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猫综合征(48)
小白猫习以为常地拔腿就跑,却因为被放假的梁易澄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长了不少膘,动作竟有点迟钝,被梁易澄抱了个满怀。
“喵!喵!!”
小白猫嫌弃地手脚并用,却挡不开凑到它面前的一张大脸。
软绵绵的肉垫胡乱在梁易澄的脸上拍打着,他享受地闭上眼,变本加厉地用鼻子蹭着小白猫的脑袋。
符朗忽然说:“别蹭它了,脏。”
“不脏!我前天才给它洗过澡!”
“它的爪子天天刨猫砂。”
“……”
“刨的时候还会不小心摸到自己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说了!”
梁易澄抓狂了,忙不迭地撒手丢猫。小白猫轻巧地落地,茫然地抬头看看突然嫌弃它的铲屎官,委屈巴巴地“喵”了一声。
梁易澄登时心软了,又捞起小白猫,只是这回心有余悸,不敢用脸蹭,改成用手揉。
揉了一会,小白猫软成了一摊猫饼,敞着肚皮躺在他的臂弯里,但由于长大了不少,脑袋掉出了他的手臂,软软地倒挂着,睁圆了眼看着旁边的符朗。
梁易澄心满意足,忽然瞥见黑着脸的符朗,惊道:“朗哥,你快去洗澡睡觉啊,都要中午了!哎!我还没去买吃的!”
“别买了,我做饭。”
“让我来,你去歇一会吧。”
“不用,你陪猫吧。”
符朗凉飕飕地扫了小白猫一眼,小白猫登时怂巴巴地缩成了一团,不敢再看他。
梁易澄没能闻到那陈年老醋的味道,但还是坚持要做饭,放下猫,系上了符朗的围裙。
符朗的脸色刚刚缓和了些许,梁易澄就把猫拎了起来,揣进围裙前方的大兜里。
这情景似乎有点似曾相识,梁易澄从冰箱里摸出速冻玉米饺,一个个扔进了锅里。
饺子煮了十来分钟才出锅,一个个胀得浑圆,还有几个破皮了。
梁易澄有点沮丧,放下猫,解下围裙,端起饺子,符朗却忽然摸上了他的后颈。
“啊!”
梁易澄对符朗的触碰极为敏感,符朗这轻轻的一摸,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梁易澄手里还端着盘子,只能缩起脖子,又羞又恼:“你干嘛!我还拿着饺子呢!掉地上了怎么办?你肯定嫌脏不肯吃了!”
符朗不说话,手却缓缓地在他的后颈抚过。
“嗯——嘶!”
符朗温热的手有些粗糙,摸得梁易澄头皮发麻,浑身发软,刚呻吟出声,颈后却火辣辣地一痛。
“勒破皮了。”
符朗凑得很近,灼热的气息轻轻地呼在他的颈后,让他的身体都热了起来。
“朗哥……”
梁易澄声音沙哑,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符朗却弯下腰,一手提起白狼的后颈,掂了掂,冷漠地说:“它该减肥了。从今天起,不准喂它吃罐头。”
小白猫委屈巴巴地啃着干猫粮。
梁易澄也委屈巴巴地戳着碗里的水饺,黄色的碎玉米渐渐覆盖了整团肉。
这大概和他脑里的情况相去不远了。
谁让符朗每次都是这样,只管撩,不管灭火。
年轻人的忍耐力总是有限的。
此刻他便是憋屈到了极点,终于问了出口:
“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做爱?”
亏得符朗没在吃东西,饶是如此,符朗的脸上也是难以掩饰的狼狈:“你,你……”
符朗哽了半天,最后轻咳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之前你买给我的小吃,都是在老城区买回来的?”
“是啊!”
梁易澄一脸期待,像只竖着耳朵等待主人夸奖的小动物。
符朗轻声笑了,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忽然想起老伯们的话,收回手,问:“可你回家不是那个方向吧?”
听到“回家”二字,梁易澄的耳朵立即耷拉下去了,说:“不是那个方向,但没关系,我不回家。”
“为什么?”
“我不想……再见到我爸。”
清澈的鹿眼带着淡淡的悲伤,眼神却是罕有的执拗。
他昂起头,坚定地说:“这辈子都不想。”
符朗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笑意在那张俊朗的脸上敛去,符朗沉下脸,凝视了他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别闹,回家。”
梁易澄的眼眶发红,他重重地拍下筷子,站起身,坚决地说:“不回。”
符朗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他。
明明是他在俯视着符朗,在气势上却输了一筹。
墨黑的双眸冷冰冰的,他却读不懂那藏在最深处的情感。
是怒火。
还是悲哀。
那充满磁性声音依然动听,可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冷漠:
“别任性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勾起了梁易澄最痛苦的回忆,彻底点燃了梁易澄的怒火:
“我任性?为什么你们都说是我任性?”
符朗不答,梁易澄的情绪更激动了:
“为什么你连为什么我不想见他都不问,就说是我任性?”
符朗沉默地看着他,那个仿佛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的眼神,让梁易澄伤透了心。
他气得满脸通红,低吼道:“是不是因为他是我爸,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而我做什么就都是任性?为什么没有人会说是他不对?”
他的双眼渐渐湿润,他视野里模糊的符朗依然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像是给他进行了无声的判决。
“为什么他就可以犯错?为什么他犯错我就一定要原谅他?”
符朗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捏得发白,可他看不见了。
他的心一片冰凉,却始终不愿对符朗心凉,哀求地问道:
“朗哥,如果是你爸犯错了,犯了……很严重的错,你还会原谅他吗?”
“会。”
符朗几乎是立即回答的,声音微微发着颤,可他听不见了。
他流着泪,哽咽着说:
“哪怕……哪怕他,害死了白狼,你也会原谅他吗?”
符朗沉默了良久,久到他又燃起了一丝希冀。
可符朗又残忍地将它打碎:“会。”
梁易澄僵硬了半晌,忽然伸手在脸上一抹,狠狠地踢了一脚小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哐当作响。
“你其实,根本不在乎白狼吧。”
他转过身,扶着沙发靠背,摇摇晃晃地走到走廊门口。
他的脚步很慢,符朗却没有动。
他开始庆幸符朗没有追过来了,因为他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的表情。
关上门前,他轻声说:
“也不在乎我。”
第48章
“符老师早。”
“早。”
郑诗诗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半。
昨晚跟着符朗上小夜班上到半夜,累得要死,她自觉今天已经来得很早了,没想到符朗早就到了,厚厚的一沓夜班查房记录已经看完了大半。
郑诗诗和符朗相处了一个多月,知道符朗只是对工作严格,人并不难相处,两人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便也不如最初那么拘谨了,随口说道:
“符老师你好拼啊,今晚还得上大夜班的啊,也不多睡一会。不过你明天开始就休息了吧?”
“嗯。”
“真好啊——我们这一行怎么这么苦命,大周末的还得上两个班——”郑诗诗无奈地伏在电脑桌上,忽然看见窗外走近的人,连忙坐得笔直,满面堆笑,说:“王哥早上好,你今天好早呀——啊,王哥你今天看起来好年轻啊!”
王睿臻今天穿着一条浅色的休闲长裤,上身的紧身白T恤外还套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起,露出白白净净两条小臂,像个爽朗的大学生。王睿臻从进门开始,眼睛就牢牢地粘在符朗身上,听见郑诗诗的话,才转头看她,轻笑一声,说:“怎么说话的,你王哥天天都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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