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梨(62)
双双当场抓包,“哥俩好”一下子成了“落难兄弟”。
在酒馆待久了,就避免不了沾上烟酒味。
在回来的一路上,晏岑都没和黎于安说过一句话,后者自知理亏,回家的第一时间就跑进了浴室,从头到脚冲了个清爽干净。
然后,就装乖地在懒人沙发里坐到现在。
“喵~”
黄豆的尾巴尖扫过黎于安的手背,将他的思绪拽了回来。
黎于安心里还在忐忑呢,轻揪了一下黄豆的耳朵,变着法地叫,“豆丁,你给我支个招?”
黄豆耳朵动了动,突然从他的膝盖上重重跳回到地面,然后拖着胖乎乎的身体跑到猫爬架底下,上跳、趴倒、睡觉。
一气呵成,是只灵活的猫胖子。
“……”
装睡?
可行吗?
黎于安脑海中迸出这个念头,视线重新落回在了浴室门上,里面的淋浴声适时停下,似乎在宣告着什么到来。
黎于安想起自己今晚没有报备的“嚣张”,心虚地哽了一下喉结,他学着黄豆“教”好的那样,飞速起身跑进卧室,掀开被子就躺下装睡!
啪嗒。
浴室门轻开轻合。
晏岑进入卧室时,就看见了被窝里隆起的小小一坨——
黎于安的睡觉习惯依旧没能被彻底纠正,总是喜欢向外侧着睡,哪怕睡前特意改了睡姿朝向,睡梦中也会想着翻身。
晏岑无奈,只能由着他去。
反正从恋人的背后搂抱着睡觉,照样暖和。
不过眼下这情况,晏岑一看就知道黎于安是在“装睡”。
“……”
晏岑看破不说破,嘴角漾起一抹宠溺的轻笑。
他将沾着水汽的眼镜随手搁在床头柜上,习惯性地从黎于安的背后搂住他,温热的唇似有若无地蹭着他的耳后,“睡了?”
黎于安本来就很敏感这些部位,哪怕是再不敏感的地方,也总叫晏岑变着法地蹭出火。
浅而轻的亲吻没几下,他的伪装就破了功。
黎于安转身对上晏岑,还没睁眼耳后就红了一片,“别了。”
晏岑用力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似惩罚,更像调情,“装睡骗谁呢?嗯?”
黎于安的睫毛颤了颤,睁眼打量着眼前人,“你不生气啦?”
晏岑明知故问,“生什么气?”
黎于安往他怀里又贴了贴,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撒娇,“我……我刚刚已经洗干净了,没留下什么烟酒味。”
说着,他还抬手凑到晏岑的鼻尖,“不信你闻闻。”
晏岑拢住他白如玉的手腕,不闻反而吻上了手腕,还故意用牙尖细细摩挲了一下。
啃咬带出一缕轻微的刺痛。
黎于安被逗得一抽气,想撤退又没路,整个人都已经被晏岑探上来的手圈紧了,“说好的出去吃饭结果是去酒吧?要不是越明从楼央那边得到了你们俩的消息,今晚是打算玩野了?”
黎于安内心不服气,嘴上嘟囔,“我想去哪里玩是自由,偏偏你管得紧,像薄总就不管裴意。”
晏岑失笑,又咬了一口黎于安的手腕,“你信裴意逞强吹的那些话?我和越明当了十几年的挚友兄弟,我能不了解他的为人处世?”
只怕裴意那直来直去、敢做敢撒野的性子,薄越明更要暗戳戳的管着。
黎于安没反驳。
就冲他们在酒吧里被抓包的局面,好友裴意今晚指不定“好”过到哪里去。
晏岑接管话题,继续给黎于安“狡辩”的机会,“还有什么话要说?”
黎于安认命,仰头轻碰了一下恋人的嘴角,“我错了,下次没你的允许,一不去酒吧,二不抽烟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末了,他还低喃补充,“我真的很努力在戒了。”
晏岑的指腹蹭上黎于安被自己吮哄的那一块手腕红印,“于安,我说了,我不是在为了这事生气,也不是完全见不得你抽烟喝酒。”
“那你……”
“抽烟过度对身体不好,可我知道你有分寸,偶尔小抽小酌的,不是什么大事,我不希望你事事都要以我的意愿为主、活成我‘喜欢’的样子。”
黎于安听懂了晏岑的话中意,眸光微亮。
“如果可以,以后做这些事情不需要刻意躲着我,不需要担心被我发现后会惹我生气,我喜欢的话是你,什么样的你都可以。”
晏岑只想要黎于安开心健康,好好的和自己在一起就好了。
黎于安认真对着晏岑的双眸,确认了这番话的真实性,带着一丝被宠后的小傲娇,“你真不介意我抽烟啊?那我以后一天一根当着你的面抽,可以吗?”
晏岑明知道他在玩笑,但还是凑上去捕获了唇。
“小黎总,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笑意晕在唇边。
黎于安没抗拒、没惊慌、也没意外,而是特别配合地迎了上去。
闷而轻微的气息回荡在耳边,漾出一片迷离。
就在黎于安以为晏岑要继续的时候,对方却忽地停了下来,只让彼此的气息勾着,“……但我今天是有点儿生气。”
“嗯?”
黎于安眼角被热意蒸得有些湿,一时没明白过来。
晏岑的手放肆起来,语气里是故意强调的不满,“听说开酒吧的老板是你大学同学,还是你的学长?”
最后的“学长”两字,咬得格外用力,生怕黎于安听不出他沾酸带醋。
“唔!”
黎于安被激得发出一声急闷,混乱的思绪绕了好几个弯才回到正轨,才意识到晏岑今晚的“生气”根源到底是什么。
黎于安忍不住笑,“你怎么知道的?”
酒吧老板是他许久未联系的大学同学,这不新店开业,所以才找黎于安去捧个人气。
晏岑吃味,“小黎总的学长挺多的?”
黎于安对上晏岑想气又不敢发作的双眸,特别破坏气氛地笑了出来,“嗯吧。”
气音含糊,让人摸不着头脑。
晏岑拿他没办法,只能惩罚似地加重了亲吻的力度,手上更是带着十足的进攻欲。
黎于安被恋人弄得无从招架,呼吸急促地讨好,“没,没有,晏岑,唔……”
“什么没有?”
“他不是学长,开玩笑的。”
酒吧老板是黎于安大一时的室友,后来黎于安家中出了变故,等休学、调专业、再读书后,对方已经比他大出了一届,偶尔两人碰上面时,对方就调侃着让黎于安喊上一句“学长”。
当然,黎于安是不认的。
晏岑半信半疑,手指轻挑,“就这样?”
黎于安低哽了一声,主动圈紧晏岑的臂弯,“嗯,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你。”
晏岑抬手“掐”了一下他的后颈,问个明白,“只有什么?”
黎于安和他对视,软乎乎地喊,“学长。”
晏岑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温柔安抚,“乖,知道了。”
“嗯?”
黎于安的神经被轻轻挑弄,下意识地反问。
晏岑覆了上来,在他的耳畔低语,“知道你每回喊‘学长’,就是想要了。”
气息撩火一片。
黎于安彻底失去了章法,由着晏岑带着自己的思绪起伏。
意识朦胧间,黎于安睁眼去看眼前人,视线却被弄乱的发丝遮挡,“……头发、头发长了,要……要去剪了。”
短短的一句话,被冲得支离破碎。
晏岑将吻印在他凌乱的发丝上,变本加厉地贴近,“不用,很好看。”
无论黎于安什么样,他都觉得很好看。
…
……
…………
再次洗漱完毕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