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订(27)
不止霍仰在想办法,他也在想。
俗话说得好,小病怕拖,就怕原本可以治好的,这样搞一两次,彻底坏了。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他一点都赌不起。
最好的解决办法其实就是互相给一个临时标记。
omega对alpha的临时标记,咬深一点,信息素最长可以维持半个月。
alpha对omega的临时标记,则是把多余的信息素都先清空到omega的腺体里。
摊开来讲,岑真白对临时标记没有很大的抵触,只要不频繁标记,偶尔来一次,实际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再说了,他们后边会分开,时间能抹平一切,终究肯定连身体也会遗忘那个味道。
只是alpha肯定不会同意罢了。
感觉咬霍仰一口,霍仰能当场从二楼跳下去,愁得岑真白一晚上睡不好。
第二天下午,alpha还是没采取任何行动,岑真白坐不住了,主动去敲隔壁的房门。
等了一会,霍仰过来开门了,alpha堵在门口,“做什么?”
岑真白直接道:“我能给你做个临时标记吗?”
或许是太离谱,霍仰的大脑以一种自保状态直接略过了这句话,他说:“你来得正好,待会你听我安排。”
岑真白用平淡的语气重复了一遍:“霍仰,我能给你做个临时标记吗?”
alpha这才听见了,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脸上难得来了点迷茫,“什么?”
岑真白耐心极好,又说了一次,然后他见识到了,短短一秒内,alpha的表情变化堪称精彩。
先是空白,变为错愕,再是惊恐,最后慌忙改为愤怒掩饰,导致有些转换不过来的扭曲,他差点咬着自己舌头:“你、你疯了?!”
岑真白主打一个冷静:“没有。”
“不可能,”霍仰唰地后退了一大步,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岑真白不说话了,看起来竟然还有些失望。
这omega真是疯了……这是想趁他去军令营之前生米煮成熟饭?这野心现在都不遮一遮了?
霍仰看起来很想拿条围巾箍住自己的腺体,他佯装镇定,不得不开口警告:“我劝你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岑真白:“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过来,”霍仰坚决和omega保持两米距离,又回头,“离我远点!”
岑真白很配合,往后退了几步,他见霍仰推开衣帽间的门,之后又打开最大的那个衣柜,底下是八个小柜子,上边整整齐齐码好了一叠叠穿在外套里边的打底衫和毛衣。
alpha居高临下地宣布道:“进去吧。”
岑真白看着放得满满当当的衣服,“进去?”
“你坐衣服上,”似乎是嫌他笨,霍仰难得解释,“放信息素,然后我拿真空袋包起来。”
岑真白沉默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他看着到自己心口的衣服高度,也没有哪里可以让他下脚踩爬上去的,他寻思着把底下的柜子拉开,然后踩在上边———
嗯?
眼前的视角突然变高了,还差一点就能看到衣柜的顶部,他腋下冒昧地卡进两只手,直接把他举了起来。
alpha拎起他简单得跟拎只小鸡仔似的。
霍仰等了一会也没见岑真白有动作,只傻愣愣地站在那,还以为他不愿意,便动手了。
岑真白有些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寻找扶手,他啪地握住了霍仰的手臂。
霍仰的手臂肌肉一僵。
岑真白脚上的拖鞋掉到了地上,他收起腿,脚尖碰到了衣服,然后坐了上去。
alpha还要嫌弃他:“你洗澡了没啊,别把我衣服弄脏弄臭了。”
岑真白小心翼翼地靠着最边上,抱着膝盖,说:“洗了。”
霍仰嗤了一声,握住衣柜把手就想关门,他眼睛垂了下,看到岑真白那双苍白干净的脚,脚背上透着紫色的血管,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因用力缩着泛着点粉,第四支脚趾上还有一颗小痣。
“嘭!”
极大的一声。
岑真白不知道alpha又发什么疯,连衣柜门都要甩。
——
霍仰没什么行李带的,作战服去到军营统一发,他只用带那些沾上了omega味道的内衣就好。
简简单单收拾了下日用品放进行军袋中,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有一小时了。
霍仰莫名有些不想面对,当初一心只想赶紧让omega做事,现在自己一个人冷静下来想想,多少带些尴尬。
一个omega在自己的个人衣柜中,到时候他还要贴身穿上这些占满了信息素的衣服,这个认知让他这个已经明确知道AO有别的处男男高中生alpha有点头脑发热,哪怕那不是他喜欢的omega。
不是,有什么好尴尬的,他是他们家专门买来给他治病的,怎么用都不过分吧?
霍仰豁然想通了,他堪称凶神恶煞地走进衣帽间,一把拉开柜门,“喂……”
话音戛然而止。
青草味迎面而来,而在他的衣柜里,omega睡着了。
可能是这几天都没睡好,岑真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他看起来睡得很不安慰,极致没有安全感。
本来就瘦就小,还要缩在最角落,紧紧抱成一团,脸挨着膝盖,全身上下就那一两肉在脸颊上被挤得嘟出来。
恍然一看,霍仰觉得那猫狸吃得比岑真白还大,他默默把衣柜门关上了,走到门口,刚要出去。
等等,不对啊,他来这不是为了收拾衣服的吗?怎么变的要给岑真白睡觉空间的?
他三两步走回去,再次拉开衣柜门。
这次omega被吵醒了,他醒得很快,像是就闭了下眼睛,他稍稍仰着头:“……好了?”
霍仰冷着脸,“嗯,滚回你房间睡。”
岑真白便从上边跳下来,穿好拖鞋,走出衣帽间。
第二天一早,等他起床的时候,霍启和霍仰已经离开了,整个霍家只剩岑真白。
他下楼吃早餐,吃完早餐带咪咪去花园逛了会,之后回房间写卷子。
星际大,岑真白能考上,他觉得自己可以为两年后的专业考做准备了。
日复一日,每天的生活都是枯燥而充实的,佣人们从来没见omega有什么娱乐活动,电影院不去,游戏室不进,连在外边多晃荡一会也没有。
在第五天的时候,江嘉能回了家。
江嘉能又给他带了礼物,是一小盒纯手工巧克力,巧克力被做成了各式各样漂亮的形状,有小猫小狗,有月亮星星,还有贝壳浪花。
他第一次吃巧克力。
牛奶味的,很甜。
中途江嘉能又出差了,晃眼间,半个月就过去了。
岑真白有些担心,原本定下了半个月一次的治疗再加上这个应激期,也不知道霍仰的腺体有没有出问题。
他去问江嘉能,江嘉能道军令营期间,连他们也没法联系上霍仰,除非私下沟通,还让他放宽心,一有什么问题,电话会直接连线到她跟霍启那。
结果害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刚问完的第二天晚上,江嘉能的紧急联系打到了他的终端。
“真白!霍仰不知道是发病了还是应激犯了,五分钟后直升飞机会到我们家后院的草坪降落,你让陈叔带你先去外边等着!”
岑真白连忙换了套衣服,刚出门就听见了直升机轰隆轰隆的螺旋桨声,他看到一个穿着作战服的高大alpha坐在上边,跟霍启差不多的体型。
omega的本能让岑真白骨子里冒出了点害怕,好在江嘉能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能分出一点精力思考他的心情,让陈叔也跟着。
那人自我介绍说是霍仰的教官,让他上来。
耳边震耳欲聋,岑真白深吸一口气,上去了,直升机有点高,他差点脚滑。
从霍家到军营三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缩短到了半小时,他被要求戴上眼罩,紧接着走过层层十八弯,他踏进了室内,可以解开眼罩了。
眼前的这扇门上边写着“禁闭室”三个字。
“霍仰就在里边。”教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