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187)
谢星珩不着急。
他跟江知与说:“咱们日子还长呢,我慢慢给你讲。”
江知与也想给谢星珩讲故事,但他前半生都在内宅,这时讲故事,就是说人是非。
他憋了会儿,没有什么好故事说,就仰头亲亲谢星珩的下巴。
他主动的,谢星珩就不跟他客气了。
亲热到一半,谢星珩想起来今天没有熬杀精药,硬生生忍住了。
江知与说没关系:“夫郎受孕难,偶尔一次没关系。”
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谢星珩不听:“不然我弄这个药做什么?”
这种事,不能当赌狗。
万一把老婆赔了怎么办?
又不是没其他方式。
江知与红着脸配合他,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气恼。
次日睡到自然醒。
江知与不知道该不该去铺子里,决定先去徐诚家看看,若是徐诚这几天有事,他就去看店。
他来徐诚家,就是想避开林庚,免得撞上什么不得了的场面。
结果他进屋,又看见了林庚。
江知与这回做好了表情管理,没有显出呆滞样。
他客气行礼,打算告辞走人,直接回糖果屋。
林庚叫住他:“你不用走,我走,我有点事,刚好要见你家郎君。”
江知与侧身让步,等林庚走远了,还在门边站了会儿。
冷风吹着脸,江知与感觉到寒意,才回过神。
他往里面喊了声:“诚哥儿,你在吗?”
“在。”
徐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江知与这才把房门关上,绕到里间来找他。
徐家的宅子比江家小,家里还没分家,老大徐武带着夫郎住东边,三个孩子两头住。
大的好带,跟着他们夫夫俩睡。两个小的闹,也有隔辈亲,跟爷爷奶奶睡。
徐诚单独住个屋子,原来是在爹娘那院的厢房里,因孩子多,他就搬了。
在西边,远着院墙,另起了个小屋子。比普通的卧房大,里外两间,待客又住人。又比正统的院子小,没有耳房。
冬天冷,小有家资的人家,都会用破棉衣、旧棉絮拼凑着,做个厚棉帘子遮风。
江知与看他这帘子,都是锦缎做面,眼睛都瞪圆了。
进来看徐诚还没起,江知与自动脑补,大脑过载。
徐诚让他别多想:“他是早上过来的,说给我爹娘拜个晚年。我们昨天聊得比较晚,我就起晚了,他没让人叫我,走之前来看了眼。”
小哥儿房间,外男不好进。
徐诚也没想到林庚会突然来,听见外面动静,他就紧急把屋里显杂乱的东西,全给抱到了炕上来。
这就导致他来不及穿衣服。
徐诚把被子掀开,只见炕上棉衣棉裤都有,还有他随身的小本子、弯刀,钱袋子都散开了。
江知与听他说完,松了口气,过来帮他收拾。
“我吓坏了!”
徐诚笑嘻嘻的:“你没赶上时候,看见的都赶巧。”
那确实。
昨天看他们抱一起,今早看林庚从徐诚屋里出来,不怪人多想。
江知与跟他说:“我原想着来看看,你要是忙,我就去铺子里的。”
徐诚起床穿衣,动作利索,梳头发之前,他还想先把棉衣脱了,这衣服束着他难受!
江知与忙过来帮他梳头发:“怎么这么急躁?”
徐诚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今天有人去糖厂看看,我们挣钱的机会来了!你没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
江知与从知道糖厂会对军销售以后,就猜到是林庚的关系。
现在事到临头,他还是问了一句。
结果徐诚说不是:“是府城的商户,从我们这里拿货,他们到府城卖。不过确实是林庚介绍的。”
江知与听完,盯着徐诚看。
徐诚从炉子上拿水壶,倒热水,再从小桶里匀冷水调温,用温水洗漱。
所有行为都很正常,间隙里说一句,都是对大生意的向往。
是真的很想挣钱。
江知与想了想,提醒他一句:“这个商户,可能是王府的人。”
不然什么商人,需要林庚亲自介绍?
还能跟着一起来丰州买货。
糖厂刚起步,现在生产还没有稳定,进哪门子的货。
他一说,徐诚就摇头:“不,真的是商人,我确认过了。要是王府的人,他会告诉我的。”
他擦过脸,邀江知与出门去,路上跟他说:“他经常在外办差,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很多,这回来的是他熟人,给了面子,但确实不是王府的人。”
徐诚又说:“他跟他爹娘说过了,来年事定,就娶我过门。”
相较生意,江知与更在意好友的感情与婚姻。
地位悬殊太大了,他们还聚少离多。
徐诚耸耸肩:“我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吧。我们也没辙。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江知与定定心。
还是把糖厂的事办好先,帮诚哥儿争取一下。
糖厂来的商人,是在府城闻名的“和升号”。
取了商号,真正的豪富之家。
东家姓秦,来人是现任当家的,也姓秦,行六,见面叫一声秦六爷。
双方约定在一品居吃饭,这是丰州最大的酒楼,上菜都是本地特色菜。
两个小哥儿出来谈生意,大门就敞着,避嫌。
秦六爷年纪四十出头,留了须,只在唇边一圈。面相很和善,圆脸圆眼,见面三分笑。
丰州是昌和府治下的县城,县内商户,都听说过和升号的名头。跟他们家做生意,糖厂是头一例。
秦六爷讲究,上茶不上酒,客套话说两轮,先把自家商号的经营情况说了下。
主营产业是糖、酒、茶,最先是以酒发家,再种茶苗。
糖厂,他们家也有,但产量有限,目前是蔗糖为主,不卖蜜饯。
“我去你们铺子里看过糖品种类了,也都试吃过,单论蔗糖来说,比我们家的口味要纯一些,不涩口。你们能量产蔗糖吗?”
这单生意,以徐诚为主导,江知与作陪,不抢他风头。
徐诚说:“暂时不能,要来年收成后再说。目前糖品杂,也是因为原料采购问题。原料太少,只能产出那么多。”
冬季开的厂子,还能做出蔗糖,就很了不起了。
秦六爷提供了另一种合作模式:“我们家的蔗糖有固定的卖货渠道,不愁卖。我们就定蔗糖,原料是个问题,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出原料,你们厂子代加工,所产蔗糖都归我家。我给代工费。”
算账是江知与擅长的,他恰好听谢星珩说过“代工厂”的例子。
工厂可以做自己的产品,也能利用场地、设备、人工、技术的优势,去接外面的单子。
如果客户有需要,从糖果屋卖出去的糖,甚至能贴牌。
管他叫白家糖还是黑家糖,客人要什么,就是什么。
但小谢说的代工厂模式,是客户下单、提货,有的人会附带配方。也有自带原料的,比较少。
这一环的账目,他们要细算。
江知与轻轻点头,徐诚就知道有利可图,暂时应下,还要详谈。
饭后,三人往糖厂去。
糖厂员工休年假,现在只留了看门人。
看不见人员制糖,但看得见规模、设备。
常见的设备,工坊里都有。
根据谢星珩的图纸,改进过的设备,现在只做出来两台,分两座工坊放着。
看了外观,不懂里面结构,也没开工运作,看了也白看。
秦六爷也不好打听他们挣钱的本事,转而去看仓库。
仓库清了一批货,转到了糖果屋。
里面余货少,内部构造一清二楚。
沿着墙壁,加建了窄边水槽。环墙而建,及腰的高度。
这是控温设备。
徐诚从江知与这里听来制冰的法子以后,就想了这个主意。
水槽还是双层,到时加水加硝石就有冰产生,省得人工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