一觉。他快步走了一段,随手叫住一个婢子:“给孤准备一壶烈酒,一炉安神香,送到抱朴居来。”
  婢子看他扶着脑袋,鬓角微汗,还一身戾气,就知道他头疼病又犯了。到时候真疼得厉害了,红着眼睛谁都打杀,她不敢招惹。
  摄政王这头风由来已久,说是胎里就气血不足,有了源头。
  少年时他在北境军营里吃过不少苦,北境冷,不到十月就开始下大雪,天寒地冻的。那时有恩有宠、有名有姓的皇子都在虞京里争夺皇位,唯他一个没人管,在边境与敌人厮杀。
  冰厚,天又酷寒,那是多少衣裳都不够暖和的,不管是房子里还是帐子里,都透着阴寒,若穿着盔甲,更冷得骨头都是脆的,还有人因此冻死。
  他不愿与旁的将士有什么分别,也日日睡在冰窟窿似的营帐里,生了小病小灾也不会刻意传唤医士,自己熬些热水喝就好了。许是某次风寒后留下的病根没去净,开始头疼,时不时就犯上一回。
  据宁喜公公说,有次摄政王率领小队追击鞑寇,陷在了雪原里,他恰巧头风发作,疼的恨不得撞墙,还看见他母妃站在雪里朝他笑。
  幸亏摄政王意志坚定,没有迷失,晓得那不过是因为过于思念母亲而产生的幻觉,不然他一脚踩过去,底下就是万丈冰崖。
  可是吓人!
  不过自从回了京,气候暖和很多,太医又上心医治,他头风几乎痊愈了,怎么今儿个又……
  婢子福身“喏”了一声,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找宁喜。
  裴钧站定缓了一会,待头痛稍减,便一鼓作气,大步流星地回了抱朴居。
  他疲惫地推开门,褪-去冕服金冠随手丢在椅背上,只穿了轻薄的里衣提腿就要上榻。
  一掀开帘帐,眸子立刻缩紧。
  ——只见锦绣薄被底下,蜷缩着一个起伏袅娜的身影。
  裴钧眼眸刹那阴鸷几分。
  大胆,放肆,光天化日就敢上他的榻!
  他抄起佩剑,一把挑开了锦被,厌恶地以剑柄勾过了那人的脸,叫“来人,拖出去打死喂狗”的话都到嘴边了,入目的却不是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美人。
  不,也确实是位美人。
  ……是谢晏。
  裴钧愕然。
  他脸色更差,僵硬地退出了寝居,抬头看了看挂在院门上的匾额,是“抱朴居”没错。
  回到屋里挑开帘子又看了一眼。
  ……仍是谢晏。
  还是呼吸粗重、面色绯红,昏睡不醒的,十分好欺负的谢晏。
  裴钧:“……”
  -
  不到一刻,宁喜就端着酒水和安神香跑过来了。
  一进了院子,他大吃一惊,就见摄政王只穿着一件单薄里衣,墨发披肩垂下,捂着脸坐在门外的长廊底下,被风筛来筛去的。
  宁喜怕他这是头疼发作的厉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唤了一声:“殿、殿下?”
  裴钧揉了揉眉心,冷静了片刻,郑重道:“宁喜,孤病又重了。”
  他语气如此沉重,宁喜立刻慌张起来,忙放下东西左右地看了他一圈,摸他额头,又捏之前太医教过的止疼穴位:“怎么,怎么就重了?您哪儿不舒服,要不奴去唤太医来……”
  裴钧拂开他的手,深深地呼吸了好一会,才抬起眼来久久地望着房门的方向。
  “孤一回来,竟看见他……谢晏,在孤床上。”
  裴钧长吸了一口气:“孤又产生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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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已知:
  思念母亲→幻觉母亲
  ????→幻觉谢晏
  求解:
  ?什么
  -
  噢,你惨啦,你陷入爱河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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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宁喜愣了一会,继而明白过来,哭笑不得:“殿下,不是幻觉,那确实是平安侯。”
  裴钧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盯着宁喜怔了下,茫然道:“你说什么?”
  宁喜略宽了宽心,知道他不是真的头疾加重,慢慢又说了一遍:“是真的平安侯。”
  说罢从袖中掏出他一贯常吃的药丸,倒出了两粒,看他接过去吞了,才放心说:“言管家将人送来时,说平安侯病了。”
  “殿下上朝去了,奴也想着不应当叫人随便进来,可是平安侯病的着实不轻,总不能让人睡在前厅的地板上……”
  “别处院子都不曾仔细打扫,都是灰尘,怕加重了小侯爷的病情……奴就自作主张,先送到抱朴居来了。”
  宁喜说完,小心翼翼地瞧了眼摄政王的神色。
  裴钧没懂,压抑着头疼带来的躁郁问:“他病了到孤府上做什么!”
  宁喜眼神闪烁,被裴钧盯着盯着,耳根还红了,他为难地看了裴钧一眼,低声道:“言管家说,平安侯病得重,得要一根百年老参保命……一根百岁参少说要几百两,侯府没钱,说买不起。”
  裴钧诧异:“他买不起,孤就买得起了?”
  宁喜看着裴钧长大的,又是摄政王的身边人,理应有规劝之责。犹豫了一会,轻声说:“此事言管家在理,怎么说也是殿下不好,如今平安侯重病,殿下岂能如此薄情。不过是一颗百年参,府上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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