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给我摸摸腹肌(95)
“你别害怕,今个王家要不给个说法你便与我回家,哥还养得起两个人的!”
不多时,王家的两个嫂子脸色不太好的从屋里走出来,大嫂子赔笑道:“哎呦,陆云的三哥来了,快进屋坐。”
陆遥冷笑一声,“我可不敢进去,怕闻到什么脏的臭的。”
二嫂子眉毛一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家怀孕不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陆云还说不得了?”
“那也轮不到你来说,你算哪根葱?陆云吃你的还是喝你的?鼻子里插大葱装什么相!”
“你!”那妇人气的脸涨红。
陆遥没搭理她转头问陆云,“你公婆没在家里吗?”
“没有,村里今天有办丧事的,去帮忙了,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呵,怪不得。”
两个妇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各自回了屋子。
陆云拉着陆遥也进了自己的屋,他正在做小孩的衣裳,用的还是成亲时陆遥给他的那匹布料。
“三哥,你今日铺子不忙吗,怎么有空来这?”
“大花病了,我想请你公爹是帮忙看看。”
“哎呀,病的严重吗?”
“我也不晓得,就是趴在地上不动弹,东西也不吃了。”
“那等会儿我公爹回来,让他陪你去镇上瞧一瞧。”
陆遥点点头,“倒是你,怎么样了?”
“挺好的孩子也听话,再有三个月就该生了。”
陆遥见他肚子不算大,这些日子应当有控制饮食和运动,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些。
“你那两个嫂子总这么说你?”
“哪能啊,只有公婆不在家的时候才敢这么说,我懒得搭理她们,反正掉不了一块肉,爱说就说去吧。”
“真是过分!下次她们再敢这么说你,你就告诉你公婆!”
陆云笑了笑,“告了至多不过是说几句,平白惹得公婆心烦,算了。”
陆遥恨铁不成钢,弟弟就这点不好,性格太过随和,在家时就因为脾气好,经常被原身欺负。
“你不说一会我说,这次她们敢当面骂你,下次没准就敢动手打你了,你可别惯着这些人!”
陆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哥,第一次感觉到被娘家人撑腰,心里暖融融的。
两人说了会儿话,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回来了。
大概是怕陆遥告状,王家大儿媳和二儿媳反而先跑到公婆面前告起状来。
陆遥扶着陆云从屋里走出来,就看王老爷子面色铁青的听着两个儿媳七嘴八舌说着陆遥说话多难听之类。
王老太连忙道:“闭嘴!给我滚回屋里去!”
两个儿媳吓得脖子一缩,立马闭上嘴进了屋。
王家老太太走过来,强撑起笑容道:“我这两个儿媳眼皮子浅,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妯娌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但是眼下弟夫不在家,陆云又怀着身子,还望您多帮忙照拂一下。”
“那是应当的,那是应当的,快进屋去吧,我让他爹杀只鸡中午留下来吃顿饭。”
陆遥连忙摆手,“不用了,家里还有急事,今日来是想请王大伯去镇上帮我看看骡子,从昨个起就不吃东西了,今早上站不起来,看上去病的有些厉害。”
王老太一听连忙喊来丈夫,“陆云三哥家的骡子病了,你去帮忙瞧瞧吧。”
“行,这会儿就去吗?”
陆遥点点头,“嗯,晚了我怕大花再严重了。”
老头拿出干活用的木箱,收拾妥当后跟着陆遥出了门,陆云把他送到大门口才依依不舍的进了院子。
回去的路上,陆遥看见前面有好长一串送葬的队伍,还是分开走的,看起来不像是一家人。
“王大伯,这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王勾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吧,那些是去服徭役的人,死在了半路上。”
陆遥脚步一顿,心脏蓦得一紧,“服徭役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他又叹了口气,“哎,倒霉啊!咱们镇上的人原本是去范阳修陵宫,结果半路被平州府衙拦住,改道派去营州送粮草。”
陆遥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差别。
“送粮草苦累,半路还容易碰上偷袭的敌军十分危险,这村里便有人逃役了,结果连累了同行的七人被杖杀,前天吏官才派人过去收得尸。”
陆遥脚步踉跄,眼前冒出金光差点晕倒在地。
王老爷子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我知道你担忧你家相公,我何尝不担忧呢,这事都不敢跟陆云说,怕他听完吓坏了身子。”
陆遥好半天才缓过来,控制者情绪勉强没掉眼泪,“谢谢大伯同我说这些。”
王勾摆摆手,“值不当谢,只盼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
回到镇上,王老爷子给大花瞧了瞧,毛病不大就是麻烦。
这骡子患上了口疮,唇舌都烂了,一掰开里面泛着腥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王勾让陆遥拿盐兑一盆盐水,给骡子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疼的大花一个劲扑腾,几个人都按不住它。
待洗完唇舌,涂上他自制的草药,大花看起来状态比早上好一些了,最起码肯张开嘴吃豆子了。
王老爷子洗了洗手道:“这几日少给它吃点东西,每日用盐水洗一回,这药给你们留下一包,按着我的法子撒上就行。”
陆广生道:“麻烦你这么老远跑一趟。”
“咱们两家啥关系,谢我不是见外吗!”
陆遥强撑着笑了笑,“大伯中午留下来吃顿饭再走,你跟我爹喝两杯。”
王勾心里装着事正愁没人说,有亲家公陪着便点头答应了。
陆遥把家里的卤菜和卤蛋盛出一盘,又去街上打了一壶酒,买了一斤花生米,两个老头坐在屋里喝了起来。
“咱们老哥俩还是头一次单独坐一起喝酒,今儿个可得好好喝一杯。”
“哎。”王勾点点头,让他把碗里的酒斟满。
“再有几个月陆云就该生了,也不知道是丫头还是小子。”
“第一个娃娃丫头小子都好,都好。”
陆广生笑道:“是呢,两个孩子还年轻,以后怎么也得再要两个,有田这小子我可稀罕,实在又有能干。”
王勾心里难受,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老哥,我怎么瞧着你今日不太对劲儿,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王勾这才将徭役的事说出来,“本来定好的是去范阳,谁承想中途会改道!我们村有几个人偷跑回来,结果连累了其他人,七个被打了一百军杖,人都打得变了形,自腰部往下像汤饼一般连裤子都套不上了。”
“啊!”陆广生吓得脸色都变了,他当年也曾被抓过壮丁,侥幸逃了回来,所以知道去送军粮意味着什么,若碰上大战那可是全民皆兵,上头才不管你们从哪来干什么来的,抓过去一律充当战奴!
王勾老泪纵横,“我三个儿子今年都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陆广生家里虽然没有儿子去服徭役,可两个儿婿也是半个儿啊,心里不比他好到哪去,红着眼眶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哪有什么办法,听天由命吧。”
两个老人坐在屋里哭,陆遥坐在厨房垂泪,之前他以为最多不过三个月怎么着也回来了,谁承想遇上这种事,一股火顶到嗓子眼,嗓子肿得登时就说不出话了。
屋里的人喝了一个多时辰,陆广川喝醉了酒哭着睡着了,王老爷子酒量比他强些,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陆遥把锅里的吃食给他装了一大碗,又捡了十多个卤蛋让他拿回去吃。
老人擦着眼角道:“你也别太担心,兴许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陆遥点点头,哑着嗓子说:“麻烦大伯多照看陆云,别让他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