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给我摸摸腹肌(192)
陆遥跟他的打扮差不多,但头上插了一根发簪,这枚发簪是当初林夫人送的那枚玉簪,因为贵重只有逢年过节才拿出来戴一戴。
小年穿了一身红色的缎面袄,梳了两个发髻在脑后,上面戴了一对银制的蝴蝶花样梳簪,耳朵上还坠着一副青鱼儿耳坠。
小豆子和小春是一模一样的天青色袄袍,都收拾妥当一家人去了老太太那边。
酒楼里留了不少吃食,今天过年让陆清他们吃,陆遥还各给他们一吊钱做压岁钱图个喜庆。
来到长水胡同,陆林正在扶着梯子,王有田站在在上头挂桃符。
“怎么样,二哥你看正不正?”
陆遥离老远接话道:“正!两边刚刚好。”
两人闻声回头道:“你们来的还挺是时候,扁食马上下锅,快进屋准备吃饭。”
“哎。”陆遥进屋洗了洗手开始帮着忙活。
小春领着弟弟妹妹和在院子里玩耍,小黑狗现在已经变成了大黑狗,跟在孩子们身后汪汪叫着好不开心。
挂好桃符,三个汉子开始劈柴,晚上要烤羊肉,今天用的柴格外多。
屋里陆遥领着两个兄弟做饭,卤鸡、炖鱼、涮羊肉,中午准备了十二道菜,晚上烤全羊就不用弄菜了。
陆林从外头拎了个布袋子进来,“前几天我上街买了点好东西,待会儿添道菜。”
“哎呀,这不是虫子嘛!”陆苗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虫子,这叫蛾蛹子,五文钱一个可不便宜呢!小时候爹在山上弄到个几次,你们俩那会儿太小估计都忘了。”
陆遥还有点印象,不过也不太敢吃,“这东西怎么做?”
“拿盐水煮熟了就能吃。”
陆苗看一眼都觉得膈应,“我可不敢吃,二哥你自己吃罢!”
陆林哈哈大笑,自己下手把蛾蛹煮熟,撒上一点细盐。
吃饭的时候,几个孩子都对这蛾蛹既好奇又恶心,看着陆二哥吃得香,小豆子也想试试。
小年在旁边小声嘀咕,“你吃吧,等这蛹子进了肚里后就会孵出一堆小虫子,说话时虫子就从嘴里往外爬。”
“咦~!”小豆吓得不敢再吃。
倒是赵北川尝了两个,味道还不错,小豆就一直盯着大兄的嘴,生怕他往外爬虫子。
*
天一擦黑,王有田就把院子里的木堆升起来了,橘红色的火光冲天,大人和孩子都穿上厚衣裳出来,围着火堆转圈去去晦气。
今年所有不好的事都驱掉,来年必定顺顺当当平平安安的!
赵北川把爆竹搬出来,放在旁边空地上点燃,随着砰砰的爆竹声响起,黑狗子钻进犬舍里嗷嗷叫,孩子们欢呼着跳起来。
这是陆遥来到这过得第四个春节,一切都在慢慢变好,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柴堆烧了一个时辰逐渐变成暗红色,陆林把腌制了一天的羊搬过来,驾在木头上烤起来。
趁这个功夫赵北川回酒楼点灯,前头两个大红灯笼里放的是牛油蜡烛,点起来真亮堂!刚巧隔壁驿站掌柜的也在点灯,两人见面互相拱手说了几句吉祥话。
赵北川去后头转了一圈,见陆清、陆明和马宽三人围坐在厨房里正在吃饭。
“东家回来了!”三人连忙起身问好。
“没事你们吃吧,今晚我们在长水街那边守夜,有事就过去叫我。”
“嗯。”
从酒楼往回走,这一路全都是砰砰的爆竹声,赵北川加快步伐几乎小跑着回到陆家。
院子里大家围坐在火堆边烤羊,肉快烤熟了,焦香四溢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陆遥拉着他的手道:“灯点上了吗?”
赵北川搬了个木桩坐在他身边,“嗯,你买的这个蜡真好,离远看这一条街就属咱家的灯最亮。”
陆遥在他耳边小声说:“那可是从上京运来的牛油蜡烛,一根就要八十文,贵着呢!”
赵北川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过去他们连五文钱的油灯都不舍得点,转眼都能用得起八十文的牛油蜡烛了。
羊肉烤好了,大家拿着盘子开始分食,刚开始还拿筷子夹,后来都上了手,各个吃的满嘴流油。
吃完羊肉老太太有些困倦了,大伙便让她带着几个孩子先去睡觉。
其他人则坐在东屋炕上聊天守夜,大伙讲起过去的旧事忆苦思甜。
“谁能想到咱们一家子能来府城呢。”陆林磕着瓜子道:“有时候闭上眼睛就跟做梦一样,昨天还在村子里种地,今个就再府城开了铺子。”
王有田点点头,“那天我还跟陆云说起过这件事,真是像做梦一样,来府城前一天我俩还在地里收粟呢。”
陆云道:“全靠三哥和三哥夫帮扶。”
“自家兄弟,说这话就外道了,我不帮你们帮谁?自己过好了不算本事,让自己家人都过好了那才是本事。”
陆云听得红了眼圈,兄弟几个他是心思最细腻的那个,早些年也怨愤过三哥,如今却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他,没有三哥他们还住在柳树村,为半亩粟米扯头发。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这神神叨叨的事上,赵北川讲起自己那次在山上碰见狐狸,差点被引下悬崖的事。
陆遥道:“提这件事我都后怕,好端端的非去追狐狸,那么高的悬崖要是掉下去,不死也要半条命。”
赵北川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入魔的似的,一门心思就想抓那只狐狸。”
“你这是迷瘴了,山里头的活物年头久了都有灵性,我爹也遇上过。”王有田嚼着龙眼干道:“这事还是我小时候听他们提起的。那会儿我才三四岁,有一回我爹去山上砍柴,不知怎么就砍断了一条蛇。”
大伙一听同时吸了口凉气,古人对蛇的恐惧远比狐狸、狼这些动物强烈的多,因为一旦被毒蛇咬中几乎必死无疑,所以春夏之际很少有人敢往山里走。
“那条蛇足有手腕粗细,当时我爹也没在意,结果砍完柴山上突然起了一片浓雾,把他困在了山上怎么走也走不出来,眼看着天都黑了,急的我爹团团转。”
陆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件事,好奇的问:“后来呢?”
“后来我爹回到砍死的条蛇身边磕了三个头,说自己无意伤害它,今日遇见许是老天爷设的劫,还请仙人饶恕他,日后必定给它供奉香火。说起来也稀奇,我爹念叨完眼前的雾就散了,他赶紧拎着柴跑回了家。”
大家惊叹不已,“伯父供奉那条蛇了吗?”
王有田点点头,“供了,找人刻了一块木牌放在箱笼里,逢年过节上一炷香。”
大家聊了半宿,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陆遥困得不行,靠在赵北川肩膀眯了一会儿。
吃完早饭几个孩子还要留下玩,赵北川便领着陆遥回去补觉,下午继续去那边吃饭。
就这么吃吃喝喝一直到初八食肆酒楼开业,这个年才算过完了。
*
二月初六,葛长保从边关送回信来。
信上报了平安,说自己身体无事,陆苗做的衣服很合身很暖和,他非常喜欢。当然写得可不止这点,因为上次陆苗自己写了一封信夹在衣裳里,虽然字写得乱七八糟,但好歹意思都对。
葛长保以为他识字了,在信里写了好些肉麻的话,什么看见山想你,看见雪想你,恨不得马上飞回来与你成亲,生下几个小崽子。
陆苗看不懂便让陆遥给读的,听完信他脸都红成猴屁股了,心里暗暗骂葛长保不害臊,什么话都敢往信上写。
不过压在心上的石头挪开了,肉眼可见心情好起来,开始着手准备亲事。
陆遥跟几个相熟的食客打听府城成亲有什么规矩,刚好今年曹五爷家大儿子去年刚成完亲,这里面的事他门清。
曹五爷道:“你家谁要成亲,我帮你谋划谋划。”
“我五弟和军中的葛校尉成亲,两人去年订下来的亲事,这不是赶上葛校尉去营州换防,三月底才能回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